「事不宜遲,」文墨指著一間看起來很像是別墅的自建房,「你確定人在裡面?」
馬意紅了一下臉,「其實……我道行還不夠,師父說的一些語言我有一點聽不懂,確實是這個方位沒錯,我……我只能感應到一點點氣息。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哦,這沒關係,只要確定了是這裡就可以了。」文墨一點都不介意,「你好歹還能察覺到一些氣息,我可是什麼都察覺不到。」
說著,文墨就推開了大門,顯然這裡應該是沒什麼人住。
其實我不想進去的,因為這房子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噁心了,我差點就要嘔出來了。
剛進門,我就被裡面的布置嚇了一跳,偌大的客廳里什麼家具都沒有擺放,地上全是紅白相間的蠟燭,擺的是個什麼造型我卻看不出來。
在客廳正對著大門的地方,放著一個案幾,上面供奉著三個張牙舞爪鬼一樣的雕塑,栩栩如生,對著我們的房間詭笑。
「哦,供奉的是這些玩意兒啊。」文墨看了一眼,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都多少年了,居然還有人供奉『太平道』。」
「這就是『太平道』?」我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供奉,可以說簡直犯了大忌。
一般來說,供桌上是不能出現李子這樣的水果的,因為李子叫「李」,這個是要避諱太上老君姓,第二個是不能供奉石榴或者櫻桃之類的水果,這點我不太清楚,只是以前爺爺跟我說過。
三就是不可供奉葷腥,而供桌上居然擺了一塊腐爛發臭的生肉。
這麼一看,這上面全部都齊全了。
「這居然是『太平道』!?」馬意顯得比我還震驚,「可是怎麼可能……我記得爺爺跟我說過,他們好多年都沒出現了!」
「誰知道呢。」文墨拍拍手,「幹活幹活,這房子裡的玄機可大著呢,不過『太平道』的人沒有留在這裡,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咱們就兵分三路,秦弦你去二樓,小意你找地下室。至於我嘛……」文墨突然陰鷙的笑了起來,「這東西看的太礙眼,我得想辦法給他毀了。」
我點點頭,這棟房子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陰森,於是我也就沒什麼好害怕的。
小心翼翼跨過那些蠟燭,我的眼角餘光瞟到了那些在案几上被供奉的邪神身上。
它們咧著嘴,像哭又像笑,眼睛微微眯起,那種帶著寒意和邪惡的目光讓人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這玩意兒太噁心了。
我把心裡的噁心感壓下去,搖了搖頭,對這玩意兒也信奉的起來,他們的審美可真是扭曲。
我走上二樓隨意伸出腦袋看了看,沒看到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反倒是地上一串的腳印引起了我的注意。那腳印比常人的小很多,看起來和小孩子差不多,只是腳指頭那裡冒出爪子一樣的尖尖。
莫非是什麼妖怪的?
腳印一直延伸到走廊盡頭,我小心翼翼的到那裡,結果出現一個影子嚇了我一條。
再定睛一看……好吧,盡頭居然放著一面鏡子,鏡子裡是一臉慌張的我。
鏡子整個是木製的邊框,呈橢圓形,在邊框上還雕刻著一些花紋,相當行雲流水,邊框上方還掛著一面八卦鏡。
看起來有點奇怪……而且走廊盡頭放鏡子也是大忌。
都說人看鏡子久了,就會突然不認識自己,科學的說法是因為折射和記憶的問題,但在我們看來其實還有其他因素。
鏡子和水都是通往陰間的媒介,所以在這些東西的背面,其實鏈接著另外一個世界。
你在看鏡子,鏡子裡的人也在窺視你。
我的腦海里不知道為什麼浮現出文墨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頓時把我自己嚇清醒了。
「別沒事找事……別沒事找事。」我搖搖頭,把異樣的感覺從腦子裡驅趕出去。
二樓不算大,總共有五個房間,房門緊閉,看上去異常怪異。
我把視線從鏡子上離開,鏡子裡的人也轉頭出去,還好,暫時沒什麼異常,只是現在要讓我一間一間的推開門去找……
我走到一扇門前,剛要扭開門把的時候,心裡突然划過一抹冷意,手卻不由自主的還是把門推開了。
大門「嘎吱」一聲被我扭開了,裡面居然是一個臥室,最顯眼的是地板上放著一把殺豬刀。
應該說是那種砍牛骨的刀子才對,幾乎快有我半個身體的長度了,最恐怖的是,上面居然有已經凝固的血跡!
有哪個正常人會把刀放在臥室?!不止招魂還招煞!這『太平道』上的人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又踏出一隻腳,結果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唔……這都是什麼?」
我走進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臥室里又髒又亂,散發著強烈的惡臭氣味!熏的我差點沒昏過去。
「……我說這些傢伙未免也太不愛乾淨了吧?」我捂著鼻子穿過地上已經黑的不成樣子的東西,走到了床邊。
那床的顏色也變了,變成了黑色的,感覺好像還很粘稠。
不過……那是被子嗎?被子下怎麼有人?
我看到床上凸起來的地方,的確很像一個人在裡面的樣子。
不是吧,都髒成這樣了,居然還有人敢睡上去?等等,裡面確定是個人嗎?
一想到這個,我全身不寒而慄,但還是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床上的那團東西。
沒反應……
不過那玩意兒的確是噁心,指尖摸著還濕漉漉的!
可那觸感……我是再熟悉不過這種觸感,還帶著一些黏膩,那是,那是血啊!
我把指尖湊到鼻子下面聞了一下,果不其然,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血?這是人血還是啥玩意兒的血?
這麼一想,我頓時沒有繼續尋找下去的勇氣,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一下,轉身出去。
結果我剛一轉身,忽然被一隻手抓住了。
「救……命……」
這個聲音極其詭異,詭異的讓人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為什麼這個人說話還帶著氣腔,就和嘴巴里漏了氣似的。
而且抓著我的手腕的手涼冰冰的,直接把我全身汗毛都抓的豎起來了。
「救我出去……」嘶嘶聲還在繼續,我咽了咽口水,聲音都有些打抖了,「你誰啊?」
感覺到他似乎沒有什麼惡意,我壯大膽子,一把扯掉了被子。
好嘛,是個披頭散髮的人躺在床上,身上布滿了深可見骨的刀傷,卻沒有死,只是奄奄一息的說話都困難。
他的雙腳和身體被大拇指粗細的鐵鏈拴住,只有兩隻手臂可以動,一隻手垂在床邊仿佛被折斷了,從床沿下耷拉下來,顯然是被折斷了。
我嚇的腦子一片空白,幾乎忘了要撒腿逃跑。
但最後,我還是強壓住心裡的恐懼,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還好吧?不要緊吧?我,我能幫你什麼嗎?」
他估計也沒想到我會跟他搭腔,聲音一下子就激動起來,「能……你能幫我……」
我定了定神,感覺沒什麼危險之後,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借著窗外灑下來的月光看清楚了這個人的長相。
借著我倒抽一口氣,全身冰涼的倒退一步。
邪了門了!這人長著一張文墨的臉,一模一樣!
「師……師父?怎……怎麼會是你?」我講話都開始結巴起來。
「外面那個人……不是我,不是我……」他喃喃了兩聲,「那是個冒牌貨……不要相信他,千萬不要……」
我四肢發涼,怎麼都不敢相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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