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劍宗系統 第一百零四:前宿

    隱秘的山頂洞中,一方擺滿了各色詭異無間的案台前,身穿青紅花色長袍的一名長發男子口中不停念誦著某種晦澀的經文。

    輕喝一聲,長發男子伸手在面前的一隻裝滿了水的銅盆上一指,水面頓時發起了一陣漣漪,隨之正在房間內盤膝打坐的白眉緩緩的出現在了銅盆的水面之中。

    「嗬,居然受傷了。真是天助我也。」正在施法的男子赫然就是之前控制平民前去跟蹤白眉的那個尖銳聲音。

    像是兩條蠕動蜈蚣一樣的眉毛高高翹起,男子一把抓起案台上的一隻烏黑銅鈴,輕輕的搖動起來。

    銅鈴搖動發出砰砰的悶響聲,一點也不清脆,若是有人此刻能將銅鈴翻轉過來,就會發現銅鈴內的鈴心赫然是有一枚人的眼球風乾製成的。

    搖動著眼球銅鈴,長發男子豎起二指,口中低沉的音節聲中一枚枚活動的紫黑符文緩緩爬進了銅盆中,融入了水面的圖像之中。

    咬破手指,長發男子的手指里蠕動的爬出了一條漆黑的小蛇,將手指里爬出的小蛇捏死,擠出的黑色污血也被長發男子倒進了水中。

    嘴角揚起一絲邪惡的微笑,長發男子注視著水面中白眉的面孔自顧說道:「好好的在噩夢裡徜徉吧,你的靈魂一定非常的鮮美。」

    尖銳刺耳的狂笑聲在整個山洞裡迴蕩不絕

    ……

    而此刻的客棧之中,盤膝打坐的白眉眉頭突然一皺,一股神秘而莫名的力量在白眉不知覺的時候,將他悄悄的拉入了一個已經編織好的陷阱之中。

    鼻尖腐臭的味道讓白眉睜開雙眼。這裡是……

    熟悉的老樓,廢棄的公園

    記憶止不住的從腦海的一角流淌出來,我不是穿越了嗎?怎麼會回到這裡……

    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純白的體恤、發黃的牛仔褲一摸口袋,還有三十塊錢的零錢。

    是夢嗎……可……那個世界是夢,還是我現在才是夢……

    猶豫的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色無比真實的展現在白眉的身邊、

    「白戈,幹嘛呢在這站半天,一句話也不說。」搭在肩膀的一隻手讓白眉下意識的轉過頭,從對方反光的墨鏡里,白眉……不,是白戈看到了一張文縐縐透著書生氣的臉,而這張臉上的眉毛,是黑色的……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白戈笑道:「沒什麼,李學你今天沒上班嗎?」

    「上個屁,今天禮拜天,狗日老闆又讓老子去加班,我去加他奶奶個嘴,這王八犢子真當老子是免費勞動力。對了,你今天不是學校有學術會嗎,怎麼沒去。」

    自小與白戈一起長起來的李學深知自己這位兄弟對於自己的專業研究有多麼執迷,而唯一能夠讓他暫且放下這種執迷的,就只有他的女朋友——艾小可。

    「小可病了,我來給他送藥。」揚了揚手裡裝著感冒藥的袋子,白戈說道。

    「哎,哥們跟你說個正事你別生氣,我可是不止一次在酒吧看到了艾小可和一群社會青年一起瘋玩。

    你聽我一句,這女孩不適合你,你的性子太軟,降不住這種流利蹦,遲早有一天她會把你傷了的。」

    對於白戈傾心的這位女朋友艾小可,李學是打心眼裡瞧不上,好吃懶做不說,還喜歡四處瞎混。只不過艾小可的母親與白戈的母親是舊交,艾小可的母親因為癌症死得早,臨去世前曾經囑託白眉好好照顧艾小可,性子老實的白戈答應後,就一直盡心竭力的履行著自己的承諾,哪怕白戈心裡也明白,艾小可並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女……

    「我明白,你今天要是沒什麼事一會陪我去個地方吧,我給小可找了個工作,你陪我去看看。」

    知道白戈又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李學無奈的搖了搖頭:「行吧,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麼事。」

    點了點頭,白戈和李學一起走進了面前的這座老樓,艾小可現在住的屋子是她母親留給她的。而艾小可曾經不止一次的向白戈提出要把這件屋子賣掉,去市區租一間更好的,但是白戈都沒有同意。

    因為白戈知道,一旦這件房子被賣掉,艾小可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把買房的錢搞到手,然後揮霍掉。所以任憑艾小可怎麼苦求白戈都沒同意,畢竟這可能是艾小可日後唯一可以依仗的東西了。

