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個了去!居然還精準到27秒!什麼「脾氣稍微有點怪」,簡直就是龜毛好吧!
白素素忍不住在心裡吐了個小小的槽。當然,表面可不敢露出半分。
「對不起!對不起!衛鳳……呃,老師!」
在對方名字從自己嘴裡冒出來的前一秒,她硬生生剎住了舌頭,改口稱為「老師」後,一邊繼續喘著氣,一邊急急忙忙地解釋:「我本來打算早點來的!但是出門時被方正……就一個小片警,叫去幫了個忙,完了過來時公交車半路又拋錨了,我好不容易打到一輛的才趕到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哥說了您不喜歡人遲到。我保證,下次我絕不會遲……」
對面男人那兩道好看的眉毛略微揚了揚,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跟我來吧!」
他突然打斷了她,示意她跟自己來。
白素素哎了一聲,喘平一口氣後,跟著前頭的白色身影往裡去,最後停在了一張辦公桌前。
「坐下。」
他替她拉開一張椅子。聲音隨之響了起來。
白素急忙點了點頭,坐到他邊上,恭恭敬敬地拿出自己的書和一些最近的練習卷,攤到了桌上。
他拿起她的書和卷子,修長手指快速翻閱著,最後停了下來。
白素素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見是自己那張做得跟屎一樣的反面大題幾乎全是紅叉叉的卷子,生平第一次,深刻地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無地自容,以及,恨不得地上有個洞洞能讓她暫時鑽進去躲一下。
「沒關係。」
他放下了卷子,「你哥說你之前因為身體緣故休學了兩年。我相信只要你自己配合,你能學好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朝她微微地側過了臉。和一開始比起來,無論是看著她的目光還是聲音,都溫和了許多。
和他坐得這麼近,白素素甚至能數他鏡片後長得一根根又長又略微上卷的漆黑眼睫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到有點不自在起來了。
這個姓衛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長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居然還用這種目光語氣對她說話,簡直就是故意不讓她專心好好學習嘛!
而且,他的聲音……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那種耳朵聽了就會懷孕的聲音?
「那我們就從你做錯的地方開始吧,」
白素素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突然再次響起他的聲音。
白素素臉一熱,回過了神兒,忙點頭。
他瞥她一眼。修長的手指順手拿起一支筆,點了點題目。
「一點半我還有一節課。要抓緊點時間。」
他說道。
————
白素素再三告誡自己要專心,專心,專心!
但是她的注意力總是不由自主地跑偏。從他正在講解的題目上沿著筆尖爬到他形狀好看的握筆的那隻手,順著他的胳膊到肩膀,最後再跑到他專注的側臉上,然後發散,無限發散……
好幾次都差點被他逮到,好在她夠機靈,總是能在他發現自己視線走神之前裝出一副正在認真聽講的樣子。
真是……
又刺激,又羞恥,前所未有的體驗。
————
「懂了嗎?」
他耐心地再講解了一遍,最後問她。
「嗯嗯,懂了。」她點頭。
「自己再做一遍看看。注意過程中符號變化。」
他放下筆,說道。
白素素抓過那隻仿佛還帶著他手心溫度的筆,開始做起來。但很快,她又被卡住,然後習慣性地咬著筆桿,最後向他投去眼巴巴的求助目光。
要死了!她怎麼這麼丟臉!這道題衛鳳起好像已經給她講過三次了。
「不要咬筆!」
他再次糾正她的這個毛病。
「哦,是!我忘了!」
白素素驚覺,慌忙拿開筆的時候,卻意外發現筆桿頭上竟連帶著拉出了一道自己的口水絲。這就算了,關鍵是這絲兒被邊上窗戶里射進來的陽光一照,還亮閃閃的像鍍了層銀,好不霸氣。
