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覺 第26章 騙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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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融公司的事理順之後，李彬的悠閒日子又來了，也沒誰查他的考勤，上班不上班的。每天騎著自己的老愛瑪電瓶車到處晃，和釣友釣野塘，和驢友爬荒山；有時也到農家吃點土雞，嘗點新鮮魚蝦蟹，最後把土雞綁幾隻，鮮活的魚蝦蟹也帶點，再從樹上摘點水果帶回家交差，這一天天就混下去了。

    趙三妹是很忙的，每天要幫著照看自家孫子，還要把手上小金融投資公司理理，煩心的事不少；主要是投資的地方商業銀行不太爭氣，用人方面有點不規矩，管理上就更不到位了。參股少的輪不到她發言，參股大的她就必須要理一理了，手上有錢也不能亂砸，再說銀行的錢也不只是她的，還有儲戶的，出了問題，失去儲戶信任，這銀行也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遲早是要倒閉的。

    最近在李彬面前罵過很多次，手下有家地方商業銀行的地方小支行的貸款突然活躍起來，平時一個月的貸款也就兩三千萬，超出部分是需要層層審批的；但前段時間，一個月不到貸出一個多億，全是二手房房產貸款，小支行的上級主管竟然全批准了！趙三妹年前在這家銀行投了五百多個億，已經是這家銀行的絕對控股股東，但因為先前是地方組建的銀行，人事和管理一直是地方安排的，趙三妹投入以後，地方也是由當地資委持有股份的，屬於第二大股東，負責經營管理，而趙三妹是屬於戰略投資者，有監管權但不負責經營。在趙三妹投入之前，銀行已經屬於入不敷出的狀況，一堆的亂賬，趙三妹五百多個億的投入才把資產負債表調到正，年前趙三妹多次跑回去要求管理規範嚴格，好過一陣子，但最近亂起來的苗頭不少。房地產貸款就是比較典型的，趙三妹在金融行業了解不多，但房地產熟悉啊！這幫人也不知怎麼想的，沒了解到大老闆的來頭，竟然在大老闆最熟悉的方面動手腳，這一批已經下款的抵押物全是無人問津的多層頂樓。六七層的樓房，價格是遠遠要低於同棟建築的二三樓的，市場上一般只能到二三樓價格的百分之六十，就這價格，現在也沒幾人買。現在老人只會要一樓帶院子，或者二樓的小戶型，年輕人買電梯房，這些多層爬樓梯的已經不在他們的考慮中。

    這家小支行或者說小支行的小營業部很神奇，一百多套頂樓的貸款審批全是正常的一樓帶院子的價格，市場上一樓帶院子的價格是最高的，頂樓的價格連它的價格一半都不到；也就是說如果營業部貸款百萬的房子，可能實際市場報價也就五十萬不到；並且貸款人的收入證明肯定是假的，等到貸款到手，這人很快就會停止還貸，最後銀行收到一堆嚴重縮水的無用資產，這就是騙貸了。能辦成這事不是貸款人本身能辦到的，沒有營業部信貸一條線上的人員和本市支行負責貸款審批領導的聯手，這程序是走不了的，這就是典型的內外勾結的騙貸。

    趙三妹沒有準備和和氣氣收場，先到了省城找到吳副領導，如果希望她繼續在本省金融行業繼續發展就支持她嚴打一把；如果不支持，她會陸續撤出投資，損失的錢她認倒霉。吳副領導沒有讓她多等，立即匯報到大老闆，大老闆批示：從重從嚴。有大老闆批示，事情就好辦了，趙三妹先在省相關部門報警，然後由省里成立專案組，突擊封了小營業部的賬表，扣留了貸款審批表上的相關簽字人員。異地封閉審理，這幫人沒想到有人跳過當地和資委來查他們，連攻守同盟的準備都沒有，這一審就審出了大窟窿。S領導、GZ委領導、當地ying監、行高管、支行領導還有好幾個小的營業部被他們相互給舉報出來，連趙三妹投資前的一屁股爛事也全吐了出來。領導指示貸、關係貸、內部貸、死人貸、內外勾連貸等千奇百怪的手法都給暴露了出來，涉及金額近三百個億。上至副ShiZhang，下至信貸員，一窩端了一百多人。