    狹窄的樓道里,白戈與李學小心的避開樓道里堆放的一些雜物,來到了艾小可的家。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白戈剛一進門,便聞到了一股異樣的味道。蹙眉走進屋子,雜亂不堪,各種飲料垃圾被扔的到處都是。

    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切的白戈趟過這群垃圾山,來到了裡屋,一推門,白戈看見了正躺在床上的艾小可剛想說些什麼,可很快白戈的目光就注意到了地上掉落的針頭,以及床頭柜上殘留的一些白色粉末。

    聽到開門的動靜,臉上的妝容還沒卸掉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艾小可,迷迷糊糊抬起身子,正揉著眼睛,一記響亮的耳光已經重重的抽在了艾小可的臉上。

    氣的渾身發抖的白戈,撿起地上的針頭,喘著粗氣質問著艾小可:「這是什麼,嗯!你告訴我這是什麼!你居然敢吸毒,你知道這東西一旦沾上,人他媽就毀了你知道嗎!」

    從沒見過如此怒不可遏的白戈,艾小可也一下被嚇住了:「我……我只是……只是試一下,我朋友說一次兩次不會上癮的。」

    「一次兩次不會上癮?!這他媽唬鬼的鬼話你信?!說,是你哪個朋友讓你吸的,現在帶我去找他。」

    說著說著,白戈猛地咳嗽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聲中白眉突然張口吐出了一灘鮮血。

    「白戈!我去,你沒事吧。」

    白戈突然吐血,讓李學和艾小可都始料未及,一個箭步衝上來攙住白戈,李學焦急的問道。

    「我沒事,你……現在跟我走,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准在和你的那些朋友來往。」

    擺了擺手,強忍著胸口的刺痛,白戈指著艾小可說道。

    「憑什麼啊,你誰啊你就這麼管我,我媽都沒這麼管過我。我用不著你管我!」心底強烈的逆反情緒湧起,艾小可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大吵大鬧著撒氣潑來。

    「你……」

    怒火鬱結,白戈兩眼一黑昏倒了過去。

    等到白戈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裡,身旁的李學一見白戈醒過來,這才鬆了口氣:「我說你可嚇死我了,要不醫生說你只是一時氣急導致的腦供血不足,我還真以為你被那丫頭給活活氣死了呢。」


    「小可呢?」胸口的痛楚還有些許,白戈強忍著痛楚靠坐了起來。

    「我哪知道,指不定又和那群非主流哪瘋去了。」說起艾小可,李學眼中的鄙夷已經毫不掩飾,一個連毒都吸的人,在李學眼裡已經連廢物都不如了,簡直就是個渣滓。

    「李學你說什麼呢,誰是非主流,我看你才是非主流。」

    李學這邊剛說完,穿著一露臍裝的艾小可就推門走了進來,而就在艾小可推門的瞬間,白戈也看到了門外幾個衣著邋遢的社會青年。

    「白戈,你沒事吧。」

    帶著一臉的笑容,艾小可走到白戈的病床前,噓寒問暖的說道。

    「沒什麼,外面的哪些是什麼人啊。」

    盯著艾小可的眼睛,白戈直接問道。

    「他們……他們就是我的一些朋友。對了,我來是想問你借點錢,我家的燃氣費和水電費要交了。可我身上現在沒有錢,你能不能先借我點。」一副可憐兮兮模樣的艾小可嘟著嘴向白戈央求道。

    深吸了一口氣,白戈看著艾小可說道:「你家的燃氣管道去年三月份我就幫你停掉了,水電費也是我上個星期才交的。小可,你現在嘴裡怎麼一句實話都沒了。你要錢到底要幹嘛?」

    「哎呀,我有個朋友今天過生日,人家都買了禮物,我總不能空著手去吧。你先借我點,等我有錢了就還了。」

    「我現在身上只有三十塊錢,你要是要就拿去吧。」從沒有發覺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孩已經變得這樣陌生,白戈突然有些氣餒。

    「三十塊錢?買個蛋糕都不夠,你的銀行卡什麼的……」

    「我說你這丫頭是不是腦子缺根筋啊,白戈現在都住院了你不說留在這照顧她,還來找他要錢給你那什麼朋友過生日。你趕緊走啊,在擱這嘰嘰歪歪的,你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我抽你!」身材高大,膀大腰圓的李學一旦動起怒來也是嚇人的。

    見李學真的揚手要打自己,艾小可只能狠狠的跺了跺腳,轉身離開了病房。

    「李學,你幫我去看看他,別出什麼事。」終於還是忍不下來的白戈,對著李學懇求道。

    望著白戈懇求的眼神,李學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拒絕下來:「你呀,遲早毀這丫頭手裡。我去了,桌子上有稀飯和包子你一會自己吃點吧。」

