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賊有賊膽也有經驗,就是沒什麼實力。以他現在的姿勢,喬深只要抓住他持刀的手臂一擰,就可以掙脫他的要挾了。
就在喬深抬起胳膊準備動手時……
「別傷害他。」陸淺停下手頭所有動作,做出投降狀,「錢你拿走,你把人放了。」
陸淺謹小慎微的樣子,是喬深從未見過的,他擰眉看著陸淺,卻從她眼裡讀到了滿滿的在乎。因為害怕他受傷,而收起身上所有倒刺的陸淺,柔軟得像是一團棉花,把喬深的心塞得滿滿的。
小毛賊拿刀抵著喬深的脖子,沖陸淺大吼:「你、你轉過去,跳進垃圾桶。」
陸淺身旁並排放著三個垃圾桶,裡面裝著居民樓的生活垃圾,天氣炎熱,垃圾桶里散發著惡臭。蒼蠅在周圍盤旋著,嗡嗡嗡的聲音讓人心煩意亂。桶蓋上還殘留著雞蛋液,陸淺剛掀開垃圾蓋,就覺得一陣噁心反胃。
這小毛賊還挺損!
「快進去!」小毛賊催促的時候,抵在喬深脖子上的匕首又壓緊了幾分。因為太緊張,他手腕抖得跟篩糠的一樣。陸淺也看出來了,這小毛賊只想謀財,沒想害命。
眼看喬深脖子都劃出一道血痕,陸淺踹了一腳垃圾桶:「你他媽但是別抖啊!他要是破皮了……」
「你進不進!!」小毛賊邊說邊回頭朝巷子口看,眼神飄忽不定。
陸淺舉手投降:「行行行,我進,我進!!你當心點,手別抖……」
「陸淺。」
就在陸淺一條腿已經翹上垃圾桶的時候,喬深突然開口叫住了她,語氣淡定得一點也不像被挾持的人。
「你喜歡我嗎?」喬深抿著唇角,五彩斑斕的餘暉映在他深黑色的瞳孔里。
他很平靜,也很認真,陸淺覺得他應該是那種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人,所以在面臨生死關頭,還能如此鎮定。
陸淺被他問懵了,喜歡嗎?答案是肯定的。
可是要說出口嗎?說不出口。
他們合適嗎?答案是不合適……
糾結又煩躁的情緒越來越濃烈,陸淺此時恨不得撬開他的腦袋看一看,這人腦子裡究竟裝著哪種鎮定劑,刀都抵到脖子上了,還非要問她這種風花雪月的問題!
就在此時,巷子口響起摩托車引擎的聲音,是小毛賊的同夥騎著摩托車來接應他了。
小毛賊趁著二人發呆時,把喬深往陸淺懷裡狠狠一推,轉身就往巷子口沖。
陸淺穩穩地抱住喬深,後腰撞上垃圾桶。
「沒事吧?」她抬起喬深的下巴檢查他的脖子,確認只是被刀子劃破了皮膚,這才鬆了一口氣,衝著那小毛賊的背影大吼,「給老子站住你個小王八蛋!」
陸淺擼起袖子就要去追那小毛賊,卻被喬深攔腰抱回來。
怒髮衝冠的陸淺就像一頭小獅子,喬深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人穩住。只見他操起地上的半截碎磚頭,朝小毛賊砸過去,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到小毛賊膝蓋彎。
小毛賊在距離路口三步遠的地方應聲倒下,跌了個狗啃屎的姿勢。
陸淺望向喬深的目光帶上了一絲佩服,這廝副業該不會是擲鐵餅吧?
陸淺衝上去,抓著小毛賊的手臂反手一擰:「老實點!」
小毛賊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掏出了摺疊匕首去刺陸淺。
喬深一把抓住他的腕子,目光凌厲如刀鋒。
小毛賊脖子一縮,被這眼神看得後脊背發涼。虧他剛剛還認為這個膚白貌美的男人戰鬥力比較弱,看樣子是徹底看走眼了。
他乖乖的束手就擒,任由喬深扯下領帶把自己的雙手綁在身後。
巷子口接頭的同夥一看架勢不對,油門一轟,趕緊溜了。陸淺嗤了一聲:「現在的犯罪團伙啊,真是一點合作精神都沒有!」
陸淺仔細打量著小毛賊,二十出頭的年紀,皮膚黝黑,左臉還有一道深紅色的疤,應該剛癒合不久。一雙眼睛黑得發亮,倒不像是少年該有的神色。他見同伴跑了,好像反倒是鬆了一口氣,立刻語氣虔誠道:「你們送我去警察局吧!」
陸淺低頭一看時間,來不及了。
喬深會意,把車鑰匙丟給陸淺:「你先回去,我送他去警局。」
陸淺尷尬的咬了一下嘴唇:「我不會開車……」
這倒是喬深意料之外的,他唇角一勾,說:「以後教你。」
陸淺:……跟著你學車,怕是一輩子都學不會了。
她招了一輛出租車,趁著車子啟動前,一顆腦袋突然探出車窗:「你脖子……記得處理一下。」
喬深抑制不住自己的手,輕輕揉了一下她的腦袋:「注意安全。」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感慨:「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他不是我男朋友。」陸淺小聲否認,實則嘴角不自覺的開始上揚……
喬深把小毛賊送到警局才知道,這小子是慣犯,派出所的人已經把他認熟了,每次都是因為搶奪他人財務被送進來的,但因為搶奪數額不大,又沒有構成實際的人身傷害,錢財最後都物歸原主,對方也懶得追究,所以每次都是被行政拘留幾日就放出去了。
警察說:「這小子好像特別喜歡警察局,三天兩頭就進來,都是常客了。」
喬深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乖乖配合的小毛賊,也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只能交給警察,讓他們處理,錄完口供剛要離開……
「同志,這是你的錢包吧?」警察追出來,把一個錢包塞進喬深手裡,那是陸淺的錢包,深藍色的荔枝紋,低調大氣。
喬深道了謝,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
他剛一進門,鍾夙離就提著一個塑膠袋衝過來:「師兄,這是隔壁隊長送來的,讓我一定要親自交給你。」
一說起隔壁隊長的時候,鍾夙離眼睛都亮了,今天他終於看清楚了,隔壁那個帥氣的隊長,原來是個女人,貨真價實的、有胸有屁股的女人!
