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覺 第13章 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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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彬回到潤城，給老娘打電話匯報，隱瞞了中間環節，只說馬承源已經洗心革面，一切圓滿。至於四舅回去之後怎麼說，李彬就不管了。

    樓上的各操作室熱鬧了不少，最近全球市場都在下滑，一眼望不到頭，整個市場交易量縮水嚴重。公司也一樣，每天的收益就更少了，這種情況，李彬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是多找點，輕倉快進快出，保持兩三個億的收益，一周能有個十大幾、近二十個億的收益。李彬起初擔心大家情緒不穩，觀察了段時間，大家情緒都還不錯，對這種大環境下的收益感覺挺滿意的。

    最近李彬的預感終於突破了四天九十六小時，眼看就要過百，時間越長消耗的精力越大，但也更有利於短期的操作，下行趨勢下的收益有相當大一塊就來自己三四天前的埋子，等局部反彈獲得較好的收益。

    沒過兩天，老娘打電話來，絮絮叨叨一陣李彬做事沒個樣，做得不夠穩重，也欠缺考慮。四舅把錢全帶回去，給老娘說了全過程，至於已經發生的事，老娘抱怨了一陣子，但對於錢財的處理，不同意李彬的意見，說自家親戚不只她娘家人。要李彬回去商量，看怎麼處理。

    趙三妹上次回去沒多長時間，也沒有別的事，不陪李彬回去。給李彬訂好動車票，讓他一個人回去。李彬這次中午的動車，下車就五點多鐘，現在天黑得稍晚，包車沒什麼問題。和司機說好價，又左轉右拐了好一陣子，接了一個大漢，說是自家小舅子，陪著自已來回一趟，李彬沒意見，不繞曲縣直接在半道下高速，直線奔草頭坡還有七八十公里路，近半是山路，讓司機趁天還沒黑抓緊趕路。

    到家的時候，家裡只有老倆口在看電視。老爺子這麼早回在家，讓李彬倒是稍微愣了一下，以往這時候肯定是酒後喝茶時間。晚飯已經給準備好，一盤辣椒炒肉絲，一盤炒菠菜，一瓶啤酒，新蒸的米飯有小半飯煲-管夠。吃完飯，洗過澡，就圍坐在電視邊聽老娘諮詢了。澳門事情的過程，四舅已經說過，需要解釋的地方不多，至於錢財的來源，老娘知道兒子年前手上就不少，也沒多問；只是問現在做事怎麼這麼毛躁，帶著幾個山里人就往外闖，關係著好幾個家庭，做事怎麼就沒點數了？這事沒辦法反駁，只能聽著，還得誠懇的接受。至於錢財的分配，做得就更離譜了，顧頭不顧尾的，是幫人還是害人，你這一弄，各家都是矛盾，怎麼就不好好想想了？

    現在想來，好像是毛躁了點，李彬自己沒把這點錢當回事，但對普通人家這點錢好像有點多，稍有不慎是會引起麻煩。

    李彬問老娘：「媽，那您看怎麼分？」

    老娘停了會才說道：「先要把你大伯、二伯還有你小姑家的算在一起，他們幾家拿一半；這邊你幾個舅舅和小姨再拿一半；至於怎麼分還是他們自己商量去，不管怎樣分，一碗水都要端平。」

    「您沒考慮考慮，給他們拿把拿把？」李彬笑道：「萬一吵起來、打起來就不好看了！」

    「拿把？先看他們自己怎麼分，分不好，我還得真就給他們拿把拿把！」老娘那是一點也不客氣，說的相當豪氣。李彬這邊，大伯、二伯已經離世好幾年，老爺子還有個小妹，李姓這邊，老爺子現在是最高司令了，舅舅那邊就更不要說，李彬老娘本就是老大，說話還是管用的。

    「媽，兩邊分就不用；我這再拿同樣的數出來給爸這邊分，四舅帶回來的就舅舅和小姨他們分。」李彬隨後對老娘說道；「我這手上錢有點多，想不到辦法用，給幾家近親分點沒說法。」

    「你有多少錢，還找不到地方用？也不怕風大扇了舌頭。」老爺子對李彬的大話有點不滿，說話語氣就高了：「修橋鋪路你不會，幫困你不會，給孩子們上學扶持點你不會？」

    倒是邊上一直沒說話的老娘問了句：「你現在有多少錢？」

    李彬不敢全說出來，想了想說道：「現在每個月都能賺十個、八個億的，手上積贊了五六十億沒地方用。」

    兩老同時驚呼起來：「你做什麼這麼賺錢，伢，你沒做壞事吧？」

    「你們春節不都知道了嗎？炒股啊，沒有別的事。」李彬趕快回道。怕兩老想多了，趕快又補充道：「我現在自己不炒了，和國字號合作成立個公司，我在裡面做分析指導。按股份分紅的，我占份額很小，國字號是大頭。你們問林永、劉顯就知道了，公司就在我辦公室樓上，他們經常上去玩的。」

    國字號還是很有分量的，兩老立即就冷靜下來，加上兩個外甥可以做證，自家兒子肯定不會做壞事，大的擔心就沒了。兩人相互看了幾眼後，老娘問道：「你不問問你媳婦意思？揚揚你怎麼安排的，還有你媳婦那邊的親戚？」

    「我先前自己炒股的錢大部分留給揚揚，小部分給了趙三妹，趙三妹手上的不比我手上的少，她會安排的，我就不管了。」李彬解釋道。

    「你如果真沒去處，不妨給鄉里福利院投點，衛生院也可以投，都好幾十年的老房子了。「老爺子提議道:「還有聯小，中學都是土操場，都可以投啊。「

    老娘沒說話，等老爺子絮絮叨叨一長串後，才慢慢說道:「其它都先不做，政府的事你不要亂插手，你只往學校用錢。「

    李彬其實早就想往鄉里投，能投的點雖然多，但總體資金體量不大。一直不動的原因是不想打亂二老的生活，李彬一投下去，這認識不認識全會往邊上湊，口一開就是借錢，數還只大不小，理由也可能千奇百怪，不借髒話醜話張口就來，這一把年紀的人沒日沒夜的被打擾，日子怎麼過?

    讓這年紀的人離家到潤城是不可能的，他們的生活需要熟悉的山水、熟悉的鄉音、熟悉的眾多親人及熟悉的熱鬧。換個地方，人生地不熟，人過得非常壓抑，兩老也曾經到潤城幾年，沒有享受到生活的快樂，處處不自在。後來李彬也覺得這樣並不好，就把二老送回草頭坡，這人一回老家，精神狀態立馬就不一樣，走路也快了，說話也響亮了。再忙忙自家的菜園子，吹吹山風，喝沒有漂白粉的水，時不時到晚輩家或小的家竄竄門，喝點小酒，聊點家常，這日子過得歡快了許多。

    李彬把顧忌也說了出來，兩老聽了，呆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還是老爺說了句:「最好還是不要說出去的好，否則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