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孤夜雨說得直接,上官紅等人無不在心中暗自腹誹:邪魔就是邪魔,連前來打劫的事情也說得那麼直接,果然無恥的很。
唯獨朱厚燳反覺得他性格率真可愛,大生好感,現出身形說道:「姬繁與我們本無仇怨,你要就拿去好了,只是賈師姑與我家師父在下面破幻波池,確實不能放你進去,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等賈師姑和師父出來之後,你再下去,憑本事取寶吧。」
「哈哈哈!」孤夜雨十分張狂地大笑,「你家師父是哪一個?」頓了一下,又說,「我聽說賈仙子從弘治年間就在謀劃將幻波池據為己有,之後近百年都在此地隱居,少有外出,向不與人交往,這次破幻波池也是百年算計,安排妥當,又何須再找一個幫手?莫不是賈仙子思春,找來的姘頭?」
「你混賬!」孤夜雨這一句話算是把賈筱煜和齊星衡兩人全給罵進去了,這些小弟子哪裡還能忍耐得住,齊喝一聲,同時來攻。
這一次是上官紅和雷起龍沖在最前,太白金刀好波羅刀並列急行,一左一右交錯飛斬,朱厚燳把身子一晃,又自隱身,楊鯉雙手靈訣變換不住,袍袖領襟之間,飛出數百多玄天紫炎,仿佛一條條靈動的火蛇,上下翻騰,而虞孝則隱在紫炎後面準備后羿射陽弩。
孤夜雨所得乃是西崑侖赤屍神君道統,這赤屍神君也是血神子鄧隱昔年的至交好友,練的是八凶密典之一的《蚩尤三盤經》,此經共分三部,原本赤屍神君僅得其中之一,與北極丌南公齊名,後來丌南公得又得一部道書,將他超過,後來孤夜雨到西崑侖,被他看中,收做弟子,正巧孤夜雨來時在老乞丐鴻鈞那裡買了一部道書,正是《蚩尤三盤經》的一部,師徒二人知道魔經還缺一部,多年查訪,終於得知西崆峒軒轅法王弟子催罹手中也有一部,上門以至寶交換,這才算是把這部魔經湊全。
上官紅所學劍訣是賈筱煜從上清仙卷裡面演化出來的,名叫「縱星劍訣」,施展起來,劍勢輕靈,如行雲流水一般,一千六百四十二招一氣呵成,上官紅能夠在半分鐘之內全部施展完成。
雷起龍原本修煉五台派混元劍訣,後來齊星衡傳授他《夸父星落經》,他又將夸父神通融入劍訣之中,施展出來,劍上共鍍有三重金光,重如山嶽,劍勢中正平和,氣勢迫人,走得堂堂正正,卻無堅不摧,剛才他能夠在數息之間絞斷趙金珍的飛劍也是靠得真正的實力,毫無取巧之處。
孤夜雨先前在暗處已經看到二人出手,知道厲害,不過他毫不在乎,雙手一伸,十指尖噴射出一道道紅焰魔煞,仿佛雷射濺射,密如驟雨飛向二人,上官紅手中太白金刀飛快跳動,或點或挑,仿佛指尖舞蹈,蝴蝶蹁躚,將魔煞擊散,雷起龍則把波羅刀拖出一道金色光圈,劍鋒朝外,魔煞落上,立時便被絞碎。
孤夜雨頓時吃了一驚,心想我這赤屍七煞神光與玄武烏煞羅喉血焰神罡齊名,雖然我功力不如師父厲害,還不能煉到那種有相化形,無相化虛的境界,但一般人也扛不住我這一指之功。
他原來只是聽說賈筱煜厲害,隱居依還嶺,深入簡出,自以為修煉了全本的《蚩尤三盤經》,又有原來赤屍神君的道法,就算比不過賈筱煜也相差不遠,沒想到現在就連對方的徒弟都能擋得住自己的神光。
赤屍七煞神光,如果射中人,便是修煉多年的地仙挨上一下,不但肉身要被毀去,連元神也要重創,道行淺的,更是要面臨魂飛魄散的危險。飛劍法寶碰上,品質稍差的立時就要融匯化去,極是品質好的也要受到污染,失卻靈性,平時橫行天下,與人對敵,神光一出,無往不利,催罹曾經笑話他這是蜀山版本的六脈神劍,怎奈今天上官紅和雷起龍道行不比他差,連法寶也是一等一的厲害,赤屍神光打在上面,俱備刀光屏住,如油滴一般四下濺落。
孤夜雨怒吼一聲,雙臂一搖,飛起兩道血光,上前抵住二人雙刀。
他這寶物名叫赤屍練,乃是收集九百九十九對男女屍骨精血,再加入一千多種藥物,用赤屍秘法鍛煉百日而成,一出動便是兩條十米長、一米寬的血練,仿佛兩條赤龍,上下飛舞,盪起驚天血濤。
他這赤屍練軟韌滑溜,太白金刀和波羅刀鋒芒展在上面毫不受力,只是輕飄飄地向一旁盪開,血練盤旋飛舞,悠忽不定,雷起龍刀行厚重,不肯涉嫌,反倒被他雙練困在當地,上官紅刀勢輕靈,繞著孤夜雨飛速旋轉,每一秒鐘就劈出五十多刀,尋找屍練得破綻之處。
