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里如鮮血般赤紅的溪水一陣激盪後,竟是如活物一般,流上了溪岸,朝我這邊湧來。
陰風陣陣,我也感到一陣陣透心的寒冷,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只是我心中那種危險的感覺,卻反而變小了許多。
我也沒有太過慌張,咬破右手拇指,將拇指流出的鮮血塗在自己眉心,隨即重重一跺腳,大喝了一聲:「破!」
便見陰風突然停止,天空驟然明朗,小溪溪流也瞬間恢復了平緩和清澈,剛才流上來的溪水也是消失了。就連那片樹林,也恢復了平靜,原先落了滿地的葉子也都不見了。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剛才出現的異狀其實只是一種蠱門中人常用的障眼術,用來惑敵,擾敵心志,其實並不會直接傷人。不知道的人,可能會被嚇著,心神大亂,但知道的人,只要不自亂陣腳,要破解也並不難,甚至不會蠱術的人也能破解。
「是誰?出來罷!」我轉頭看了看四周,大聲問道。
難道是族裡哪個人知道我要來這裡,所以躲在這裡等著我?
「你是誰?」一個聲音從林中傳了過來,卻難以辨別具體位置。
我有些意外。這聲音我並不熟悉,而且聽他的意思,他也不認識我。柏渡億下潶演歌館砍嘴新章l節
這就奇怪了,這個地方非常的偏僻,也非常的隱秘,除了焦家的人,一直以來都極少有人會闖入。
關鍵這人還會蠱術,只怕是蠱門中人。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他躲在這裡幹什麼?
不過聽他的聲音,年紀並不大,而聽他的語氣,似乎對我也沒有什麼敵意。
想到這裡,我笑了笑道:「朋友,這片林子是我家的,林里的蟲子也是我家養的,你這樣躲在暗處連個面都不露恐怕不大禮貌吧?」
「你是焦家的人?」那人顯得有些吃驚,聲音一下子高了許多。
「是的。」我也有些吃驚,「你是誰,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只是路過而已,」那人卻說道,「告辭了。」
「餵?」我叫了幾聲,那聲音卻再沒響起,好像真的走了。
難道他真的只是路過的?
說實話,十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焦家之外的蠱門中人,平常就只是從阿爺和阿爹他們那裡聽一些關於蠱門的事情。
真沒想到今天會在這種地方偶遇一個同道中人。
我好奇不已。可惜他就這麼走了,我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呆站了一會,我只能作罷。
我打開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個用百年香柃木做的三足小香爐放在地上。這香爐就是當年阿爺和阿爹帶著我來這裡,為我找蠱種所用的那個。
在蠱門,這東西一般都叫蠱盅。香柃木本身有一種奇異的香味,能夠吸引各種蟲子,所以大多數蠱盅都用香柃木所做。。
而後我打開蠱盅的蓋子,又取出一支筷子長短的香,點燃了後便插在了蠱盅里。
空氣中頓時飄起一絲絲淡淡的奇異的香氣。
這香在蠱門中叫誘蟲香,用幾種也有異香的藥草製成,點燃後異香更濃,常與蠱盅配合,用來誘捕篩選蠱種。
我來這裡的目的,自然是準備再抓一些毒蟲異蟲回去,看看能不能養出一些厲害點的蠱種。
雖然我剛打敗了十七叔和小十一,讓其他人都有些忌憚和謹慎起來,但我知道,這件事絕沒有這麼容易結束。
在同齡人中,十七叔和小十一的本領最多只能算是中等之列。焦家作為蠱門五大家族之一,每一代都不乏天才人物,我這一輩的,有好幾個年紀比我還小,便已煉成了本命蠱,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蠱師。所以我絕不能懈怠,因為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面。
因為現在無法煉成一隻真正的蠱,所以我也是打算多煉養一些蠱種,以備不時之需。而雖然一般蠱種和成蠱之間差距很大,但有的蠱種天賦異稟異能強橫,實力甚至都能壓制普通的蠱。
自從上次我煉蠱失敗,我已經一個多月沒來這裡了,這次也是希望能夠收穫幾隻好點的蟲子。
隨著誘蟲香的香氣飄向前面的樹林,樹林裡很快就響起了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許多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毒蟲從土裡鑽了出來,紛紛爬向我這邊。
我遠遠看到其中幾隻蟲子貌似品相還不錯,心中更多了幾分期待。
可眼看有的蟲子離地上的蠱盅都已經很近了,那些原本爭先恐後爬來的蟲子竟是突然停了下來,隨即紛紛扭頭快速爬了回去,鑽回了地里,顯得很是慌張恐懼。
我心中一緊,扭頭看了看自己身後,卻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
只是這時候,氣溫卻突然降了下來,好像一下子由夏天到了冬天,我又感到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不止如此,方圓十多米的花草樹木上,竟是快速結了一層白霜。甚至連那小溪的溪水,也開始快速結凍。
又來?他不是說他要走了嗎?
