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微笑著應道:「汪總兵,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在我們獅炎軍啊,會騎馬的往往就不太會射箭,會射箭的往往就不太會騎馬。」
汪落印疑惑道:「騎射騎射,騎與射經常都是並生共存的,一般騎兵應該都會射箭才是啊?」
江烈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麾下的騎兵大多是草原牧民出身,既會騎馬,也會射箭。只不過,我們獅炎軍分工明確,術業有專攻,不同兵種就專心致志於各自的分內之事。是,我麾下的騎兵基本上也都會射箭,但他們平時不練,而弓弩兵平時卻是老練射術,所以騎兵的射術跟專業的弓弩兵相比起來,就太遜色了。切菜用菜刀,宰牛用宰牛刀,我獅炎軍的不同兵種就是干不同的事,互相配合,互不搶飯碗。」
汪落印聽江烈講得天花亂墜,自己似懂非懂,但還是向江烈投去了欽佩不已的目光:「不愧是神獅國最強的軍團啊,與眾不同,出類拔萃。末將這就派些騎兵與貴軍一同前去。」
「你的騎兵可都是帶著弓箭?」江烈問道。
汪落印點了點頭:「正是。」
江烈嘴角微微上揚:「那他們沒有我的騎兵跑得快,也沒有我的弓弩兵射得准。」
汪落印眨巴了幾下雙眼:「那正面的來敵怎麼辦?不用派兵去阻擊嗎?」
「正面來的,不必理會他們。相信我,別派兵去打正面的敵人,咱們就老老實實守好這一塊駐地,沒事別下山。」江烈應道。
雖然江烈沒有親自出馬,但運籌帷幄之間也沒有讓自己閒著,不知不覺之間已將《兵法》讀得滾瓜爛熟,還將《金猴真經》從頭到尾又複習了幾遍,至於《馭火寶典》,卻是再也研讀不出任何名堂。
原來這兩年,江烈早已學成了《金猴真經》上的所有武功,包括但不限於金猴霹靂腿、金猴霹靂拳、金猴霹靂掌等猴幫絕學,但自從跟著《馭火寶典》將自身的馭火境界修煉至燎原境末期,對於自己的馭火術,卻是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繼續突破至下一境界了。
因為《馭火寶典》的目錄中雖有燎原境之後的涅槃境與祝融境,但實際上最後一頁還是燎原境末期的內容,也就是說《馭火寶典》這一整本書中就沒有任何關於涅槃境以及祝融境的記載。
如何從燎原境突破至涅槃境,江烈心裡沒數,江洛更是毫不知曉。
雖然老早就有關於馭火人走捷徑突破至涅槃境的方法的坊間傳言,但最近數百年以來,有通過走捷徑想要直接將馭火境界突破至涅槃境的馭火人幾乎都是自焚身亡,所以坊間傳言是不靠譜的,是極其危險的。
沒有靠譜的途徑,江烈也不敢再隨便修煉馭火術了,畢竟燎原境末期的馭火境界,雖不足以毀天滅地,卻也足以毀山滅峰了。
次日一早,江烈剛吃過早餐,到校場組織訓練,沒過多久,段彪便來報信:「大帥,象軍已經到山下了。」
江烈點了點頭:「通知全軍,做好戰鬥準備。敵不動,我不動。」
段彪問道:「他們已經到山下了,為何咱們不搶占先機,占據主動權?」
江烈搖了搖頭:「咱駐守在這山上,主動權本就在我,不需要咱們特意去占據。他們騎著大象來,送大象上山不亞於送死。所以,只要咱們不下山,主動權就在咱們手上。他們昨天早上就已經進入咱們的偵查範圍之內了,今天早上才走到山下。你以為他們腳比較小,走得比較慢嗎?他們只是在引誘咱們,引誘咱們下山去打他們。他們或許忽悠得到汪總兵,但別想忽悠到我江烈。」
「末將明白了,末將領命。」段彪說著便派人將江烈的命令層層下達。
其實《兵法》裡並沒有相關的內容記載,只不過江烈熟讀了《兵法》之後,個人整體的軍事思維與軍事素養都得到了顯著的提高,所以能夠舉一反三,能夠從容不迫地應對戰場上的各種情況。
翌日清晨,江烈剛剛起床,段彪便前來笑道:「大帥,山下的象軍撤退了。」
江烈微微一笑道:「怎麼了?這很意外嗎?他們不撤退才沒道理,顯而易見,咱們派遣出去的騎兵和弓弩手都得手了,正在回來的路上。」
段彪疑問道:「你咋知道?」
「敵軍想把咱們包餃子,所以他們才派出急行軍要繞到咱們的後方去,只要繞後的急行軍被攔截,他們就沒法包圍咱們。正面來的敵軍只是充當餃子皮,現在他們只剩下了正面的餃子皮,包不了餃子,就沒有繼續待著的意義了,不撤退等著幹嘛?」江烈耐心地解釋道。biquge.biz
段彪聽江烈一口一個餃子,不由得垂涎欲滴,但還是忍住了饞蟲:「我明白了,大帥,早膳已經準備好了,你洗漱一下就可以用膳了。」
當天晚上,外出執行任務的騎兵與弓弩兵返回駐地復了命,傷亡人數極少,任務完成又快又好。
江烈傳喚其中一名騎兵骨都尉到了總部營帳中,請他入座,並為他上了茶。
「象軍的戰鬥力怎麼樣?有什麼感覺嗎?」江烈問道。
