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城外,又獨自一人上路的白眉,腳踩著輕履,走得雖慢,卻看清了這山川的秀美。
翻過一座高山,來到一條水溪旁,白眉捲起袖袍,雙手舀起一捧溪水,入口只覺得甘甜清涼。
正當白眉準備用著溪水洗洗臉時,流淌的水面上一張蒙著黑布的臉迅速朝著白眉襲來。
頭也沒回的伸手一指,一道劍光飛射而出。鐺的一聲與偷襲者的刀刃撞在了一起。在空中翻身後退,襲擊者單手掛在樹上,俯視著下方的白眉,眼中殺機四溢。
甩乾淨了手上的水漬,白眉緩緩轉過身來,明亮的眼睛望向偷襲他的黑衣人。
「築基真修當刺客,這是哪家的勢力這麼肯下功夫。」
方才偷襲白眉的黑衣人,氣息隱匿功夫極深,甚至連白眉都沒有察覺到,若不是碰巧被溪水暴露了身形,剛才那一下,說不準白眉還真就被他偷襲到了。
整張臉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黑衣人手中斜長如月的長刀豎指向白眉:「你就不用多費口舌了,我不喜歡對死人廢話。」
冷笑一聲,黑衣人身子一側,整個人突然像是變成了一張紙片,細薄鋒利的連同著刀刃一起向白眉刺來。
「現在不說,一會可就沒機會開口了。」
右手虛握,體內真元動盪,白眉的右手中頓時出現了一把淡青色半透明古樸長劍。
真氣有形無質,而真元比真氣要凝練的多,有形有質。
冥頑劍被毀,白眉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劍器,就只能先以真元凝練出這種虛空長劍。
握住真元凝聚成形的長劍,白眉迎著黑衣人的方向,腳下重重一踏,道袍獵獵作響的沖了過去。
鏗鏘交鳴,雖然真元凝聚而成的長劍,但與黑衣人的刀刃交擊時,仍舊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
「幻月刀斬!」
低喝一聲,黑衣人的身上陡然分出了數個與其一模一樣的持刀黑衣人,足足九個黑衣人同時揮舞著刀刃斬向白眉。
手臂揮舞出無數殘影,憑藉著劍輕風的加成,白眉出劍如電,堪堪抵擋住黑衣人詭異的進攻。
一擊未得手,兩人迅速來開了距離。
看著面前九個一模一樣連氣息都沒有任何區別的黑衣人,白眉隨手揮出一道劍氣,唰的一下穿過其中一道黑衣人的聲音,轟斷了其身後的一顆大樹。
假的?不對,剛才那些攻擊力道確實有九次。
似乎是看穿了白眉心中所想,黑衣人獰笑一聲道:「不必猜了,我的幻月神刀,不是普通的幻影之法,普通的幻影只不過是用來蒙人的惑敵之法,而我的幻月神刀每分出的一個分身,都有我全部的實力。
不要在掙扎了,還是乖乖去陪你徒弟吧。!」
「你說什麼?!」
腳下的石子猛地一顫,顯露出白眉方才陡然的失態,目露寒光的望著黑衣人,白眉眼中的殺意瘋狂上涌。
「哎呀,忘了告訴你了。你的那個小徒弟,可真難纏。不禁會逃,而且手裡還有幾個特別的東西,突然發動的劍氣,連我都差點著了道。不過,他的修為實在太低,最後還是被我轟碎心脈,扔進了河裡!」
說著還掏出了一枚銅鑄的小蟾蜍,黑衣人笑著在手裡把玩:「諾,這個就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輸入一股真元到手裡的小蟾蜍中,黑衣人手裡的小蟾蜍那滴溜圓的眼睛頓時朝著白眉的位置看去。
如寒冬臘月一般的死寂氣息從白眉的身上緩緩蔓延開來,周圍的草木一碰到這股氣息,都倏然粉碎,就像是被扔進了粉碎機里一樣。
身上寬大的道袍猛地鼓起,白眉抬起冷淡的雙眸,看向黑衣人。下一秒,白眉身影突然消失。
白眉消失,九個黑衣人迅速圍成一個圈,尋找著白眉的蹤跡。
砰!
不知從何處驚起的一道劍光,像是閃電一樣眨眼間刺穿了九名黑衣人。嘔……張嘴嘔出一大口鮮血,黑衣人的真身目眥欲裂的看著眼前一臉寒意的白眉,這種鬼魅的速度……他……怎能可能!
被白眉一劍貫穿了九道身影,黑衣人身子一扭,身形再次朦朧起來,又想故技重施再分出幾道幻影出來,夾擊白眉。
冷哼一聲,白眉左手一捏,空炎劍氣轟然爆發,一股熱浪席捲四面八方,空氣折斷扭曲,連黑衣人剛剛現出身形的幻影,也瞬間被破滅!