    後面的審理趙三妹管不了，但銀行的正常營運還是要負責的。這次和地方的談判很順利，雙方位置對換了一下，趙三妹負責管理營運，資委負責監管。趙三妹自己不可能來負責營運，就把自己在金融投資公司的幾個人調了過來，投資公司的人本身就是趙三妹在市場高薪聘請過來的行業精英，好幾個都是外資銀行的高管，對付這點地方銀行是沒問題的。有趙三妹坐鎮，問題大的送警局，問題小的勸其自離，混日子的下去或者找資委調離，做實事的提起來，只認操守和能力，不認關係，缺員招聘對全社會開放。

    起初老百姓被報道驚嚇到了，擠兌了兩天。這點兌付難不倒趙三妹，她正愁賬上資金過多，她的人一接手，就讓投資公司就往這家小銀行存了幾百個億，隨便其他儲戶取，不夠再存。看看隨取隨有，連勸說的都沒有，一點都不帶耽擱的，銀行好像沒受這事多大影響，員工也沒因為這件事東躲西藏。到第三天就沒人擠兌了，該存存，該取取，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有了開頭，還有兩家絕對控股的地方商業銀行沒有道理不一起解決的。這次先不是警察介入，而是找的外資會計事務所來盤。動靜不大，有了現存的例子在前，一幫人都急著自己擦屁股。等到事務所進入的時候，基本已經抹平了百分之七八十，實在抹不平的，是窟窿已經形成，損失追不回頭了，大多數也沒等事務所審查，先退贓自首了，總體損失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

    和幾個市政府的談判都很順利，監管權交出去，管理經營權收過來，當然也承諾優先支持地方資金需求，大力支持本地經濟發展。趙三妹準備等幾家小銀行恢復元氣後考慮怎麼整合。另外幾家參股比列少點的銀行趙三妹也提前打了招呼，自己會請會計事務所的人每年年審，行使自己的監管權。不願意配合的可以退還自己的投入，自己可以退出。這些銀行趙三妹最低投入都是兩百多個億，高的也有五六百億，還真不是他們說退就能把錢拿得出來的。趙三妹要外部審計，他們也沒有藉口阻止，雙方後面還有得折騰。

    一番折騰下來，三家控股小銀行的損失統計很快就出來，趙三妹往這三家銀行年前投入近兩千億，總體已經虧損了五百多億，加上其它小股東虧損，合計近六百個億。這才大半年，如果不是自己這一把動作追回了部分損失，以這種勢頭下去，到年底千億的投資能還剩一半就不錯了。再有錢也經不住這樣玩！這幫人真把趙三妹當冤大頭了，把銀行當小金庫，想盡辦法的往自個家裡搬。趙三妹把統計報表也遞了一份給吳副領導，至於其它的地方性商業銀行問題是不是同樣嚴重，這就需要省里和地方自己去理清了。

    要恢復這三家小銀行的元氣也不是簡單地事，如果靠正常儲貸利差來經營，趙三妹估計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行，但也沒有說拿自個錢來填窟窿的道理，畢竟銀行不是趙三妹全資的。於是趙三妹就和李彬囉嗦上了，要李彬指出投資渠道。

    這邊的金融公司是不可能讓他們進來的，和金融公司能扯的上的就只有劉和他們證券公司。去年他們自身上半年的利潤是可以的，但下半年是虧進去的，兩者一加虧了幾百億；金融公司利潤幫他們填補了一塊虧空，所剩的利潤還是很好，股價上了好大一塊。今年的利潤肯定比去年還好，半年報表沒含最後一波大的，加上下半年的收益，總收益估計應該可以達到目前的總資產數字了，也就是一年的利潤就是一個新公司，這股票價格會漲到多少還真不好說？

    投資他們的股票在李彬看來應該是有前途的，李彬只是提了一下，趙三妹就沒多說了，立馬就安排從投資公司轉錢存進自己的幾家小銀行，讓銀行的人安排收購劉和公司的股票，還要抓緊，馬上三季度就要結束了，說不定三季度的報表一出來，這股價就上了快車道，想要大量的收購就不可能了。兩千多個億的盤子，如果動作快，在市場上沒反應過來收購一兩百個億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