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上的那些侍衛面面相覷,在沒有收到命令的情況下,都是不知所措。
「江烈,真是冤家路窄啊!」
江烈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從台階上走下。
那是一個將軍模樣的介冑之士,手持長劍,每一步都猶如帶著一股疾風。
定睛一瞧,江烈終於認出了這個熟悉的故人:「原來是你啊!鄭大元帥,好久不見!」
走下台階的那人正是曾經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的大元帥鄭致賓。幾年不見,鄭致賓的臉上又多了幾分滄桑之感。
鄭致賓停在了最底下的那級台階,冷冷一笑道:「是我,你沒有認錯,但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大元帥了。確切來說,自從向你們投降之後,回到象湄之後,我就不再是什麼大元帥了。這幾年,我一直都是象湄帝國皇宮的禁軍統領。」
江烈點了點頭道:「那就是鄭大統領嘍?」
鄭致賓將江烈上下打量了一番,眯了眯眼:「江大帥,闊別幾年,你還越變越年輕了,還染了個挺喜慶的頭髮,挺懂得打扮的嘛。」
江烈微笑道:「好了,鄭大統領,你少給我扯淡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我們的目標特別明確,就是要讓象湄國改朝換代,讓象湄的百姓接受神獅的統治。我們不殺人,不想跟你們產生任何衝突。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把路讓開,讓我們神獅星火聯軍先暫時接管象湄國的傳國玉璽。」
「江大帥,你是跟我打過交道的,你知道的,我們象湄只有斷頭將軍,沒有降將軍。」鄭致賓義正辭嚴道。
江烈陰陽怪氣道:「是嗎?只要斷頭將軍?沒有降將軍?你難道忘了你當年是怎麼在《獅虬象三國聯合條約》上簽名的?」
「那是實在沒辦法了,沒有繼續拼下去的資本了。」鄭致賓面不改色道。
江烈忍俊不禁道:「你覺得,以你們如今這幾個人,這樣的情況,難道就有繼續拼下去的資本嗎?」
「沒有。」鄭致賓緊緊攥著手中的長劍,雙目如炬,「任何人都可以投降,包括皇上。不過,我鄭致賓是絕對不會投降的,至少,不會向你江烈投降。」
江烈正色道:「你真的要這麼桀驁不馴嗎?憑什麼你要搞特殊?不投降你就是死路一條,沒有任何意義。」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死路一條!」鄭致賓咬牙切齒道,「江烈,你知道嗎?我是被釘在象湄歷史恥辱柱上的最為恥辱的千古罪人!我的恥辱不在於打了敗仗,不在於我灰溜溜地從虬誓滾回了象湄。自古以來,勝敗都是兵家常事,打敗仗是正常的,沒有什麼丟臉的。我的恥辱就在於,你所說的那個聯合條約上,簽著我鄭致賓的大名,蓋著我鄭致賓的手印!我是喪權辱國的替罪羔羊,我是背黑鍋的罪人!」
江烈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啊,你說的我都知道,你還沒簽字的時候就說了。你當年也說了,舍你其誰,這口黑鍋只能你來背,這個千古罪人只能是你來做。我還記得一清二楚呢。」
鄭致賓點頭道:「沒錯,回到象湄之後,我也確實成日活在流言蜚語之中,我不止一次想一死了之。但我每次想死的時候,都會想起你說過的話,所以我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苟活,罵我的人滿大街都是,那又能怎麼樣呢?那就隨便罵吧。我還得活著,為了我的一家老小活著。我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再向神獅人投降,從此變成神獅國的子民?我做不到。這樣的話,我不僅僅是一個千古罪人,還會是一個千古笑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明知是死路一條,我也得讓別人知道,我是為了守護象湄最後的尊嚴而戰死的。」
江烈抿了抿嘴道:「所以你是想憑藉你自己一個人,就跟我們星火聯軍拼命?」
鄭致賓堅定不移地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如此。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跟你單對單!我的一世英名,可以說就是讓你給毀了。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我願意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跟你拼盡全力地斗一場!」
