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將手裡的煙往菸灰缸里狠狠碾滅,轉身就走。
他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霍冬咬著牙根,不停地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最好的結果,不停地對自己說,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嗯,就這樣吧!
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他也正好可以徹底放手……
只是眼睜睜看著她和別的男人來開、房,他這心啊,怎麼就那麼痛呢?
痛吧痛吧,長痛不如短痛,過幾天就好了。
他一邊極力安慰開導著自己,一邊下定決心要離開。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瞬,卻突然看見一個纖瘦美麗的女子,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他頓住,擰眉看著有點眼熟的女子。
如果他沒認錯,這個看起來臉色蒼白魂不守舍的女子應該是郁凌恆的前妻——雲裳。
她怎麼來了?
這是霍冬的第一反應。
第二反應是……
郁凌恆的前妻來捉、殲,嚴甯會不會有危險?
雲裳會不會打她?
畢竟郁凌恆心裡愛的是雲裳而不是她,畢竟是她把郁凌恆灌醉了帶到這裡來的,所以如果一會兒鬧起來,郁凌恆和雲裳會不會聯手欺負她?
本來下定了決心要走,這下突然就移不開腳了。
雖然心裡惱她恨她,可一想到她會被別人欺負,他就怎麼也不敢走了。
不管她有多麼可惡,也不管她有多麼可恨,就算她壞到傷天害理,他也決不允許別人打她!
雲裳像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從他身邊經過卻仿佛他是空氣一般,視若無睹。
叩叩叩。
他看到雲裳徑直走到888房門前,在短暫的猶豫之後,抬手敲門。
幾乎是立刻的,他往後一退,隱沒在轉角。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現身,他不能讓她知道他跟來了這裡。
很快,房門開了。
來開門的是郁凌恆,滿身青紫吻痕和抓痕,僅在腰際圍著一條浴巾……
空氣中,飄蕩著雲裳從身體裡瀰漫出來的絕望和悲傷……
「你……」看到雲裳,郁凌恆如遭雷劈,傻眼了。
「恆恆……」
緊接著,一道甜膩的聲音,從房間裡飄出來。
當聽到那熟悉到骨子裡的嬌媚嗓音時,霍冬的心,劇烈抽搐……
他忍不住微微探頭,循聲望去。
只見一雙雪臂,從後抱住郁凌恆的腰,那個讓他此刻恨不得狠狠弄死的小女人,正無比親昵地靠在郁凌恆的背上。
她同樣只裹著一條浴巾,而她的脖子和肩臂,同樣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曖、昧痕跡……
她美麗的小臉上,蕩漾著幸福和甜蜜,那又嬌又媚的小姿態,完全就是一副剛剛被人狠狠疼愛過的模樣……
與當初被他狠狠疼過之後的樣子如出一轍!!
恆恆?
呵呵!
當初在岩洞,她非要叫他冬冬,她現在又叫郁凌恆為「恆恆」,惡不噁心?
她太噁心了!!
明明還是夏天,霍冬卻覺得通體冰冷。
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他的內心涌動著一股想要狠狠掐死她的衝動。
她和郁凌恆在房裡那麼久,現在兩人又是這副模樣,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們剛才做過些什麼。
他鬼使神差地跟來,心裡始終存著一份希冀,希望她只是鬧著玩,希望她不會真的那麼隨便,希望她能在最後關頭懸崖勒馬……
然而,一切都只是他的奢望。
她竟然真的跟郁凌恆……
睡了!
之前,他要不起她,現在,他不要她了!
就算要得起,也不要了!!
他無法接受她跟別的男人睡過,無法接受!
他只要一想到她把曾在他面前綻放的美現在別的男人面前綻放,他就……噁心!
太噁心了!!
