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覺 第20章 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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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城的拜訪對象-陳春生是李彬同鄉，也是農村人出來的，畢業後和李彬一樣選擇進廠。進的都是市屬國企，這類非壟斷性的企業在市場大潮下經不住風浪，很容易翻船。陳春生進的企業畢竟是省城所屬，可能兩級管控的地方，GZw的一幫人吃相沒有潤城GZw一幫人的吃相難看。所以企業雖然進步不大，但也沒有翻船，不死不活的吊著；一個月三五千塊錢工資，如果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著，也過得去。
李彬他們這一屆到現在，混的好的，武警裡面到大校，進政府部門的一般都能在所屬單位混個副處級別；進企業的要麼高工，要麼部門領導，公司副總什麼的也好幾個。教書的都到了副教授、行政的系主任也有兩個，總體來說還過得去。按正常途徑走，陳春生也應該是高工領著科室主任，甚至副總級別。但陳春生運氣不好，十年前就查出身體不好，屬於只能維持，但治不好的那種。三十歲的年輕人正是全力衝刺的時候，這一下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停止往前跑，所受打擊可想而知。
當年十周年畢業聚會的時候，他帶著老婆、小孩回校，大家都見過；老婆是農村出來的，超市收銀員，也是個靦腆的性子；兩邊父母都是普通家庭，也幫不上多大忙；五、六歲小姑娘文文靜靜很討人喜歡。本來很幸福的一家人，卻因為他的身體狀況讓同學們很是唏噓了一陣子。離校的時候，大家湊了一下，留了小几萬給小姑娘。這後面十年大家倒是很少相聚，但到錦城出差的同學都會拜訪陳春生，在群里發發聚餐的照片，看起來狀態不錯。他自己雖然在行政這一塊沒有進步，但高工的證書大家是看過的，也有和同事合作的技術方面的小專利。如果以高工的資歷走行政，他至少也是室主任級別，管幾十號技術人員，負責幾個產品，拿拿項目補貼或者科技獎勵的日子也不差。但純高工的資歷，身體又不允許擔綱主產品牽頭開發，打打輔助，工資外的收益就有限了，這日子過的好壞還真不好說！
到錦城是周四的晚上，兩人沒準備去拜訪，明天上班再電話聯繫，約定相聚的地方和時間。單位上班大都在八點半，兩人也不急，早飯就在酒店自己的餐廳，稀飯、包子、豆漿類的，都比較清淡。早飯的特點和江南相似，看不到火鍋王國的影子。只有空氣中一絲絲的麻辣鮮香隨風飄入鼻腔，引得李彬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電話聯繫很順暢，陳春生很快就到了酒店。酒店就在他們公司不遠，離他家也不遠，以前可能是比較偏的郊區，但隨著城市發展外擴，這塊區域現在也很熱鬧了。陳春生在學校的時候就瘦，現在就更瘦了，板寸的頭髮全是白樁，人的精神不錯，舉止言行依然是沉穩有度。
酒店附近有不少茶館，陳春生帶著二人走進了一家。一層的小青瓦房、圓木柱、實木門，燒得光亮的老茶壺，凸凹不平的路面，本色桐油刷過的木桌子，高腿圍腰的竹椅子。距離河邊橋頭很近，視野寬闊，碧綠的流水，來往的行人在橋上行行走走，加上店內簡潔老舊感的布置，老味兒就更強烈了。三人找了個河邊大樹下的位置坐下，濃濃的樹陰下，一口白瓷蓋碗熱茶逼出體內濕熱，身邊涼風夾帶著水氣吹過，一身毛孔舒張，全身清爽。
「春生，這地方是神仙居啊！」袁老師感嘆道。
