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講這些什麼欠不欠的,反正這頓拌麵是我請了,你先到外頭等著吧。」江烈說著便起身跟掌柜算清了錢,然後離開了麵館。
龍琪在昏暗的巷子裡東張西望了一陣,伸出了一隻手:「拿來吧,沒人看見的。然後我就要回碧禮去了。」
江烈確認了安全後,便從鱗玉鐲中取出了半面箸交給了龍琪。
龍琪接過半面箸,立馬念動真言,將修長的半面箸變成了筷子的粗細大小,收入了懷中,並向江烈抱拳道:「我走了,後會有期。」
江烈也禮貌性地回了禮:「後會有期!」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昇凡七年冬天,獅炎軍和獅賁軍組成的星火聯軍已經到了袁國采規定的半年的備戰期限,這天一早,星火聯軍便浩浩蕩蕩地從神獅城南門啟程,向象湄國開拔。
星火聯軍抵達了神獅國南疆,由於並不著急進攻,所以星火聯軍便先在此地安營紮寨,休養生息。
在星火聯軍的總部營帳里,江烈和段嘯冬組織所有的將軍開啟作戰會議。
段嘯冬率先開口道:「咱們星火聯軍沒有選出一個最高的主帥,並不是因為我跟江大帥互相推辭,而是因為沒有必要。咱們倘若全軍同時發動進攻,就形成一種人多粥少的局面,會導致許多部隊沒事幹,無法發揮咱們充分的實力。為了發揮咱們在人數上的優勢,咱們就不能大規模地全軍出擊,必須化整為零!」
江烈點了點頭道:「對,根據我和段大帥的初步謀劃,咱們星火聯軍首先兵分兩路,就是按照合併聯軍之前的配置,段大帥帶獅賁軍,我帶獅炎軍,分別從東西兩路進攻。兵分兩路只是第一步,東西兩路軍還得繼續分,像我們獅炎軍就可以繼續分為甲軍、乙軍、丙軍和玳山分軍。再下一級的,是否還要分,就看各級將軍的戰略了。反正,咱們打仗得機靈著點,他們人少的時候,咱們就沒必要去太多人,他們人多的時候,咱們就可以適當增援一些人。這個是靈活的,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段嘯冬點頭道:「沒錯,其實打仗沒什麼難的,獅賁軍的都跟我摸爬滾打了好多年了,獅炎軍的也跟江大帥打了不少仗。我早就派人打聽過了,象湄國現在的國防力量真的是差到家了,那些什麼守邊疆的,守城的,儘是一些老弱病殘。為什麼?他們打虬誓的時候,傷亡太多人了。而且,簽投降文書的時候,咱們江大帥又獅子大開口,幾乎是要榨乾了象湄國的國庫。缺人又缺錢,他們拿什麼跟咱們打,他們只能跟咱們拼命。」biquge.biz
「但是無論他們要怎麼打,要怎麼拼,咱們肯定是不跟他們拼命的。」江烈正色道,「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相信這場戰役,並沒有誰是真的想打,只不過軍令如山,咱們不得不來。既然來了,那就來唄,咱們的目標特別簡單,就是生擒象湄皇帝,奪取象湄政權,就是這麼簡單。沿途的象軍,都是無關緊要的,咱們只要是能夠繞著走的,就儘可能繞著走。」
「當然了,不可能每個地方都是想繞著走就能繞著走的,實在繞不了的,咱們就勸降!這是苗將軍最擅長的,有需要的可以諮詢苗將軍,跟苗將軍學幾招。他們要是寧死不降,那咱們沒辦法,只能打,但不能真打,但也不是假打。」段嘯冬接著江烈的話補充道。
獅賁甲軍總將何毅霆提問道:「大帥,弟兄們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叫真打,什麼叫假打。不能真打,又不能假打,這是比較令人迷糊的,這可得解釋清楚。」
江烈微笑道:「我來解釋。不能真打的意思就是說,咱們不要他們的命,儘可能就是把他們打趴下,可以打斷他們的腿,可以打斷他們的胳膊,但不能砍斷他們的脖子。這就叫不能真打。至於不能假打的意思就是說,咱們也不是佯攻,不是打完就跑,而是要突破防線,所以有遇到比較硬氣的,該下殺手也別手下留情,最重要的是要保證自身的安全。」
段嘯冬連連點頭道:「江大帥把咱們的戰略講得特別清楚了,咱們名義上是來打仗,但其實就是一場千里奔襲,目標就是象湄京城,目標就是象湄皇帝。沿途的守軍,只是咱們不得不突破的一些必經之路。而且,還有一點尤其重要的,事先就強調過無數次了,請江大帥再次強調一下。」
