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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伴隨和夜不曾減小,連月光都沒有,房間裡只是無邊的黑。
夜雨在黑暗裡睜著眼睛,等著房門被推開的那一刻。
夜已經深了,原本清晰的意識慢慢被睡意替代,蜷著身子,側身而眠……
而她等的那個男人,卻始終沒有回來,她不知道,此時此刻,她熬夜所等的男人,正在隔壁房間擁著別的女人。
陰謀正在慢慢摧毀他們的愛情。
翌日,天空未放晴,黑壓壓的天空讓清晨顯得陰冷。
夜雨被尿憋醒,猛然發現身邊沒有人才想起她等他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現在他也不在,是早早起床了嗎?
上了個廁所,輕輕推開房門,左右看了看,走廊靜靜的還沒人,白楚墨去哪裡了?
走出房門不到一步,就看見斜對面的門打開,穿戴整潔的張瑾瑜走了出來,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先開口,張瑾瑜走到夜雨隔壁的房間,敲了敲門:「小曼?」
夜雨就這樣站在門口,有人在她就不敢亂逛,畢竟不是她的家。
張瑾瑜叫了幾聲沒得到回答,就伸手扭了扭門,沒鎖,輕易打開,夜雨就看見他看門後神色驚訝,道了一句:「白楚墨?」
聽見這個名字,夜雨立馬走了過去,站在張瑾瑜後面,沿著他的視線看向室內。
屋子裡面的白色大床上,只看見棉被高高隆起,似兩人相擁,只看見男人的面容和女人的幾縷發黃。
張瑾瑜回頭看了一眼夜雨,沒有哭鬧,沒有上前去叫醒白楚墨質問,沒有去探究他懷裡的女人是誰,就愣在了門口。
張以曼在白楚墨懷裡扯著紅唇笑,故意動了動身子,白楚墨以為是每天和她同床共枕的那個小女人,還把她往懷裡收了收,下巴抵在她頭頂,然後眉頭皺起,發質不如那個小女人柔順,香氣也悶人……
白楚墨睜開眼睛,看到懷裡的女人即刻鬆開她:「你怎麼在這裡?」
張以曼捂著被子嬌羞道:「阿墨……昨晚上是你跑進來的……還說好想我……」
她說話的同時,李玉嵐和計劃中一樣出現,捉了現場,擠開站在門邊的白楚墨,含笑說:「我就說你們小時候感情那麼好,怎麼會鬧僵呢!」這話是說給夜雨聽的,要的就是她有自知之明自己離開。
白楚墨看見門邊的夜雨,看這情形就知道自己中了計,推開張以曼,掃起床頭的睡袍套上。
「阿墨……」張以曼委屈的看著他,蠶絲被故意滑落,露出不著衣物的裸背。
「兒子,事情都發生了,你總得給小曼一個交代啊。」
白楚墨目不斜視,直直往夜雨身邊走去,他知道她現在肯定不好受,她不會罵不會鬧,只會把不開心的事憋在心裡。
李玉嵐攔住白楚墨:「兒子!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你看小曼都哭了!」
「我該負責的人不是她,你們別玩這些把戲,我不會娶她。」
「阿墨……你怎麼能這樣?我的第一次都給你了……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怎麼哭得傷心欲絕,梨花帶雨,看上去柔弱又可憐。
張瑾瑜心裡有些亂,似乎有些後悔做這樣的事,相愛的人被拆散,這種痛他是有體會的啊……
而夜雨站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到了門外,就像一個局外人在看一場電視劇一樣,看著白楚墨走過來,四目相對,白楚墨的手伸了過來,她卻往後退了一步……
白楚墨低頭看著她,然後強硬的伸手將她抓住,扯進隔壁自己的房間,把門摔得巨響。
張以曼看見白楚墨離開就大哭起來,李玉嵐急忙心疼的去安慰,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給她兒子灌了什麼藥,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了。
「小曼你別難過,我會讓阿墨給你一個交代的。」
……
房門關上的同時,隔絕了外面的聲音,白楚墨緊緊抓著夜雨的雙臂,不然她早就逃離。
她低著頭不敢和他對視,即便是現在兩個人單獨相處她也沒有質問什麼。
她不會挽留,不會為自己爭取什麼,要失去的她即便再難過也不會強留,白楚墨了解她,她是沒有安全感,怕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別人卻不當一回事,沒有足夠的自信去和別人搶,這是她從小的生活環境造成的自卑感。
「小雨……」
她低著頭,縮著肩膀,壓抑著哭聲,連委屈也不敢向他表露。
他說過愛一個人就只能和那一個人演電影,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這就是背叛嗎?