「以前這裡偏，也就周邊老鄰居喝的多，周邊廠區的員工也會常來放鬆放鬆。後來慕名來喝茶的多了，現在這裡也是網紅打卡地。」陳春生解釋道：「生意主要在一早一晚，中午到晚飯點是沒什麼人的。晚飯之後全是人，要排隊等座。」
三人圍繞學校、同學擺龍門，間或插點生活小輕鬆；先品清淡的竹葉青，再試濃郁的碧潭飄雪，蘭花白瓷、白花青葉、賞心悅目，香醇的茶香沁入心脾，讓人留戀忘返。
中午飯也就在在附近，三人從茶館溜達到小飯館，活動正好。小飯館也是古色古香，小小的四合院青磚黛瓦，院子裡金竹綠蘿，閒情逸緻。一條燒椒蒸米翹，清香撲鼻，魚肉鮮嫩無比；軟糯香酥的酸菜酥紅豆；樟茶鴨香而不膩，越嚼越香。回鍋肉與麻婆豆腐回味無窮。一瓶冰鎮啤酒，一小碗米飯下來，舒坦又安逸。
陳春生是個驕傲的人，自已和老婆都在上班，五險一金正常，女兒讀高二，從小聽話，成績也好，也不亂攀比，沒有從學校需要補助的道理。袁老師也沒強求，告訴陳春生這只是同學互助，你過得好自然沒問題，我們兩人這次出訪到了兩個班的所有同學，一是讓大家知道互助這事，二是代表院裡看看自已學生們的發展。
倒是李彬和陳春生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陳春生私下拜託：以後侄女往沿海發展的時候幫著照看點。李彬也沒推，留下自已私人小範圍電話號碼，讓他有時間帶家人過去玩。
西京的二十多號同學袁老師很清楚，李彬原本沒準備過去，但群里都知道李彬在跟著袁老師在遊山玩水，西京的同學們已經定好地方，約好時間，等著袁老師把李彬帶回西京。李彬不去不行，否則就有和整個西京範圍的同學絕交的可能。
晚上兩人和陳春生一家人聚餐，第二天上午坐高鐵離開錦城，中午就到了西京，直奔定好的酒店。酒店不在學校周邊，在小翠山邊上，約好一起泡溫泉。兩人到的時候，酒店裡到來的不只二十二名同學，還有他們家人，六七十號人，好多家屬李彬還是第一次看見。
睌上的聚餐不是最熱鬧的，最熱鬧的是泡溫泉，李彬原以為這大熱天泡溫泉難受，後來發現自已老土了，這溫泉冷熱是可以調節的，山腳下的溫度晚上本來就低，山泉加溫泉，這幾池子水溫度還不一樣，最舒爽的是大池子，那整個就一山泉水添了點溫泉水，說是泡溫泉還不如說游泳更合適，小孩全在裡面撲騰。
大人在幾個小池子，二十多度的水溫，也就比室外水溫高一點，不涼又能稍稍逼點汗出來，的確是舒服。李彬和幾個男同學在一個小池子，邊上池子是兩個女同學劉霞和鄭婷婷帶著一幫女家屬。池子之間也沒隔擋，相互抬眼可見，劉霞進來就掃了男生這一池子，盯著李彬瞧了幾眼，然後就對著一池子人點評，「你們這些大老爺們瞅瞅人李彬，這一身的細皮嫩肉，保養得多好。再看看你們這一個個的大肚羅漢，說多醜有多醜。「
其實大家身材保養得都還可以，小肚子稍微起了點，還真沒大肚羅漢，但比起李彬就不夠看的。沈濤回擊道:「劉霞，別說我們，你們這女生也沒他保養得好!「
沈濤這話就象集結號，一群女人全看向李彬，兩女同學更是過份，直接走過來上手就摸，覺得手感不錯，大喊:「你們都摸摸，手感好舒服，象暖玉一樣。「
邊上的兩男同學聽到劉霞的喊聲，半信半疑的伸手摸了過來，然後就有個說道:「小李子，你這比娘們身上還暖乎，怎麼養的?「
男同學們沒動，幾個婦人全奔了過來，伸手就往李彬身上摸去，有的還捏了幾把，搞得李彬連忙往水池中間走了幾步，喊道：「看看就行，要摸摸自家男人去！」
劉霞在池邊喊道：「李彬，給姐姐過來，讓姐姐再摸兩把！」
劉霞男人胡大力就在邊上池子裡，大家喝過兩次酒，李彬也熟，喊道：「胡大力，管好你家老娘們，摸別人家老公上癮了，小心你頭上帽子顏色。」
胡大力笑道：「李彬，你這一身細皮嫩肉的，就從...了...我家娘子吧！」
這傢伙最後一句有點唱腔，婉轉起伏，引得周邊眾人哄堂大笑。中間大池子裡的一幫孩子站在水中，紛紛扭頭看過來。
...
