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江烈回到了江府,用膳之後,沐浴了一番便躺到了床上,緊鎖眉目。
袁南兒端著一杯水坐到了床上,凝視著江烈,問道:「怎麼了?一回家到現在,你這臉就一直皺著,跟顆苦瓜似的。什麼事讓你這般愁眉苦臉?」
「馬!」江烈嘆了口氣,「冒出這麼多騎兵,我上哪兒整來這麼多馬呀?」
袁南兒還是疑惑不解:「什麼牛啊馬的,你把話說清楚來。」
江烈便把自己軍中缺乏大批戰馬的煩惱解釋了一通。
袁南兒噗嗤一笑:「你既然想不到主意,為什麼還要信誓旦旦地跟你的部下說你有辦法?」
江烈又長吁一口氣:「誰讓我是大帥呢?我是全軍的最高統領,說話得有威信啊!」
袁南兒把水杯遞給了江烈:「那我跟你一起想辦法,想不出個主意,咱今晚就都別想睡了。」
江烈坐了起來,接過水杯,嘆道:「這是我的公務,豈能連累你呢?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自己多想想就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不定你想不出主意,我卻想得出。」袁南兒注視著江烈,微笑道。
江烈打了個哈欠:「你現在想出了嗎?」
袁南兒嘴角上揚:「有點。」
江烈瞪大了雙眼,連忙問道:「快說快說!」
「著什麼急啊?」袁南兒笑道,又收起了笑容,「如果你想吃到三百斤,是慢慢一斤一斤地往上漲,還是一夜之間一口氣吃到三百斤?一口吃不成大胖子的道理你應該還是明白的吧?」
江烈頓時恍然大悟,抿嘴道:「我曉得你的意思了!現在要一口氣整來那麼多馬匹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循序漸進,有一匹算一匹,慢慢地屯!」
袁南兒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江烈沉吟道,「哪有渠道啊?而且肯定不能用買的,我們軍費可不夠進購那麼多戰馬。能用什麼渠道整到馬呢?」
「既然不能用買的,那你能使用的方法就屈指可數。」袁南兒舉起了手,掰著手指頭,一字一頓道,「偷、搶、捕、生。還有受人饋贈。」
江烈將杯中水一飲而盡,起身把杯子放到了桌上,來回踱步了片刻,停住了步伐:「生,我是生不出來。捕,全軍上下就沒人會,雖然這批新兵中有獵戶出身的,但他們也只會獵殺,不會捕捉。偷,不是我們軍隊該幹的事。搶搶」
袁南兒插口道:「搶正經人的肯定不行,但如果搶的是歹人的,是不是就合情合理了?」
江烈連續點了好幾下頭:「沒錯,沒錯。我搶土匪的,搶強盜的,只要是搶壞人的,我就是行俠仗義、為民除害,還能順便達成自己的目標。」
袁南兒也起身,從背後一把攬住了江烈:「神獅城是沒有土匪的,你知道哪裡有土匪能讓你打嗎?」
江烈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惑山的紅星寨有土匪,但他們現在也算是朝廷的軍隊了,也屬於北疆邊軍,打不了他們的主意。這樣吧,我明天去戶部問問車潤,去年剛做了全國人口大普查,哪裡有歹徒,他應該會有了解。」
袁南兒踮起腳尖,把下巴靠在了江烈肩上:「這是一個方法,但是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受人饋贈這個方法呢?」
江烈問道:「受人饋贈?你說,誰能贈?」
袁南兒反問道:「你覺得皇上有辦法徵集到這麼多馬嗎?」
江烈毫不猶豫地應道:「別說馬了,哪有皇上搞不來的東西?皇上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但我不能指望皇上啊,我們獅炎軍的軍備都是經過皇上審批的,他要是想多送點戰馬給我們,早就會多批點了。雖然說我現在也算得上是個皇親國戚,但我可做不到厚著臉皮去向皇上討這些馬。」
袁南兒拍了一下江烈的後腦勺:「傻呀你!你仔細想想,你這府邸是怎麼來的?你的佩劍是怎麼來的?你的騏墨馬是怎麼來的?你的爵位是怎麼來的?你這個大帥的頭銜是怎麼來的?這滿院的下人是怎麼來的?」
江烈果斷應道:「可以說,都是皇上送的。」
袁南兒追問道:「皇上為什麼要送你?皇上為什麼不送別人,就只送你?就憑你比別人黑嗎?」
江烈登時又恍然大悟:「我的房子、佩劍、戰馬都是因為我從優伶教手中救下了你沐慕公主!我的爵位是因為我在治平縣護駕立功!我能當上大帥是因為我在北疆打仗立了軍功!我曉得了,立功就能受賞!」
袁南兒噗嗤一笑:「看來,你不只是長得比別人黑點,就連這小腦袋瓜也比尋常人要機靈不少。」
「不然我哪能做沐慕公主的駙馬呢?」江烈嘻嘻哈哈地笑了片刻,又發出了疑問,「這會兒要怎麼立功?說實話,我每次立功都是迫不得已。我還從未主動去求過功,都不曉得該如何立功。」
袁南兒又拍了一下江烈的後腦勺:「你既然曉得去戶部詢問哪有土匪,怎麼不曉得去刑部問問看有什麼朝廷欽犯?你要是能抓得到一個在逃的朝廷欽犯,那是不是又是大功一件?皇上是不是又得重重有賞?然後你就讓皇上賞你幾匹馬,總不會不行吧?」
江烈轉過身,捏了捏袁南兒的臉頰,笑道:「不愧是你啊!你這小腦袋瓜比我還要機靈!真不愧是獅城軍大帥的女兒!真不愧是烈嫂!」
江烈不得不對袁南兒佩服得五體投地,袁遼宏的基因果真強悍,若非袁遼宏不讓袁南兒習武,在江烈看來,憑藉袁南兒的異稟天賦,她必然會成為一代巾幗梟雄,少說也是一個威震四方的將軍。
袁南兒也伸手去捏江烈的臉頰:「遇到問題就多動動腦子!想不通就換個角度想!一條路走到了盡頭,就不要去撞牆,就該去找別的路!你又不是傻子,我想得到的你也能想得到!迎親的時候,寫得出『今夜征南定心成家』,現在怎麼就糊塗了?」
江烈笑道:「我曉得啦!其實說到底,就是你說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作為當局者,就容易犯糊塗。你作為旁觀者,能夠冷靜沉著地思考,所以你很快就想出了主意。當然,還是得得益於你聰明過人!」
袁南兒一把推開江烈,嬌嗔道:「好啦!別光顧著拍我的馬屁了!等你搞到了馬,有的是『馬屁』讓你拍!」
江烈吹熄了蠟燭,大笑道:「馬屁我可不稀罕!要拍就得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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