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彥坐在長椅上,聽到門開的嘎吱聲,抬頭就看見跑出來的唐黎,灰白的夜色,橘黃的路燈光,在地上拉長女孩的窈窕身影,可能為了跑得快,她已經換掉高跟的靴子,腳上是一雙白色板鞋。
從公寓樓出來,唐黎就發現宋柏彥姿勢閒適地坐在路旁。
他的頭頂,是那棵枝葉頹黃的槐樹。
唐黎逐漸慢下腳步,走到宋柏彥面前的時候,她的氣息已經平順,把手裡的小鐵盒遞出去:「送你的。」
宋柏彥把香菸叼在嘴裡,臉上有淡笑,接過半島鐵盒:「什麼東西,搞得這樣神神秘秘。」
「你自己看。」唐黎微抿唇瓣。
些許紅暈爬上她臉頰,背在身後的雙手十指扣緊。
小鐵盒裡裝的是她最近趁空做出來的香囊,用了廣源寺小沙彌教她的編織方法,至於香囊里,灌了小沙彌母親送她的苗藥,戴在身上可以用來預防疾病。
看著宋柏彥用手打開鐵盒,唐黎的眼底隱隱有期待,結果,宋柏彥瞧見盒子裡東西的反應,和她預想的不太一樣,或者說,是沒有她預想的喜歡,那支煙被宋柏彥重新夾在手指上。
「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宋柏彥的神情似困惑又似興味。
唐黎沒有否認。
但總感覺哪裡不對,她伸著脖子去瞧,然後就看見盒子裡兩坨黃燦燦的「大便」和三隻大頭「蒼蠅」,唐黎:「……」
這一下,耳根連著脖子都紅透。
她把盒子從宋柏彥的手裡搶回來,想解釋又語塞:「這個不送你,是我搞錯了,這些……可能是我室友放在我那裡的。」
——明明半島鐵盒還是她自己買的那一隻。
只可能是有人換走了香囊。
吳雪涵不會做這種事,唐黎想起吳雪涵剛才出聲叫自己,瞧見自己拿走半島鐵盒,她的表情一言難盡,顯然知道裡面是什麼,唐黎已經猜到是誰在惡作劇,也怪自己太魯莽,沒提前打開看一看。
「我是想送你一個香囊,應該還在樓上,我去拿。」
唐黎說完就打算重回樓上取香囊。
結果她剛轉身,宋柏彥忽然站起來,男人伸出的右手拉住她胳臂肘,並未用多少力道就把她拉了回去。
猝不及防地回過身,唐黎鼻樑差點撞上宋柏彥的肩膀。
目之所及,是男人冒青的下巴。
宋柏彥低頭,那雙深邃的眼睛停在她泛紅小臉上,夾煙的左手手掌,正貼著她的腰後:「三更半夜不回去睡覺,為個香囊跑上跑下,不累?」
因為挨得太近,唐黎聞到那股嗆人的煙味。
……卻沒讓她覺得難受。
甚至,聽著近在耳畔的低低男嗓,她有種被迷惑的錯覺,連帶著呼吸也不穩起來。
唐黎抬起頭。
再看到宋柏彥熟悉的五官,還有他溫和的眼神,除了讓她倍感踏實,還是令她心潮湧動的怦然,兩人現在的姿勢,又是從未有過的曖昧,有個念頭忽然冒出在她腦海里。
幾乎是下意識,她抬手捂住宋柏彥的薄唇:「我還沒做好準備。」
「……你現在別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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