    「李學,謝謝你。」

    「行了,都是兄弟瞎客氣什麼玩意,走了啊。」擰開病房門,李學頭也不回的離開,就在李學的背影徹底消失的一瞬間,白戈的心裡突然沉沉的一痛,莫名其妙卻又痛的很真實。

    第二天一早,休息了一夜的白戈精神已經好了很多,胸口的疼痛也已經消弭,於是便辦了出院手續,離開了醫院。

    走出醫院白戈掏出手機想給李學打個電話,可手機撥通後卻始終沒有人接。

    難不成是在上班?李學上班的地方上班時間是不允許玩手機的,也沒有多問白戈便打了一輛車準備回家。

    出租車上,白戈靠坐在後方的椅背上車窗傳來的微微涼風,讓白戈有些昏昏語睡。

    「據最新報道稱,昨夜東城區發生的一起打架鬥毆事件死亡的男青年身份已經查明,是我市長風遠達公司的在職員工李學,據悉將被害人毆打致死的五名嫌疑人依然在逃,警方現在已經發布協查通告,希望如果有市民發現嫌疑人線索請積極與警方或者我台聯繫,我台電話是……

    「要說現在的小年輕可真是沒輕沒重,隨隨便便就打死個人,要我說,這些傢伙就應該抓起來就槍斃,免得以後還來禍害社會。你說對吧,小伙子。小伙子?」

    通過後視鏡看到白戈,司機一下停止了呼喊。

    此刻坐在後座的白戈,雙眼瞪大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眼眶主溢出,雙手無意識的捏在一起。心底已經被悲傷填滿的白戈,想要放聲大哭一場,卻又發現自己的喉嚨就像是被一團棉花被緊緊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恍恍惚惚的給了錢,下了車。白戈站在自己的小區前,卻發現自己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像是失了神一樣回到自己的門口,白戈還沒有打開房門就聽到裡面悉悉索索的一陣談話。

    「你確定他家真的有錢嗎?你看著衣服就破成什麼樣了。」帶著一絲焦慮的男子聲音先開口道。

    「肯定有的。我好幾次都看到他從家裡拿出現金來,他為了娶我攢了一大筆錢準備買房子。他這個人很古板,不喜歡把錢存進銀行,肯定是藏在家裡的,你再找找。」艾小可的聲音傳來,讓白眉本就鮮血淋漓的心一下子被扯開了一個大洞。

    「他不會突然回來了吧。」

    「不會的,昨天才住得院,怎麼可能今天就回來了。」

    砰!門被重重的打開了……

    半個小時後警方接到報警,趕到了白戈家裡,手持一柄菜刀的白戈跌坐在地上渾身鮮血,而在客廳的地上還有五具被砍的面目全非的屍體,四男一女正是之前東城區打架至死案件的五名主犯。

    就在警方準備帶走坐在地上的白戈時,這名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的男子,突然笑了起來,淚水在肆意的誇張的小臉上盡情流淌,搖晃著站起身來,白戈伸手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在一眾警察的駭然目光中,白戈原本烏黑的劍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蛻變成了一片雪白。

    上一世,白眉就是在親手殺死了艾小可幾人之後,被送進了監獄。在監獄中每日每夜的被心中自責和悲痛所折磨,最終在一天夜裡坐死在了牢房中,魂魄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所以白眉在穿越之初,清楚的明白自己是地球人,是穿越到的世界。但是對於自己如何穿越到的這裡卻總是下意識的迴避掉,這其實也是大腦的一種保護機制,以為來讓白眉徹底忘卻掉那段極致的痛苦記憶。

    重新經歷了一次心中的大悲大痛,白眉沒有像其實一樣靈魂沉淪化作一具行屍走肉,在經歷過另一個世界的種種之後,生死大難白眉都幾次經歷,曾經的悲痛再也無法撼動此刻白眉的靈魂。

    「白戈!請你舉起手來,你現在涉嫌故意殺人罪,我們要依法逮捕你!」舉起黑洞洞的槍口屋內的警察們向著白眉厲喝喝道。

    「白戈?」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白眉微微搖了搖頭。

    「白戈以於昨日死去。今時今日,吾乃蜀山劍宗之主——白眉!」

    雙眸猛地一瞪,一道洶湧澎湃的劍意似是捅破蒼天的利刃從白眉的身邊升起,眼前真實的景象如同鏡子一般轟然破碎,無數的碎片散落消弭不復存在。

    與此同時在山洞之中,長發男子面前的銅盆水面里,一雙凌厲霸道的眸子猛地出現在了水面之中。被這道眸光一瞪,長發男子面前的銅盆轟然炸裂,男子自身也被這股劍意狠狠擊中,慘叫一聲直接橫飛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山體牆壁上,昏死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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