「行,我給你個機會。」江烈切換回了人形狀態,將滅揚斧扔到了身後,並從腰間拔出了平雪劍,「你用的是劍,我也用劍。公平起見,咱們就劍對劍,拼個你死我活!」
鄭致賓被江烈的切換形態嚇了一激靈,但視死如歸的他已經沒有閒暇思索太多,只得走下了這最後一級的台階,平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閃開!都閃開!鄭大統領要跟我一決高下!」江烈扯掉了身後的披風,舉劍做好了起手準備。
「大帥,還跟他囉嗦什麼?直接打進朝堂不就好了!」段彪在江烈身後數丈處喊道。
江烈朗聲應道:「鄭大統領是一位個性鮮明的人物,給鄭大統領一個面子,沒什麼礙事的!」
說話間,一個決鬥的擂台已然在人群漸漸散開的情況下形成。
江烈與鄭致賓二人同時舉劍沖向對方,就在二人即將劍刃相碰之時,江烈雙腿一蹬,飛躍到了半空之中,又經過一個空翻,雙腿朝天,腦袋朝地,揮劍奮力劈砍,將鄭致賓手持著的劍刃登時劈成了兩段。
也得是平雪劍的出身不凡,才能容許江烈數年來的胡作非為。劍的用法主要是刺,江烈卻將平雪劍當刀使,砍斷了鄭致賓的寶劍。可見,在絕對的天賦面前,合理與否都顯得無足輕重。
鄭致賓畢竟是名帥出身,雖然兵刃已斷,但不慌不亂,果斷扔掉了毫無用處的僅剩半截劍刃的劍柄,又迅速彎下腰,從腳踝處抽出了一柄匕首,並向前俯衝,為自己爭取出了足以喘息片刻的空間。
江烈穩穩落地後,用劍指著鄭致賓:「你的兵刃已經廢了,你這會兒換的這把是什麼?刮鬍刀嗎?都拿出刮鬍刀來了,鄭大統領,這未免也過於寒磣了吧?」
鄭致賓挺直了腰板,手持匕首向前衝去:「少廢話,看刀!」
江烈不緊不慢地扭了扭脖子,又倏地一躍而起,在空中收劍入鞘,迅速連續蹬腿,口中大喊道:「獅炎燎原腿!」
其實江烈此時使出的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獅炎燎原腿,因為他捨不得燒壞這雙戰靴,所以沒有馭火,只是使出了最經典的猴幫絕學金猴霹靂腿。獅炎軍的將士們基本上都會金猴霹靂腿,但無論是何種版本的金猴霹靂腿,被江烈帶到了獅炎軍,也就都統一叫獅炎燎原腿了。
鄭致賓認為自己一眼識破了江烈的招數,因為他在虬誓國打仗的時候就見識過獅炎軍的獅炎燎原腿,知曉獅炎燎原腿需要在空中進行充足的蓄力,方能發揮出應有的效果,所以為了躲避來勢洶洶的獅炎燎原腿,他毫不猶豫地選擇頭也不回地向前疾沖閃避。根據鄭致賓以往的經驗,只要往對方踢腿的反方向跑,就能成功閃避掉這一擊獅炎燎原腿。
然而,江烈好歹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不至於做出這種被一眼看穿的吃力不討好之事,所以表面上使出的獅炎燎原腿只是虛晃一槍,只是刻意賣出的破綻,甚至為了讓鄭致賓知曉此招是獅炎燎原腿,還刻意大喊出了招式的名字。
如同奧特曼打怪獸的時候忌諱在一開始就使出絕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倒也沒有太多忌諱,奧特之父之類的強者可以算是例外,奧特之王之流的神仙級人物更是不在討論範圍),江烈表面上在當下的情況下使出獅炎燎原腿也是一項大忌,只不過他並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而鄭致賓卻誤以為江烈是犯了低級錯誤,所以落入了江烈的圈套之中。
見鄭致賓從下方閃走,江烈連忙在空中收腿,並迅速拔劍,將平雪劍使勁往身後一甩,並同時釋放出了一隻火雕,動用念力控制那隻急速飛馳的火雕,令那火雕托著平雪劍徑直飛向鄭致賓。
「啊!」鄭致賓驀然倒地,緊緊咬著牙,慘兮兮地呻嚎。
原來適才平雪劍刺中了鄭致賓的右側小腿,導致鄭致賓瞬間失衡,直接倒地。
江烈收回了火雕,緩緩向鄭致賓走去:「無謂的,真的,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殺你,但為了讓你心服口服,我還是需要在你的腿上留下一個傷疤。放心,我下手有輕重的,劍刃刺入不深,也就三寸左右,不是致命的傷,也不至於讓你終生癱瘓,只需要讓你靜養幾個月,靜等傷口癒合。」
鄭致賓一手撐著地板,強行忍著劇痛,另一手使勁拔出了腿上的平雪劍,並騰挪著坐了起來。
坐在地上的鄭致賓手持著乾乾淨淨的平雪劍,依然緊緊咬著牙,眼神迷離又堅定,渾身都在顫抖,右腿之下汨汨地流淌出暗紅的鮮血。
江烈不由得佩服起鄭致賓的勇氣與耐痛力,畢竟鄭致賓能夠在倒地的情況下,將拔劍和坐起來的艱難動作一氣呵成。
鄭致賓咬著牙搖了搖頭:「不不我敗在了你的手下我我只有死路一條」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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