那邊——
「放手!」郁凌恆氣急敗壞又慌亂無措地衝著嚴甯怒吼,同時用力去扯她的手,試圖把她的雙手從他的腰上扯開。
「討厭,幹嗎對人家這麼凶,你剛才可不是這樣的……」嚴甯嘟嘴撒嬌,字裡行間的暗示就算白痴都聽得懂。
雲裳面如死灰,紅著雙眼死死瞪著郁凌恆。
郁凌恆急得要死,苦著臉焦急又恐慌地對雲裳解釋,「老婆,不是……啊!嚴甯你鬆開!」
可他話未說完,就被嚴甯一口咬在肩頭。
這過分親昵的舉止,無疑把他們的關係更是穩穩坐實了。
「不松!你剛才欺負人家的時候咋不叫人家鬆開?」嚴甯委屈地嬌嗲,把話說得像是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她剛和郁凌恆做過什麼似的。
郁凌恆不理她,直接看向雲裳,「老婆你別聽她胡說——」
「啪」!
雲裳不願聽郁凌恆的解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然後噙著淚,決然離去。
郁凌恆連忙要追,卻叫嚴甯緊緊抱住,「不許追,不許追,你不許撇下我去追她!恆恆……」
「嚴甯我警告你,你別再這樣叫我!!」郁凌恆勃然大吼,疾言厲色的模樣像是恨不得把嚴甯千刀萬剮。
嚴甯被吼得縮了縮肩,怯怯咕噥,「不叫就不叫唄,凶什麼凶……」
霍冬拼盡全力,才忍住那股想要衝出去跟郁凌恆打一架的衝動。
他死死攥緊雙手,極力保持著理智,不讓自己失控……
他僵在原地,默默聽著他們的動靜,在聽到郁凌恆吼了嚴甯之後,接著便聽到關門聲。
他們又回去了房間裡。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像雲裳那樣,頭也不回地離開,可是他的心裡卻忍不住擔憂,怕郁凌恆為難她……
到了這個時候,他竟還擔心她的安危,看來他也真是病到無藥可救了。
很快,888的房門又打開了。
穿戴整齊的郁凌恆從房裡出來,卻叫穿著白色睡袍的嚴甯張開雙臂擋住去路。
「郁凌恆,我不許你走!」嚴甯嬌蠻大叫。
郁凌恆臉如玄鐵,說出來的話充滿嫌棄,「嚴甯,我最後說一次,我不喜歡你!」
「可是我們剛才——」
「你閉嘴!」她未說完,他就勃然喝道,一臉厭惡地瞪著她,「我拜託你,如果你還有點羞恥心,以後就別再纏著我了!」
「我……」嚴甯癟嘴委屈。
「你自己說的睡一個,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從今往後你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郁凌恆惡狠狠地說道,將冷酷絕情演繹得淋漓盡致。
嚴甯用一臉「我愛你愛得要死」的表情看著郁凌恆,楚楚可憐地撒嬌挽留,「恆恆……啊……」
她一邊嬌嗲一邊伸手想去抱他,卻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手撥開。
她腳下踉蹌,一不留神就被掃得撲向牆壁,只聽「咚」地一聲,腦門撞在了牆上。
痛得她差點飆淚。
郁凌恆此刻心急如焚,根本沒空去管她是真傷還是假裝,把她撥開就朝著電梯快速跑去。
「郁凌恆,你……」嚴甯捂住腦門跺腳大叫。
她紅著眼嘟著嘴,哀怨又委屈地望著匆匆而去的郁凌恆,一臉的悲傷。
她表面淒楚可憐,心裡則在默默腹誹……
臥槽!
死人郁凌恆,演戲而已,下手要不要這麼狠啊?
祝你追不回老婆!
哼哼!