李彬和同學爬過小翠山後就回了潤城，其他的幾個同學袁老師都很清楚，基本都是回的自己本省，發展得都還不錯，自己就不去了。袁老師馬上要準備新生入學準備，也沒時間出去，在群里發了通告，這次沒有拜訪的同學下次有空檔再去拜訪，有事電話聯繫。
李彬回潤城當天，王明洲就上門了，這傢伙一直在群里盯著李彬行程，李彬回潤城，他立即就過來了。事情很簡單，這錢不能收，讓李彬收回去，李彬也覺得這樣思慮不周，不太禮貌，有傷同學情誼。也沒急著收回錢，和王明洲商量道：「小肘子，你了..不願要這錢，我了..不報答你心裡也難安。你有股票賬戶嗎？」
「有，不過我炒股不用你給錢，我炒股就鬧著玩的，沒把他當養家餬口的事業」王明洲回道。
「現在賬上有多少錢？」李彬問道。
李彬這一問倒是把王明洲問到了，還真不清楚賬上還有多少，打開手機上去查了一下才回道：「八萬多」
「你看這樣行不行，三千萬進你股票賬戶」李彬話還沒說完，就被王明洲打斷。
「小李子，你這不還是給錢？我說了，這錢我不能要」王明洲有點急了。
「我沒說給你，你先聽我說完」李彬忙解釋道：「只進去一周五天，我建議，你操作，產生的利潤或者虧損咱們對半分，本金你還我，你看行不行？」
怕他不敢進，又補充道：「你要是擔心虧損那就算了，你拿著三千萬走路。」
王明洲盯著李彬看了半天，也搞不清李彬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說道：「小李子，你能不能明說，你到底什麼意思？哥哥這心裡不踏實。」
「沒有別的，就賭一賭咱們兄弟的運氣，咱們合作一把，敢不敢？」李彬笑眯眯問道。
「真賭一把？」王明洲懷疑道。
李彬笑道：「可不就賭一把，你現在操作，到周五收盤結束，這五天咱們哪也不去，免得你擔心我暗箱操作，行不行？」
「真賭？」
「真賭！」
「你不暗箱操作？」
「我不是說了，五天咱們不分離，搞同居」李彬笑道。
遲疑了一會，王明洲狠下心了，用力道：「行，就和你合作賭一把，說好虧損利潤都對半分。」
「別囉嗦了，你轉賬吧！」李彬回道。
等王明洲轉賬的功夫，李彬拉開內盤，搜索起來，很快就畫了幾隻股票出來遞給王明洲，說道：「現在就買，股價和金額按我寫的來，你看看，沒問題你操作，有問題，你不動。」
王明洲還是很謹慎，每買一隻股都是先看看走勢，盤面情況，覺得沒什麼大問題才小心的買入。等他把前面的買好，李彬這邊又出來幾隻，兩人前前後後一上午才把三千萬全買了進去。買完之後，王明洲就跟著李彬了，擔心他暗箱操作，李彬哪也沒去，中午就和趙三妹辦公室一幫人一起吃，吃完後休息也還在樓下趙三妹辦公室，也就是以前李彬的辦公室。
到了下午收盤，王明洲就懶得管李彬了，浮盈六個多點，過了兩百萬，他就明白了：「小李子，你在這方面有一手，難怪發財？行了，這次沾你的光了，這一半利潤我就不客氣了。」
「這還沒結束，盈虧不曉得？萬一最後虧了，你也要承擔的！」李彬立即回道：「到時候別後悔就行！」
「我雖然不常玩，但也在裡面十幾年了，這種盤面我就沒聽說過，你也別和我玩太極了。」王明洲輕輕鬆鬆回道。
兩人一周時間哪兒也沒去，上班在樓下辦公室，下班到北湖釣魚，晚上找個路邊小店喝酒，到周五下午三點結束，李彬收回四千一百多萬，王明洲帶著一千一百多萬高高興興回家。晚上在群里發了個通告：「小李子酒品不行，每次喝過半斤後就耍賴，誰能讓他喝過一斤的，我送兩箱茅台」，搞得群里一陣熱議，打賭押注的不少，就等機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