喬深打開袋子一看,消毒水,繃帶,創可貼,一應俱全……
他唇角一勾,笑了。
見師兄笑得這麼騷,鍾夙離實在不好打擾,拎著換洗衣物就進浴室了。出來的時候,師兄已經把脖子上的傷口處理好了,貼了一塊特別騷氣的hellokitty創可貼,差點閃花了鍾夙離的鈦合金狗眼。
「好看嗎?」喬深一本正經的問。
鍾夙離硬著頭皮點頭,心道,戀愛中的男人,真嚇人!
「對了師兄。」鍾夙離一邊擦頭髮一邊說,「你被選到消防隊配合消防演習這事兒,公司已經傳開了。」
喬深敷衍的『哦』了一聲,又把剩下的那幾個創可貼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鍾夙離繼續道:「大家背後都說,你是靠著走後門才被選上的。」
喬深淡泊一笑:「你也這麼認為的?」
鍾小胖子連連擺手:「雖然我不知道師兄你的履歷,但我知道師兄你絕對是個牛人。反正大家背后里把話說得挺難聽的,我是跟你提一聲兒,你別生氣。今天吳教還說明天要去找林經理求個公道,總之你明天晚點去公司吧,免得和他碰上。」
職場的明爭暗鬥,任何一家公司都有。只是有的是良性競爭,有的是惡性競爭。喬深對比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誰都知道這次任務是個香餑餑,因為副局會到現場參觀指導。除此之外,這次消防演習還是第一次投用『不怕火』的模擬機,噱頭十足,到時新聞肯定大肆報道。誰的機組被選上,都是與有榮焉的事情。
喬深他進中航一年不到,在眾人眼中看來,自然比不上在職多年的吳教員。吳教員畢業就簽進了中航,如今二十多年的飛齡了,安全帶隊飛行一萬五千多個小時,正值三分部提升副經理的時候,他要是這回被選上帶隊演練,表現稍微好點,副經理的位置就穩了,結果被喬深橫插一腳,不滿意那是自然的。
不過喬深沒想太多,第二天一早還是準時去了公司。
剛到門口,就聽到吳教中氣十足的聲音:「林經理,說實話這安排我確實不服氣!喬深他才進中航多久啊?論資履、論閱歷,怎麼也輪不到他頭上。更何況他年紀尚輕,去授課實在不合適。」
「老吳啊……」林石峰遞了一杯茶給吳教,「消消火氣。」
「您別拿這一壺毛尖來堵我的嘴啊,我可都聽說了!」吳教壓低了聲音,「那小子是走後門進來的吧?一來跟著您培訓了幾天就直接上機當機長,同事們明面上不說,意見都大得很呢!除了聽說是中飛院畢業的,也沒聽說過有什麼過人的履歷!」
林石峰杯子一擱,杯底和桌面摩擦的聲音大得刺耳:「誰跟你說小喬是中飛院畢業的?人家正兒八經空二飛行學院畢業的。」
「空二院?」
空二院全名空軍第二飛行學院,曾經有一個霸氣的名字——空軍第二轟炸學校。該校的轟炸、運輸空中領航專業,招生對象都是空軍航空大學大二學生。和中飛院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中飛院是為民航運輸輸送人才的,空二院是為空軍培養飛行領航指揮幹部的。
吳教一直聽說喬深是從中飛院畢業的,而且這小子很有背景,現在怎麼又和空二院扯上關係了?
他擼了一把下頜,對著林石峰說:「你少誆我,空二院的怎麼會轉到民航來?!」
空二院戰機飛行員的淘汰率很高,差不多達到80-90。從初教機、高教機、訓練基地這一路下來,能真正留下來的,已經是鳳毛麟角。國家花了財力物力,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的飛行指揮人才,又這麼年輕,正是為國家發光發熱的時候,不可能往民航送。
綜上考量,反正吳教不相信林石峰的話。
林石峰『嘿』了一聲:「總之這事兒你就甭打聽了,喬深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授課這事兒是上頭領導直接下的指令,依他這履歷,擔得起。」
林石峰起身,拍拍吳教的肩:「老吳你也別想太多了,安心準備下個月的升職考試吧!」
林石峰就這麼幾句堵住了吳教的嘴,把人送走了。再打道回府時,就看到喬深靠在走廊上抽菸。
這小子菸癮還挺大的,林石峰現在正在戒菸期,一聞到這味兒就受不了,像是饞蟲被勾了魂,咳嗽了兩聲瞪著他:「把煙掐了,年紀輕輕的,也不怕熏你一口大黃牙!」
喬深乖乖把煙掐了,隨林石峰上了車。
車上。
林石峰輕聲問:「剛剛說的、都聽到了吧?」
喬深倚著窗看風景,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其實我也挺好奇。」林石峰問,「你是怎麼轉到民航來的?」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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