……
兩個小時後。
嚴甯回到酒店,剛出電梯,就被靠在電梯牆邊抽菸的一個高大身影給嚇得一跳。
「呀!」她輕呼,捂住受驚的心臟往邊上跳開一步。
下一秒,她看清抽菸的男人是誰,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自然是霍冬。
「你站在這兒做什麼?」看清是他,她像是鬆了口氣般,一邊隨口問著,一邊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完了還幾不可聞地嘟囔了聲,「嚇我一跳……」
她話音未落,突覺人影一閃,抬眸便看見他擋在了她的面前。
霍冬臉如玄鐵,目光似劍,高大的身軀不止瀰漫著菸草味,還有一股濃烈到讓人心驚膽顫的戾氣。
他看著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
感覺到他強大的氣場,她疑惑又畏怯地瞅他,見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額頭上,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小包塊……
正是剛才被郁凌恆掃了一下,她在牆上撞的。
迎著他陰冷的目光,她滿不在乎地笑笑,「哦,沒事,剛不小心磕在路邊的電杆上了……啊……」
他倏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讓她有種腕骨都已被他捏碎的感覺。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不止嚇到了她,連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他失控了,他知道。
明知不該,可一抓住她的手,他就再也放不開了。
他很生氣!非常生氣!
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怎麼可以把謊話說得如此面不改色?到底是她天生演技好,還是因為經常騙人已讓她熟稔得謊話張口就來?
電杆上撞的?
如果他沒有跟去那家五星級大酒店,如果他沒有親眼目睹她和郁凌恆都滿身痕跡,如果他沒有看到郁凌恆對她疾言厲色,或許他還會勉強相信她這自欺欺人的謊言。
只可惜,他什麼都看到了!
所有的一切,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好嗎!!
明明是郁凌恆傷了她,她卻說是自己撞傷的,她這是在維護郁凌恆?
她如此委曲求全,就算真的嫁進了郁家,今後的日子能好過?
霍冬的心,糾成一團,五味陳雜分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
他一直以為,她對他是不一樣的,可原來根本沒什麼不一樣,她只要喜歡上一個男人,就會對那個男人全身心的付出,哪怕放棄驕傲,哪怕失去尊嚴,哪怕那個男人並不待見她,她也要一股腦的往下陷。
她怎麼可以這麼沒骨氣?郁凌恆對她那麼壞,她還要為他開脫?
思及此,霍冬心中更怒,手上力道加重。
嚴甯頓覺手腕一陣劇痛。
「啊,疼……」她慘叫,狠狠蹙眉,立馬轉動手腕試圖掙扎,惱火輕叫:「你幹嗎啊?鬆手!」
而她越掙扎,他越是怒火高漲。
倏地將她狠狠一拉,拽進懷裡來。
她猝不及防,美麗的小臉直接撞在他的胸膛上。
鼻尖被撞,她似是更惱火了,捂住鼻子抬起小臉沖他瓮聲瓮氣地嚷,「你幹嗎啊你?瘋了麼?!」
她仰起小臉,本是被豎起的衣領遮掩著的脖子就呈現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那密集又觸目驚心的吻痕,讓霍冬心裡的火瞬時就燒到了頂點。
他的腦子裡,全是她親昵地抱著郁凌恆的腰,兩人都一身痕跡的模樣……
光是看著他們那副樣子,就不難想像他們之前的戰況有多激烈。
而在想像著他們那些不堪畫面的同時,他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兩年多前他和她在岩洞裡的一幕幕……
他快瘋了,真的快瘋了!
他竟瘋到覺得她這是背叛了他……
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嗎?既然愛他,為什麼又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跟別的男人睡呢?
她的愛,保鮮期就這麼短嗎?還是說,她移情別戀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他不是說她不能跟別的男人睡,他並非要她守身如玉一輩子,只是別這麼快……好吧,他承認,不管時間長短,他都不想她跟別的男人睡!
對!他知道他這種心態是不對的,是荒謬的,是不可理喻的,可此時此刻他騙不了自己,這就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不是沒想過她以後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會做他曾對她做過的那種事,可是,他沒想到自己會親眼目睹。
從決定把她狠狠推開的那刻起,他就已經做好她會與別的男人睡的心理準備,他以為他沒關係,他以為他不在乎,他以為他可以一笑置之。
可原來……不行!!
想像,永遠沒有真實的視覺衝擊來得殘忍。
所以他的「自以為」,統統敗在了「親眼目睹」上。
嫉妒!
瘋狂的嫉妒!
