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宗六道 第4章 石潭蟲蹤

    測試廣告1    小元坐在破廟的地上，心裡想著幾日來的事情，他要好好梳理一下，為自己以後的行動做打算。讀字閣 m.duzige.com

    雖然學會了修行，但他還是一個流浪兒，無家可歸。而且，修行對於他來說是福是禍，尚未可知。不過眼前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他的體力明顯增強了。

    對於教他修行的老者，小元是充滿敬意的。雖然相處不過三日，但是老者的諄諄教誨令他受益匪淺。他心中將老者當作師父，但老者並未將他收歸門下。然而他也不介意，他自稱為老者的『路傳弟子』。

    他覺得要給自己定個計劃，就是上午練氣，下午練拳，晚上睡覺。暫時來說，他也沒有什麼目標，只希望先將綿力拳法練好。

    小元去摘了不少野果，先吃了一些。填飽肚子，他便開始練拳。不過由於廟中地方小而且雜亂，約束了他施展拳腳。他索性跑出廟外，找了個樹蔭之地。

    按照老者所傳，綿力拳法是彼方宗最普通的拳法，也是最厲害的拳法。普通在彼方宗自上到下人人皆可修煉，厲害在這套拳法具有成長性，修煉者本人元氣越深厚，對於元氣的控制越熟練，拳法的威力就越大。

    所謂綿力之法，乃是以四兩，撥動千斤，將千斤化為拳勢。當然四兩撥動千斤的比例是有些誇張，不過彼方宗的高手，一般都能引動高於己身三四倍的元氣。這套拳法的精髓就在借勢，所以屬於後發制人那種。

    當然對於小元來說，先打好基礎是關鍵。他現在的元氣太少，施展任何武技都沒有什麼威力。

    對於拳法的一招一式，小元已經瞭然於胸。他將拳法來回施展，每出一拳都配合著元氣的控制。雖然不能帶動多少元氣，但他現在更注重於熟練度。雖然師父說他悟性很好，但他知道悟性再好，也是偷不得懶的。

    修煉綿力拳法時同樣也注重元氣的波動，並且更為複雜。當修煉者聚氣於拳時，同時會以拳頭為中心，不停向周圍散發元氣。這些元氣的波動不僅要與周圍的元氣相合，它發出去的路徑同速度，還有在空中的旋轉都是有講究的。

    所以說綿力拳法雖然普通，但也厲害。因為如果你對於元氣的運動掌握的爐火純青，那麼你就能夠引動更多的元氣，化為己之一拳。在綿力拳法的拳譜中，對於出拳所能引發的元氣程度，有一些描述。

    大部分人在出拳後，引動的元氣會形成水浪一般的趨勢，因此有浪花、浪潮、小潮、大潮等稱呼，這純粹是程度上的不同。也有的修煉者引動的元氣會形成漩渦狀或者捲風狀，這是形狀上的不同，但本質上都是引動更多的元氣，增加一拳的威力。

    小元在破廟安住下來，每日練氣練拳。野果吃完了，便去山林間採摘。雖然有些辛苦，不過他轉念一想，四處流浪還不是一樣苦，修行的辛苦又算得什麼。

    時光流逝，轉眼一個月過去。

    「動！」破廟前的小元赤著上身，一拳擊出，引動著周圍一小片元氣隨之而動。一個月來，他的元氣修為增強不少，同時對於皮膚的呼吸也有所進步，加上第六陽脈的使用，他已經能催動一些元氣來增加出拳的威力了。

    不得不說習武是辛苦而枯燥的，這不僅是肉體的辛苦，還有精神上的堅持。日復一日的重複，不停地修煉，如果不能保持心神的貫注，很容易產生懈怠。小元時常會念著師父教他的那幾句話，『一切痛苦，一切虛妄，我心磐石，堅守所向』。

    小元打完一遍拳法，發現天邊太陽西下，晚霞像一條赤練，將天邊都燒紅了。

    忽然廟前颳起風來，不一會風勢漸大，小元不得不入廟躲避。外面的樹木被吹得東搖西晃，仿佛一不小心就會折斷。小元見廟門被吹得直響，他想去將門關上，不料那門年久已爛，竟直接被風吹倒。