嘴裡說多討厭張以曼,卻背著自己和她做這樣的事,她還像個傻子一樣等著他回來。
心裡從沒這樣怨過誰,想到他[赤][身][裸][體]和張以曼親熱過,她就好厭惡他此刻的碰觸,使出渾身力氣去推他,發出嗚咽的聲音。
她脾氣一直很好,不記仇也幾乎不會生氣,很能容忍,一直都是他們感情的調和劑,只有他佯裝生氣她想方設法逗他開心。
看她此刻的力道就知道這次是真的受傷了。
白楚墨能理解那種背叛的感覺,但是現在說什麼解釋的話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如果把自己被設計的事說出來又會覺得是他在狡辯,能言善辯的白楚墨現在卻找不出一句話來。
只是用有力的擁抱把她圈在懷裡,她掙了一會,力竭了,雙手順著身子垂下,軟下身子任他抱著,哭泣卻變得更肆意。
窗外雨未停,夜雨壓抑的哭聲為止,白楚墨一下一下摸著她的頭,任由她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衣裳……
靜默好一會,夜雨的哭聲漸漸小下來,白楚墨才撐起她的雙肩,猶豫著開口:「小雨……你相信我嗎?」
夜雨這才抬起頭看他,眼淚讓視線模糊不清,她又低下頭擦了擦,沒有回答,而是不著痕跡的側身移開,轉身拿起自己床頭的衣服去了洗手間。
現在說什麼相不相信,白楚墨自己都覺得可笑,他光是看到她和榮世塵摟摟抱抱他就氣得發瘋,而她今天看到的事比他所見的要嚴重得多,而她又不像他一樣會找辦法發泄,她很多事都悶在心裡。
輕嘆一聲,走到床頭開始換衣服,他整理好的同時,夜雨也從裡面出來,看了他一眼,越過他到床頭拿起自己的包包……
不滿她的無視,白楚墨顯得有些蠻橫拉住她的胳膊:「去哪裡?」
她眼眶還有些紅,似乎不太想和他說話,可是掙了掙手又擺不脫他,才啞著聲音開口:「出去走走……」
「一起去。」不容拒絕的口氣。
現在放她出去,留一個人又不知道會胡思亂想些什麼,指不定和他玩失蹤,雖然知道她現在不想看到自己,但他得陪著她。
牽著她走出房間,張以曼和李玉嵐站在門邊,似乎在等他們出來。
「阿墨……」
白楚墨目不斜視,摟著夜雨準備離開,張以曼急忙拉住夜雨的衣服,嘴裡罵著「狐狸精」的同時,手也揚了起來。
白楚墨伸手欲擋,卻發現一直纖細白皙手抓住了張以曼的手腕,手的主人正是夜雨。
她目色似乎染上了怒意,是白楚墨沒有見過的樣子,狠狠的一動不動的看著張以曼。
張以曼沒想到夜雨會攔下這一巴掌,氣急敗壞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夜雨的力氣更勝一籌,緊緊捏住張以曼的手腕,對持著……
看到這樣的夜雨,白楚墨卻覺得欣慰,知道還手總是好事。
李玉嵐回過神,正打算幫張以曼,夜雨卻就這張以曼的手使勁一推,撞上李玉嵐,兩個人險些摔倒。
夜雨抬腳就走,白楚墨看著她的身影笑了笑,又回頭對李玉嵐說:「媽,這才是我要娶的女人。」
不理會李玉嵐的罵聲,白楚墨大步流星去追夜雨。
在他的蠻橫下,夜雨被迫上了他的車,卻沒給他一個正眼,視線一直落在窗外。
窗戶被雨絲劃得模糊不清,也看不見窗外的景物,她卻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白楚墨知道她難受,就開著車在街上轉。
還以為她今天不會和自己說話,開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剛好到江邊,她扭過頭說:「我想下車。」
白楚墨看了看窗外的雨,怕她有些悶,就隨她的意把車停在江邊。
門鎖一開她就打開車門準備出去,白楚墨急忙拉住她:「等等,我拿雨傘。」
他下車去後備箱拿傘的時候,夜雨也下了車,白楚墨急忙繞過車身給她撐傘,關上車門想和她一起走,她卻抬頭和他說;「我想一個人走走。」
白楚墨默了一會,鬆開她的手,把雨傘遞到她手裡:「別走遠了,下雨容易感冒。」
她沒有回答,撐著傘沿著大橋走。
雨在兩人中間拉出一道屏障,車窗上雨刷不停的擺動,車窗外只是嘩嘩的雨聲,夜雨穿著短裙,打傘遮住了她半個身子。
她慢慢的著走,背影淒涼,煢煢孑立……
白楚墨開著車慢慢跟在她身後,他情願她痛哭大罵鬧一場,不要這樣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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