江烈點頭道:「誠嚴忠毅,蒼生第一。按照皇上的說法,咱們打象湄,是讓象湄的百姓脫離苦海,讓他們生活在神獅的庇護之下,讓他們過得安居樂業。在此之前,至少不能讓象湄人覺得神獅人是壞人,不能讓他們仇視神獅人,得讓他們喜歡神獅人。對付老百姓,絕對不能罵人,絕對不能打人,更不能殺人。哪怕是蹭人家的飯,這都是不允許的!我得把獅炎軍的規矩普及到整個星火聯軍——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而且,有機會的話,咱們得助人為樂,比如說,扶老奶奶過馬路,幫小弟弟找飛到屋頂的風箏。」
段嘯冬微微一笑道:「江大帥說得非常通俗易懂,沒錯,就是這樣,民心所向的軍隊才是百戰不殆的。好說歹說,咱們是來到了人家象湄人的地盤,不能跟土匪強盜一樣,咱們得跟客人一樣,跟回老婆娘家的女婿一樣,要小心翼翼,要尊老愛幼,要讓象湄人心悅誠服地接受神獅的統治!」
江烈從腰間抽出了平雪劍,平舉到了胸前:「各位將軍務必將命令傳達到每一個士兵,要保證咱們星火聯軍的每一個人都不違抗軍令,都不違背戰略。如有違抗軍令者,必須嚴懲不貸,必須軍法處置!哪怕是隨口罵了象湄百姓一句,都得讓他去跟人家誠心誠意地當面道歉,情節嚴重的,先斬後奏,一定不能含糊。軍法是一視同仁的,將軍士兵都是一樣的道理,將軍更要做好帶頭作用!」
「只要軍紀嚴明,只要軍法森嚴,按照咱們制訂了半年的作戰計劃,憑藉咱們籌備了半年的戰略物資,從現在算起,半年之內,咱們星火聯軍的所有部隊都得在象湄京城勝利會師,共同見證神獅國旗在象湄皇宮裡升起。」段嘯冬朗聲道,「諸君有沒有信心!」
「有!」眾將異口同聲地大喊道。
江烈收劍入鞘,一本正經道:「所有人,都得給我平平安安!必勝局,別給我隨隨便便出現什麼傷亡。咱們規定好,以分軍為單位,勝利會師之時,哪個分軍的人少最多,哪個總將就受罰,至於受什麼罰,再議。好了,散會!這兩天先好好休息,該睡覺睡覺,該吃吃,該喝喝,兩天之後,繼續啟程!」
當日晚飯過後,江烈來到獅炎甲軍的營帳找到了袁國梟。
「末將袁國梟參見大帥!」袁國梟見江烈進來,連忙起身行了軍禮,「大帥還沒休息呢。」
江烈回了一禮,便伸手示意袁國梟坐下。
袁國梟則是走到了一邊的茶几旁,請江烈坐到了茶几邊上的交椅上,然後自己搗鼓起了茶具。
江烈微笑道:「雖然說,你來到獅炎軍也好久了,但這是咱們第一次真正合作,真正要上戰場。很久之前,我就想單獨跟你談談了,但是又感覺為時尚早,我覺得吧,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好時機,所以就來打擾你了。」
袁國梟迅速泡好了茶,將一杯熱茶遞給了江烈,笑道:「你這說的什麼話,哪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能特意來找我泡茶,這才顯示出了你的責任感。」
江烈抿了一口熱茶,笑道:「什麼責任不責任的,這就是應該的。也不是什麼嚴肅的場合,反正這裡頭就咱們倆人,咱們沒必要太客氣,就是跟閒聊一樣。戰局即將打響,心裡頭是什麼感受?」
「說實話?」袁國梟端著茶杯,嘴角上揚道。
「廢話!」江烈咧嘴笑道,「我肯定是想聽你說實話啊,難不成我還特意過來一趟,就只為了聽你說謊話?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袁國梟笑道:「那就好,我也是喜歡說實話。不過吧,你也知道,實話不是在什麼場合都能隨便說的,現在這個場合正好適合說實話。你很喜歡說打開天窗說亮話,那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說實話,我就不想打這場仗,當然了,我也知道你也不想打,很多人都不想打。」
江烈擺了擺手:「這是實話,但也是廢話。你講點別的。」
「講點別的?」袁國梟抿了一口茶,「講點別的也容易,我就談談我對這場仗的個人看法。我覺得,皇上的心已經變了。」
「變了?此話怎講?」江烈登時提起了興趣。
袁國梟正色道:「皇上是我親皇兄,雖然我是老七,他是老大,但我也算是比較了解他的。我可以肯定,他的心已經變了,至少跟前幾年不太一樣了。從咱們神獅國內的情況就可以看得出來,皇上登基之後的這幾年,治國的效果還是挺不錯的。但是吧,就衝著他要發動這場所謂的聖戰,我就知道了,他的心已經變了,而且就像發霉的茶葉,不可逆轉,只可能往壞的方向發展。」
筆趣鴿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8s 3.666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