    他又發現屋樑上沙沙地直掉塵土，不時有瓦片落下。小元只得躲到牆邊，然而他卻發現牆上裂痕累累，他用手推推，竟然有些晃動，嚇得他趕緊跑出廟來。他躲到廟外的一棵大樹邊，勉強可以抗風。

    風勢絲毫不見減小，而且越來越猛，小元是不敢再進廟裡睡了，就在樹下盤坐，修煉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元忽地聽到一陣轟響，他睜眼一看，只見那破廟已被風吹倒，真正的是一座破廟了。

    小元進廟將包袱找出來，就在大樹下歇了。

    本來他準備在破廟常住的，但現在連破廟也倒了，他只能再度流浪了。他思考著自己要往哪裡去，找個地方繼續修煉。忽地靈光一閃，他想到何不去彼方宗呢。師父就是彼方宗的人，還給了他一塊玉佩作為信物。自己現在無處可住，便去彼方宗好了。

    打定主意，小元便安心睡去，決定明日一早便起身去找彼方宗，雖然不知道彼方宗在哪，但有嘴還不會問嗎。

    第二日，小元便離開了破廟。

    這廟周圍比較荒僻，他也不知往哪邊走，就沿著山野小路往外走，反正總歸能遇到人的。他走了一上午，還是沒有看見人煙，見有座小山擋在面前，他只能沿路進入山里，希望從山裡走出去。

    山雖小，但樹木還比較多，小元一進去，便感到了山間的涼爽。山裡有條小路，路邊雖有雜草但並不深，但有人走過的痕跡，看來這裡也是有人過往的。

    不一時，小元發現前面有一個水潭，遠遠看去，日光照在裡面，波光粼粼的。小元正好身上被汗浸濕，便向石潭走過去。

    待到走近，小元發覺石潭周圍有些森寒。他見石潭三面被草木土坡圍繞，一面是大片的平坦的岩石。石潭靜靜地在那裡，讓他感覺有些幽深。

    他走過去在潭邊坐下，手剛伸進水裡，便啊地叫了一聲，這水怎麼這麼冷？

    他拿出懷裡的破手帕，浸濕後洗了洗臉，頓時神清氣爽。坐了一會，便覺得周圍越來越冷，他不敢久待，便要起身離去。

    忽地他看見對面高坡上的樹林間，有一些紅紅的果子，他認得是赤紅果，是一種很好吃的果子。雖然他的包袱里還有其它野果，不過他還是爬上去，去摘了一些赤紅果。他在高坡上坐著，決定先吃幾個果子，正好肚子也餓了。

    他從高處看下去，忽地發現石潭邊的岩石上爬過來一隻黑色的東西，遠看像是只小蛤蟆。由於岩石是白灰色的，因此那隻黑色的東西很是顯眼。他見它小心翼翼地爬向水潭，還不時停下張望，像做賊似得。

    小元覺得有趣，便輕輕蹲低，想要看看這東西要幹什麼。那蛤蟆似得東西漸漸走進，小元才發現其實不是一隻蛤蟆，而是一隻蟲子，不過小元並不認識。

    它身子沒有蛤蟆那麼寬，頭上有兩隻觸角，背部漆黑的，看不出有翅膀。身下有六隻腳，但爬的並不快。它有時停下，用前腳在頭上來回擦拭，如同擦汗一般，小元看得心裡好笑。

    這時它好像發現小元的包袱，觸角嗅了嗅，覺得沒有危險，便爬了進去。不一時，那小黑蟲爬出來，小元見它嘴裡銜著一隻野果。小黑蟲並沒有離開，反而跑到潭邊將野果推進水裡。

    小元以為它要洗洗，不禁奇怪，一隻蟲子也這麼愛乾淨，然而接下來的事直接讓他傻眼。小黑蟲竟然在潭邊蛻殼，就見它慢慢地從黑色的外殼下蛻出，露出裡面白白的蟲身。

    「這是什麼東西，蛻殼怎麼跟脫衣服似得，這麼容易嗎？」小元心中驚奇，真是遇到怪事了。

    小黑蟲脫下黑殼，變成小白蟲。就見它在潭邊一跳，咚地一聲鑽進水裡，激起一圈圈水紋。不一會，它又從水裡冒出來，在水裡仰起身，六隻小腿不停地劃著，小嘴還不時叫著，仿佛很舒服似得。