當看到她一臉幸福嬌羞地抱著郁凌恆的那一瞬,他終於體會了什麼叫醋海翻騰。
恨她!恨死她了!就算深知自己沒資格,他還是恨她!!
霍冬眼底泛起一抹血絲,目光充滿了怨懟,狠狠瞪著懷裡的小女人,已思緒混亂,理智全無。
所以她越是想要從他手中掙脫,他越是失控……
他倏地抓住她的雙肩,將她往牆上狠狠一推。
嘭地一聲悶響,她整個背部被他推得用力撞上了牆壁。
「啊!」嚴甯又驚又疼,失聲驚叫。
霍冬狠狠咬著牙根,頰便肌肉突突跳動,微眯的雙眼迸射著陰冷的寒光,危險十足。
她蹙眉掙扎,扭動雙肩想要甩開他的手,可她越甩,他就抓得越緊,沒幾下她就痛得像是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一般,不由冷著小臉沖他怒叫:「喂!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我又沒惹你,你幹嗎推我?!」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我又沒惹你……
聞言,霍冬狠狠一震,猛然清醒過來。
他怎麼了?
他這是在做什麼?
他是中邪了麼?!
仿佛她的肩頭燙手,仿佛她的身上有毒,他倏地鬆開她後退兩步。
他眉頭緊皺,胸膛微微起伏,怔怔地看著她,像是突然不認識她了一般。
嚴甯揉著發痛的肩頭,板著小臉苦大仇深地與他互瞪,似是在嫌棄他的不懂溫柔。
幾秒之後,霍冬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前方十來米,就是他們的房間。
走!他得立刻走!
再不走的話,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趁自己還有一絲理智,必須走開。
離她越遠越好!!
霍冬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嚴甯立馬跟在後。
許是心裡太亂,霍冬走到房門前找遍全身最後一個口袋才摸到房卡,而這時,嚴甯也已經走到了自己的房門前。
「莽夫就是莽夫,連郁凌恆一半溫柔都沒有……」
她板著小臉,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一邊拿出房卡刷門,一邊小聲嘀咕。
霍冬刷開房門正要進去,可在聽到她這聲抱怨後,那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理智,頓時又被刺激得離家出走了……
他的理智,徹底沒了!!
僵在門口,背對著她,他的牙齒咬得咕咕響,無聲冷笑。
溫柔?
弄得她滿身痕跡叫溫柔?
呵呵!
她是想死嗎?竟然拿他跟別的男人作比較?
嗯,他看出來了,她就是想死!!
嫌他粗魯是嗎?那他今天就讓她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粗魯!!
嚴甯一邊嘀咕,一邊打開房門,一隻腳剛踏入門內,一股猛力就襲上她的後背。
「啊!」
她被推得往前撲,嚇得尖叫出聲,踉蹌兩步剛穩住腳,就聽見「呯」地一聲大響,門被狠狠關上。
「你——唔……」
她回頭,怒瞪著他,一開口就見他已近在咫尺。下一秒,她就被他一把扣住後腦,夾雜著怒氣的吻,狂風暴雨般朝她侵襲而來……
他像是一頭嗜血的豹子,吻得極盡兇狠。
他明明覺得她噁心,明明嫌棄她髒,可現在一吻上她的唇,他卻控制不住地想要……
去他m的身份!去他m的不合適!去他m的驕傲尊嚴!!
她既然都如此輕浮隨便,他又何必把她當寶貝般尊重?
從她的身體接受別的男人的那刻,她就不配得到他的尊重了。
是的!
不配!
他本就恨死她了,她居然還敢說那種話來刺激他,既然她如此不知死活,他又何必跟她客氣?
就睡她,睡死她!!
活了三十年,霍冬第一次有了想要任性一把的衝動……
嚴甯感覺到霍冬的怒氣,心裡偷偷歡喜。
而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唇就被咬破了。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彼此的口腔之中,瀰漫開來。
嚴甯疼得一顫,倏地一把將他推開,佯怒大喝,「你幹什麼你?!」
他臉若寒冰,渾身戾氣深重,不由分說就將她一把拎起來往牀上狠狠砸去……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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