我忍不住生出一絲惱怒。
我正想出聲,卻忽然發現一事,硬是忍住了。
我隱約感應到,我身上的嗜血飛蟻和火蠅蟲等蠱種,竟似乎也出現了緊張和激動的情緒,甚至有想脫離我逃離這裡的意思。
這不是障眼術!這不是幻覺!
我悚然一驚,也顧不得去撿地上的蠱盅,撒腿就跑,準備遠離這裡!
我現在身體本來就有些弱,這刺骨的寒冷並非幻覺,時間一長我肯定會被凍傷甚至被凍死。雖然我很好奇想知道這是誰要害我,抑或是我自己不小心引來了什麼超級厲害的蠱種,但現在還是小命最要緊。
可我剛跑出幾步,便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拽住了我的腳,生生地止住了我的腳步。
而我的身體,則因慣性狠狠地摔了出去。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一陣眼冒金星。
我扭頭一看自己雙腳,卻發現腳上竟然纏了好幾圈白線。
我雙腳使勁掙了掙,卻竟然沒能掙斷那些白線。
我不假思索地從懷裡抽出把匕首,用力割那白線。
誰成想,我狠狠割了幾下,竟然沒能把白線給割斷。
這是什麼鬼東西?鐵絲也沒這麼堅韌!
我一拍自己的腦袋,那火蠅蟲從我左耳里飛了出來,落在了那白線上。
火蠅蟲磨動翅膀,火花閃了幾下後,便聽呼的一聲,整個身體都著了起來,成了個火球。
這一次,那白線終於被火蠅蟲給燒斷了,我的雙腳也終於解放了出來。
我從地上爬起,卻不敢再亂跑,召回火蠅蟲後,仔細看起了周圍。
可是我看了好一會,卻仍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氣溫還在變得越來越低,不過短短半分多鐘時間,我就感覺渾身冰涼,幾乎要凍僵了似的。
不管了,先離開這裡再說。
我再次挪動腳步。
不過這一次我也是學乖了,緊盯著自己腳下。
還沒走出幾步,我便看到從旁邊毫無徵兆地出現幾根白線,卷向我的雙腿。
我橫移數步,躲過了捲來的白線,同時再次召出火蠅蟲。
火蠅蟲急速朝著剛剛白線射出的地方飛了上去,半途中,它翅膀上閃過一陣細小的火花後,身體便又燃燒成了一團火球。
隨即便聽撲的一聲,火蠅蟲在離地面還有一指距離的時候,便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突然改變了方向,斜飛了出去。
同時,一條手指粗細,半尺多長的蟲子突然出現在剛剛火蠅蟲撞擊的地方,被火蠅蟲撞得晃了一晃。
而後,這蟲子顏色快速變得越來越深,不過眨眼時間,就變成了黑色。
它的樣子也變得清楚起來,看腦袋像蠶,頭上卻長著兩隻短短的小角,背上長還著鱗片一樣的東西。
看清它的樣子後我不由驚詫萬分。這難道是傳說中堪稱洪荒異種的冰蠶?
古時奇書《拾遺記》卷十有記載:「員嶠山……有冰蠶,長七寸,黑色,有角,有鱗。」
就在我激動地想著該怎麼抓住這東西的時候,邊上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冷冷的聲音:「你就是焦大嗎?也沒傳說中的那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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