    它竟然在洗澡，小元感到無比驚奇。他終於明白，這隻蟲子老遠跑到這潭中，不是來蛻殼，是來洗澡的。不過這潭水如此寒冷，它竟然能游得如此歡暢，而且看它的動作熟練，必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小白蟲遊了一會，大概是累了，便趴到剛剛扔進去的野果上面，小嘴一口咬下，吸著果肉里的汁水。

    小元揉了揉眼睛，他怕自己看錯了。這蟲子如此會享受，簡直成精了一樣。他蹲的有些腿酸，想要稍稍調整一下，不料腳下碰到一個小石頭，那石頭直接掉下潭中。他來不及擋住石頭，頓時咚地一聲響，潭中激起不小的水花。

    就見那小白蟲一蹦三尺高，跳上岸邊，連殼都來不及要，向草叢裡面鑽去。小元忙從坡上跳下來，朝小白蟲逃跑的地方看了看，已經不見它的蹤影。他拿起那隻黑殼，在手心掂了幾下，並沒有什麼分量。又扯了扯，質地很柔韌。

    他看了一會，想到剛才小白蟲的樣子，不由得好笑。他覺得蟲殼挺好玩的，就拿起放在身邊。剛要走時，忽地發現潭邊草叢有些異動。他輕輕躲在一旁，就見草叢裡鑽出一隻小腦袋，不停地張望。

    小元認得就是剛剛那隻小白蟲，它見潭邊沒有危險，就從草里跳下來，在潭邊四處尋找。小元知道它是在找蟲殼，便走出去要把蟲殼還給它。

    小白蟲聽到聲音，小頭一轉，見到小元這個龐然大物，嚇得慌不擇路，直接跳進水裡。小元將蟲殼輕輕放在潭邊，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道：「不好意思呀，我以為你不要了。我放在這裡，你上來拿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過了好一會，小白蟲才從水裡冒出頭來，看到小元又忙潛下去，不過大概是見小元沒有捉它，而且它已經看到潭邊的蟲殼。小元見狀向後退了幾步，向它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小白蟲可能是有些冷了，它盯著小元思考了一會，終於還是慢慢向潭邊游去。

    它小心地爬上岩石，猛地竄到蟲殼旁，快速鑽進去，伸展了幾下腿腳，又馬上鑽進水裡。它見小元始終沒有捉它，覺得小元沒有什麼危險，不過剛剛是小元拿走了它的蟲殼，它還是有些顧忌。

    小元見它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得，忽地又爬上岸，衝著自己抬了抬小腿，然後向草里爬去。小元不解其意，小白蟲又從草里爬出來，蹦跳著向小元示意，小元明白它是要自己跟著它走。出於好奇之心，他便背好包袱，跟著小蟲後面。

    小白蟲又變成小黑蟲，它在山間蹦跳了幾下，忽地背殼一展，竟然飛起來。小元跟著它在灌木里穿行，走了有幾百米遠，小黑蟲才停下。

    小元見面前的土地上有一座泥土建造的蟲窩，不過並沒有其他的蟲子。小黑蟲鑽進蟲窩裡，不一時銜著一顆花生似得小果子出來，它把小果子向小元一推，示意他食用。它自己也去拿了個果子，站在小元旁邊。

    它見小元不吃，飛到小元面前，小嘴不停地叫著，像是生氣一般。小元心裡的感覺不知道怎樣形容，但他覺得這小蟲心腸不錯。於是拿起指頭般大小的果子，一把扔進嘴裡。小黑蟲見狀，歡喜地叫了幾聲，也一口在果子上咬下。

    小元在蟲窩附近四處看了看，這裡形勢不錯，很隱秘。他向小黑蟲打個招呼，也不知它懂不懂，接著道：「我要走了，謝謝你的果子。」小黑蟲小眼轉動，盯著小元看。

    小元找個有路的方向，撥開樹枝便走了。

    小黑蟲飛到半空，看著小元離去的方向，小眼不時眨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地它一振翅，朝著小元的方向追去。

    不一時，它便消失在林間。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