那都尉應道:「戰鬥力很強,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們第一輪箭還沒射完,他們基本上就都就近找了掩體隱蔽,並且趁著我們搭第二支箭的空隙,他們也張弓搭箭,對準了我們所在的位置,當時我們猝不及防,因此傷亡了一些兄弟,也傷了幾匹馬。我們開始放第二輪箭的時候,他們就立馬掉頭撤退。還沒等我們衝鋒,他們跑得動的所有兵馬就都井然有序地撤離了。」
在江烈埋頭沉思之際,那都尉續道:「看得出來,他們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在出征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對於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的準備。他們雖然是撤退,但並不是亂成一鍋粥一般的潰逃,而是真的非常整齊劃一,很明顯是隨時都有著撤退的準備。而且,對於陣亡的士兵,他們不收屍,對於走不動道的傷員,他們就直接撇下不管不顧。就一溜煙地,就都跑光了。」
江烈抬頭問道:「什麼?撇下傷員不管不顧?你們有把被他們拋棄的傷員俘獲回來嗎?」
那都尉搖了搖頭:「誰又不想抓幾個活口回來呢?但是他們的規矩跟咱們還真有點不太一樣,他們那些被撇下的傷員,要麼就是抄起兵刃,做最後的掙扎,要麼就是直接揮刀自刎。反正就是沒有一個人會做俘虜,個個都很有骨氣。」
江烈抿嘴道:「咱們要對付的敵人,不簡單啊!驍勇善戰,臨危不懼,軍紀嚴明。也難怪能那麼快占據虬誓國的大片河山。他們好的地方,咱得跟他們好好學學。不過,像果斷扔掉戰友的這種做法,在咱獅炎軍肯定是不值得提倡的。你們日夜兼程地趕路,執行任務,都累壞了吧,回營好好休息吧,把這幾天沒睡的覺給補上。你們任務完成得出色,立了功,我會給你們獎賞的。」
「多謝大帥,末將告退。」那都尉說著便轉身離開了。
江烈起身來回踱步,心中又多了幾層煩惱。原本他就知道象軍的戰象厲害,而此刻又得知了,即便是在沒有戰象的情況下,象軍依然是驍勇之師,跟這樣的敵人交戰,一刻也不可麻痹大意,一刻也不可輕敵,一刻也不可馬虎懈怠。
而且單靠防禦絕非長久之計,必須主動出擊,攻城略池,方能決勝千里,退敵恢疆。
千頭萬緒猶如千絲萬縷一般毫無章法地纏繞在江烈的心頭,此番作為遠征軍的主帥,他其實心裡也有數,這是袁國采故意設的局,目的就是借刀殺人,借象湄侵略軍的刀,殺掉江烈這個眼中釘。
對於袁國采而言,這絕對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倘若獅炎軍戰敗,江烈犧牲,袁國采就少了一枚心心念念的眼中釘,而且神獅國的江山社稷還能自保。倘若獅炎軍不負眾望幫虬誓國打敗了象湄軍,將象湄軍趕回了老家,袁國采就是善於用人,善於調兵遣將的明主,而且還能讓虬誓國欠自己一個大人情。
即便如此,江烈也不能帶上對袁國采的個人情緒,畢竟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既然已經率軍來到了虬誓國,就只能盡心竭力地幫虬誓國打象湄軍,幫虬誓國收復失地,讓虬誓國恢復和平安寧。
所以,江烈傳喚來了阮雷與汪落印,都坐在了沙盤旁邊。
「防守,是咱們目前的策略,但不是萬全之策,更不是長久之計。」江烈拔起了沙盤上的一面象湄國旗,「該出手時就出手,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一旦時機成熟,咱們就得主動出擊,攻城拔寨。」
汪落印問道:「那什麼時候是時機成熟的時候呢?」
「問得好!」江烈應道,「這個時機,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也可能是一個月後。咱不能貿然行動,咱得察言觀色。現在咱們的根據地已經建立好了,已經達成了進可攻,退可守的目標。所以應該考慮主動出擊了,舉個例子,明天早上,斥候發現了一處無遮無掩的平原上有敵軍的一隊五十人的運糧隊,該怎麼辦?」
「打!」阮雷毫不猶豫道,「發現有脫離大部隊的小股敵軍,咱們就沒有不打的理由。哪怕是沒辦法與他們正面交鋒,也可以送他們一發冷箭,好歹也能嚇嚇他們。」
「沒錯!」江烈將那面小旗子插回沙盤上,「咱們就是要從游擊戰開始打起。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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