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他詢問她是否還記得自己的時候。
她一口否認了……
那裡,有她人生最不愉快的經歷……
時翼弦又隱隱覺得頭疼。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腦海深處掙扎著,想要破蛹而出。
「少東家,你怎麼了?」發覺時翼弦的不對勁。
齊澈桓急忙關心。
時翼弦抬起了手,示意齊澈桓不要打攪他。
他好像聽到很遙遠的聲音,幻覺一般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翼……我在這裡……翼……
棕櫚園的樹影交疊。
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年少時的那個噩夢裡。
父親站在頂樓,他看著時翼弦,那眼神里全是身不由己的痛苦和警告。
和過去無數次一樣,時翼弦想要去救他。
可是周圍的環境變幻,他發現自己在棕櫚樹林裡奔跑著,他精疲力盡,他渾身虛脫,但他覺得自己一定要跑……
如果不逃出來,那麼他就會死在那裡。
他會死的……
他和媽媽都會死的……
翼……翼……英子菁的身影在棕櫚樹林之間交疊著,兒時的身影和現如今的身影,不斷交替著。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她的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少東家!少東家!」
從幻覺中醒來,時翼弦發現齊澈桓正在拼死了搖晃著他。
他怔了好半天,才發現直升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在了海灘上。
四周靜靜的,只有潮汐和風聲傳來。
見他的眼神終於聚焦看著自己,齊澈桓鬆了一口氣:「少東家,你嚇死我了,你剛剛……你剛剛突然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時翼弦猜得到,自己每次失語症發作的時候,都應該有些嚇人。
他輕聲地:「沒什麼大事……」
雖然每次發作的時候很嚇人,但是最後他都能挺過來。
他看了一下四周:「這裡是海邊?」
「是,」齊澈桓點頭,「你剛剛那麼嚇人,我趕忙讓飛行員降落。」
飛行員坐在前方的駕駛位上,回過頭來:「是啊少東家,你突然這樣,我還說如果你不對,我們就要把你送到不遠處的華氏看一看呢。」
「不遠處的華氏?」時翼弦皺眉,「華氏的醫院?在這附近?」
「開玩笑的,」飛行員笑著,「以前舊腦科醫院是在這邊,我爺爺腦子裡有個瘤子,還是在那裡做的手術,後來他們搬了新的地址吧。這裡大概就只剩下那個什麼精神病院了……」
精神病院!
時翼弦突然覺得腦子裡一陣劇痛。
他馬上按住了額頭。
大腦里有一種強烈的抗拒意識,想要把剛剛聽到的話過濾出去。
「少東家,你不舒服,我們還是去醫院吧?」齊澈桓馬上關心地勸道。
時翼弦搖了一下頭,想把腦子裡不知源頭為何的恐懼甩掉。
「我沒事……」他捂著額頭,卻覺得幻覺中子菁的聲音又在飄來……翼,我在這裡……
「棕櫚園……」他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問飛行員,「還在嗎?」
飛行員愣了一下:「對,這邊是有一大片棕櫚園,就在那個精神病院的前面。最早還有一個主題公園呢。現在不知道還有沒有,我也好久沒有過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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