「幻月神刀?垃圾!」
將刺穿黑衣人胸膛的手臂抽了回來,白眉俯視的看著摔倒在地黑衣人,然後一腳踩斷了黑衣人的一根手臂,
「說,誰讓你來的!」
手臂被硬生生裁斷的痛苦,讓黑衣人的身子高高的弓了起來,就像是一條極力掙扎的蝦米。
咔嚓!
見黑衣人沒有回答,白眉又踩斷了其另外一根胳膊。
「等等,等等……我說,我說……」眼看著白眉又抬起腳,黑衣人趕忙叫停:「我……我是聽雨樓的殺手,是受人僱傭來殺你的。」
咔!一腳踩斷了黑衣人的左腿,白眉躬下身子,看著黑衣人:「說重點!」
渾身大汗如雨,痛苦瘋狂刺激著黑衣人的神經,大口的喘息了幾下,黑衣人道:「我……我不知道,我只負責執行,具體是誰下的單,我並不值錢啊。」
「那既然這樣,你就沒用了。那你可以去死了!」語氣一寒,白眉說著就要一腳踏碎黑衣人的腦袋。
「等一下,我……我接任務的時候,聽放單的人嘀咕了一句,說這年頭連軍隊都開始雇殺手了,僱傭我的人應該是軍隊裡的人。」
軍隊裡的人……腦海中驀然閃過一張高傲跋扈的女子面龐,白眉眼神一狠,又是她!
「我都已經說了,你可以放過我了吧。」黑衣人的年歲不大,能在這個年紀就修成築基真修,資質天賦也是非比尋常。對於自身性命更是看重的很。
將心頭的怒火暫時壓下,白眉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黑衣人:「放了你?我有說過嗎?」
噗嗤!
甩了甩濺在道袍上的血跡,白眉目光陰冷的望著安山城的方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你存心要和我過不去,那就休怪白某手黑了!
……
「白兄?聽說今日一早便離去了,我剛才還想著沒能為你送行。怎麼這半天的功夫又回來了,這著……」
梅向晨一回到玉甲軍,護衛便向其稟告,說白眉正在等候。
一見到白眉,梅向晨剛說沒兩句,便看到白梅道袍衣角上那還很新鮮的血跡。
「四軍少帥之間的比斗,快要開始了吧。」
沒有回答梅向晨的問題,白眉開門見山的說道。
「嗯,還有三天。白兄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梅向晨之前也打算邀請白眉參加這次的比斗,但是白眉一直表現的態度,都是在迴避這個問題。
而此次白眉突然回來,又主動提起這件事,讓梅向晨一時有些看不清。
「我可以幫梅少帥贏得這次的比斗,但是有一點。這場比斗中如果某一方的少帥死了,會怎麼樣?」
氣息沉浮,白眉的語氣平淡,但文字間卻透露著一股讓人發寒的殺意。
「少帥死了?這不可能!這場比斗帶進去的修士都是練氣期,唯有少帥可以帶兩名築基真修親衛,並且這兩名親衛只負責保護少帥,不得參與考核。
而且比斗的方式都是特殊制定的,也不會有暗殺、下毒等方法。
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存在某一方少帥死亡的現象。既然出現了特殊情況,這場比斗也是有四大軍的主帥監督,會及時出手制止。」
察覺到白眉情緒不對,梅向晨解釋後,試探道:「白兄是出什麼事了嗎?」
「這樣啊……」摩挲著手指,白眉原本是想在這場比斗中,將夏夭衣這個惡婦伏法,只不過現在看來,想在這場比斗中下手,是不太可能了。
畢竟這場比斗有著四大主帥監督,他現在雖然有著青色蓮子能夠轉換真元,一般的渡元境築基真修都能夠為之一戰,但是對於凝魂境的築基真修,白眉現在還是力有不逮。
凝魂境,築基真修便開始收斂肉身內的三魂七魄,凝聚神魂,修成神念。攻擊方式更是深入到魂魄的層次,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境界,是無法抵禦的。
也罷,不能一次解決,那就讓你痛苦的更久些吧。眸光一閃,白眉道:「白某手段,梅少帥應該清楚。我現在私人與赤鳳軍有些過節,這一次的比斗,我希望以梅少帥的親衛身份參加。
少帥也可放心,我與赤鳳軍的恩怨,會在幫助少帥奪得比斗名次之後,再行解決。絕不會牽連到你。」
看著眼神認真的白眉,梅向晨猶豫了片刻,抬起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白兄哪裡的話,那赤鳳軍軍風放縱,跋扈囂張。梅某也早已看不慣。
這一次的比斗,白兄就以我親衛的身份,屈尊參加。」
笑著和白眉握了握手,對於白眉的戰力手段,梅向晨自然是清楚的很,能有這樣一位強力修為肯幫他,他自然是一百個願意。
況且這次還是白眉有求於他,向白眉這種性格的人,必然會記得這一次的恩情,日後也算是有了一段善緣。
不論怎麼算,這都是一筆極為划算的買賣……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3s 3.544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