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寂。
錢筱染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最後一次看表,已經凌晨一點多,但商允年還沒有回來。
她還從來沒有這麼期待過商允年趕快回家,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臥室的主燈關著,只亮著床頭柜上的一盞檯燈,燈光十分柔和。
她坐起床,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下了床,她慢慢悠悠地走出臥室,順著幽長的走廊下了樓。
走廊上的壁燈整晚都會亮著,但光線很暗,顯得陰森森的。
進入廚房,她從冰箱中拿了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剛將礦泉水放回冰箱,就聽到外面隱隱傳來汽車聲。
她快步走出去,窗戶上透進光亮來。
應該是商允年回來了。
她直奔玄關,一把將門拉開。
車子在院子裡已經停穩,商允年從後座下來,臉頰微紅,身形微微有些搖晃。
見到她,他略微一震。
「怎麼這麼晚還不睡?」他嘀喃一句,大步走向她。
她側開身子,為他讓出空間,他進了屋,在玄關將鞋脫掉,換上拖鞋。
「我只是有些口渴,下來喝水。」
她沒有提去星星之家拜訪院長的事。
商允年從她身旁走過時,她已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
他回來得這麼晚,還喝了酒,應該是去應酬了。
雖然迫不及待地想跟商允年商量一下去星星之家的事情,可是商允年的狀態很不好,還是等他酒醒以後再好好地談。
「我還以為你在等我,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商允年沒看她,眉頭微微皺了下,大步朝樓梯方向走去。
看著商允年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她回過神,進廚房調了杯蜂蜜水,這才上了樓。
回到臥室,已不見商允年的蹤影。
浴室的門緊閉,裡面傳出流水聲。
商允年在洗澡。
她將蜂蜜水放在床頭柜上,靠在床頭耐心等候。
然而,等著等著,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商允年從浴室出來,一眼就看到窩在床邊上睡著的她,目光一轉,又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頓時,他心頭一片柔軟。
將杯子拿起來,他喝了一口水,微甜。
水是溫的,蜂蜜加得不多,他不喜歡甜食,所以說,這杯蜂蜜水調的很對他的口味兒。
將杯中剩下的蜂蜜水一口氣喝掉,他放下杯子,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
在錢筱染身旁躺下,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攬進懷裡抱住,伸手拉扯了一下毯子,一臉滿足地閉上眼睛。
這一覺睡過去,再睜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錢筱染那張白皙乾淨的臉。
她趴在他身旁,一隻手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見他醒來,她眼中一亮,唇角立刻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醒啦!」
「幾點了?」
「九點多。」
他慢悠悠地坐起來,頭還隱隱有些痛。
昨天晚上,他喝了不少,雖然意識一直很清醒,但酒勁兒一上來,多少免不了頭暈目眩,腳踩棉花。
按揉了一下有些脹疼的太陽穴,他凝著眉掀開身上的毯子,徑直下了床。
錢筱染一跟頭爬起,目光幽幽地注視著他,視線幾乎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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