孤夜雨看似將雷起龍困住,實則不能傷害,又被上官紅不住在外圍攻擊,心中鬱悶難當,正要取屍煞魔針施放,忽然斜刺里飛來一點烏光,只有豆粒大小,很不起眼。
先前他在遠處觀看,根本沒看到姬繁的手臂是怎樣斷掉的,只以為是用得什麼厲害的神雷,這時見到烏光,他也不怎樣在意,只是伸手一指,用右手飛練將其裹住,想要利用練上魔煞將起化去。
魔頭最為敏感,與心想通,隨性變化,赤屍練剛一卷上烏光,他立時覺到不對,急忙振腕,赤屍練一圈一圈地包裹上去,剛裹上十幾層,猛然一聲霹靂震天巨響,赤屍練轟然爆開,碎做漫天五濁血雨。
孤夜雨被炸得倒翻了一個跟頭,頓時都傻了,這一雙赤屍練自從煉成一來,任是多麼厲害的飛劍,也不能損傷其分毫,當日金石峽取寶,他曾經仗此與數十位劍仙相鬥,仍舊毫髮無損,便是同樣修煉了八凶密典之一的《刑天弒神經》的巫山派雷神秦岳蔭煉成的各種威力巨大的神雷也是不行,他不明白,是什麼東西能夠將其一舉炸碎。
就在他這一愣神的功夫,忽然身旁虛空裡飛出一金八銀九道劍光,他驚叫一聲,全身劃一道血光飛起,不過卻晚了一步,被朱厚燳用金銀仙光劍攔腰斬斷,他練就一身魔功,兩個半截屍體俱不落地,反而一起噴涌道道血煞,並排飛起,而且血煞相連,竟然隱隱有互相融合恢復的趨勢。
「不能讓他們遇到一起!」上官紅動作最快,轉眼之間,太白金刀已經在那兩截屍體之上點了數下,將那上半身戳成了一個篩子,卻不見血液飛濺,讓過太白金刀,也顧不得立即融合,俱拖出一道血光往西方飛去。
「哪裡走!」朱厚燳放出紫薇玉,那寶貝在空中放出一片紫色光幕,將血光去路擋住,隨後飛下九條龍形紫氣,盤旋之間環住兩截屍身,噝噝仿佛水沸蒸汽,頃刻之間化作一股青煙。
消滅了孤夜雨,大家還來不及高興,忽聽西方又出來一聲怒吼,仿若旱地奔雷,在夜幕之下,滾滾襲來:「小逼崽子欺人太甚,竟然敢毀我化身,今天不把你們挫骨揚灰,老子這幾十年算是白活!」
忽然,又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那幾個小崽子還只是賈娘們的徒弟,連這樣的貨色你都拾掇不下,桀桀,日後可別說認識我!」
兩人話未說完,便到了依還嶺上空,這一次來了一大隊人,站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剛剛被殺死的孤夜雨,在他左邊立著一個滿頭白髮,形似骷髏,身穿麻衣,背插麻幡,手執一技喪門劍的妖人,剛才就是他兩人對答。
在孤夜雨右側還站著一個氣質憂鬱的白衫少年,他背上背著一隻五行琴,安靜地站在那裡,身上不見一絲妖氣,倒像是一個背著畫夾出去寫生的中學生。
在三人後面,還站著十餘個奇形怪狀的妖人,有幾個還做少數民族大半,面容大多兇狠,猙獰可怖。
見到敵人眾多,無論是上官紅還是雷起龍雙方弟子絲毫沒有害怕,反而感到陣陣的興奮,正要痛痛快快地大打一場,忽然耳邊又傳來師父的傳音:「下一撥人馬上就要到來,我已經在池內做好了準備,放魔教眾人入內,然後在池口給肇格格一夥打一場伏擊,然後立即退入池內,我們還要藉助他們的力量去破解池內的各種禁制。」
幾人一聽,俱都泄氣,上官紅上前說話:「喂,剛才接到我師父傳話,說是池內禁制厲害,她老人家破解得吃力,反正池內寶物無數,索性送你們一個人情,只要你們答應日後封神大戰一起,不幫助滿清,就讓你們進去,免得一會峨眉派的人來了,咱們拼了兩敗俱傷給別人撿了便宜。」
孤夜雨等人聽了俱是一愣,隨後凝神觀察起上官紅等人,查看其中是否有詐,見他們臉上俱都有泄氣萬分,不似作假。
他旁邊的那背琴少年就是催罹,如果不加說明,恐怕天底下誰也不會相信,堂堂西崆峒軒轅法王的弟子,華夏雙魔之一的催罹是這麼一個文弱之人。
賈筱煜與齊星衡一樣,幾十年來只是一味苦修,絕少出谷一步,她的威名都是通過蔣鈺鋒和當年參加過骷髏山剿滅戰的人傳說出來的,孤夜雨等人出世稍晚,從沒有親眼見過賈筱煜的厲害,雖然聽人傳說得能夠與天山蔣鈺鋒和大明國師甘道清齊名,但是從未親眼見過,心中就不怎麼服氣。
孤夜雨略一尋思便下定決心:即使她有什麼手段,我們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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