白素素嚇了一大跳。偷偷瞥他一眼,見他視線似乎正落在自己的卷子上,並沒看到自己這一幕糗相,鬆了口氣,這會兒哪還敢向他要紙巾,趕緊偷偷往自己衣袖上蹭。
衛鳳起忍住給她遞一張紙巾的衝動,揉了揉開始發脹的眉心,轉過臉看向她。
「白素素,你哥告訴我,你會考成績合格了的?」
「那是……坐我邊上的男生給遞了小抄……」
白素素羞愧地小聲回答,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
「好吧!」
幾秒過後,衛鳳起再次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來我們要從更基礎的部分開始了。」
接著,他低頭看了眼腕錶。「我上課時間要到了。」
白素素臉還通紅通紅的,聞言立刻「騰」地站了起來,朝他鞠躬,「不耽誤您時間了。您去上課吧。我這就走。」
衛鳳起微微點了點頭,站起來轉身要走的時候,身影又頓住了。
「上完課我可以再繼續給你上一個小時。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在這裡等我回來。」
「好的,好的!」
白素素的頭點得像小雞啄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衛鳳起轉身走到門口時,想了下,又轉過頭吩咐:「我不在的時候,你自己先做點題目,或者看看書。別亂動東西。」
「好的,好的。我記住了。您放心!」
「嗯。」
這一個多小時的課上了下來,面前這男人大概唯一對白素素覺得還算滿意的就是她的態度了。點了點頭,離去。
————
衛鳳起離開後,偌大的地方就剩下了她一個人。
白素素坐在桌邊翻了沒兩頁書,就又情不自禁開始出神了。
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站了起來,朝右手邊盡頭的一扇門走了過去。到了門口,試著轉了轉門把鎖,發現沒鎖,於是屏住呼吸,偷偷地打開了一道縫,湊過去看了一眼。
原來是個臨時休息室。裡面一桌一椅、一個衣帽架,一張單人鐵床,靠牆一個裝滿了書的大書架。此外別無他物,簡單得近乎刻板。
白素素忍不住好奇之心,最後走了進去。這才發現,房間裡異常的乾淨:牆壁雪白,床上的毛毯摺疊得像整齊豆腐塊,桌子上更是看不到半點灰塵。
此人不但龜毛,而且,還疑似有潔癖?
白素素在心裡嘀咕了一聲。
房間一目了然,其實沒什麼可看的。書架上的書倒很多。但要麼原版,不好意思她讀不了。能讀的,她又沒興趣看。
百無聊賴的白素素最後晃蕩回了外面。
————
老哥說衛鳳起的專業和法醫有關。幸好這間實驗室不是白素素原本想像中的工作檯上放滿殘缺人體模型的樣子,而是陳列了大大小小她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儀器和電腦設備。工作檯上的各種器皿也擺放整齊,甚至到了一塵不染的地步,絲毫沒有一般實驗室里雜亂無章的感覺。
就和衛鳳起給人的感覺一樣。
白素素不敢亂動。看了一圈。注意力最後被掛在牆邊一個鉤子上的一張證件卡給吸引了。
這是衛鳳起在省廳的證件卡。上面有他的單寸照。
根據老哥的說法,她小時候還見過他來著?
白素素湊過去,盯著照片上的那張臉,搜腸刮肚地開始回憶小時候。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啥時候見過他。
可能當時年紀太小了?
「鳳起!鳳起!你沒去上課?」
身後的門外忽然有年輕女人叫聲傳來,接著,門仿佛就要被推開了。
白素素做賊心虛般地嚇了一大跳,猛地往後退了一步,站直身體,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手邊工作檯上的一個玻璃瓶。
瓶子傾倒,玻璃蓋脫落,裡面的液體流了出來。
白素素下意識手忙腳亂去扶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她平時唯恐避之不及的味道。
酒精!
她猛地縮回手,但已經遲了。手指上沾了點酒精,皮膚立刻開始發熱。
那種熟悉的感覺向她襲了過來。
白素素大驚失色,來不及多想,猛地扭頭朝剛才她出來的那間休息室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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