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孫吳 第42章 江夏之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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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普、孫瑜率領著兩萬大軍，在離開柴桑之後，經過三天的行軍，終於抵達巴丘。

    在那裡他們匯合了陳武所部五千精銳，然後繼續朝著江夏南部進軍。

    江夏郡在位於長江南岸的地區，共有五座城池，其中最大的一座城便是武昌。

    而長江在位於江夏的江段，幾乎呈人字形，武昌便在人字形的頂端。

    在武昌的東南方向有三座城，西南方向則有一座城，而位於南岸的赤壁，便在武昌的西邊二十里處。

    江夏南部多是崇山峻岭，唯有五座城池所在的位置是平原。沿著長江，南岸也如同北岸一般，皆是懸崖峭壁，地形極其複雜。所以周瑜才會派遣程普率領大軍，通過陸地行軍，來此攻打城池。

    武昌城從地圖上看，幾乎就在西陵的正南方向，赤壁、夏口兩處，在水上也互為犄角。

    也就是說，只要守住西陵、武昌兩城，以及赤壁、夏口兩處渡口、水寨，整個江夏東部、南部，甚至是揚州都會變得固若金湯！

    而這裡，不管對荊州還是揚州來說，戰略地位都是極其重要！

    兩萬五千大軍，在進入江夏地界之後，又花了六天時間進軍，沿途經過三座城池全都望風而降。程普派遣軍士前去接收城池，並插上江東軍的戰旗，宣告城池屬於江東以後，便率軍繼續朝著武昌行進。

    再又經過一天的行軍之後，終於抵達了武昌，這裡正有黃御帶著三千郡兵駐守。

    黃祖為了割據江夏，守住江夏，有些喪心病狂。不僅本人帶著主力退往老巢安陸，還派了長子黃射守衛西陵，次子黃御守衛武昌。

    再加上陳就的水師，張碩的伏兵，完全是以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在層層抵禦著周瑜大軍的攻勢。

    黃祖一共只有兩個兒子，長子黃射在西陵已經戰死，次子黃御在武昌，想來也沒有活命的機會。

    黃祖只顧自己，就連兒子的性命也不顧！

    等來到城外，程普立馬派人前去招降。

    然而此時的他，並不知道黃祖率領主力撤往安陸的事情，所以派去的人一通喊話並沒有什麼效果。

    程普只以為黃御是與其父親互為犄角，企圖拖住他的兩萬五千大軍，其實黃御早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眼見勸降無果，在經過一番觀察以後，程普決定與孫瑜、陳武二將，各自帶著部眾，以及一萬山越俘虜，對武昌城三面包圍，然後進行猛攻。

    程普負責東面，陳武負責北面，孫瑜負責南面。三將各自帶著三四千不等的山越俘虜，對武昌城進行了圍三缺一。

    而此時的城上守軍，也早早地作好了守城準備。除了三千郡兵以外，黃御還組織了將近兩萬青壯。

    畢竟黃祖父子經營江夏多年，如今雖然變得有些瘋狂，但以往還是頗得民心的。何況荊州百姓大多比較排外，很牴觸被外來人所統治。這也是當初劉表不顧大漢三互法的原則，委派黃祖來江夏擔任太守的原因。

    一方是兩萬五千大軍，一方是三千郡兵，加兩萬民夫。

    一方是程普、孫瑜、陳武三將，一方是黃祖家的二公子。

    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隨著隆隆的戰鼓聲，三個方向，共一萬名山越俘虜，扛著雲梯，在後方一萬五千大軍的督戰下，開始了攻城。

    這些山越人將被用來充當炮灰，程普告訴他們，只要攻下此城便會放他們自由。但倘若攻不下，又或者畏戰怕死想做逃兵的話，就會被後面的督戰隊給無情地斬殺！

    山越人大多四肢強過大腦，再加上都不怕死，聽到贏了就能獲得自由之後，紛紛扛著雲梯，拿著刀開始了攻城。

    然而城頭卻是箭矢紛飛，許多山越人被射殺，剩下的依舊在一根筋地衝鋒。

    等到雲梯全部攀上城牆，山越人便開始了攻城。

    城上除了射箭，還在不停地朝下面砸著滾石檑木。

    曾經嘯聚山林，占山為王的山越人，何曾攻打過重兵把守的城池？又何曾經歷過這等陣仗！

    頓時，許多人就想要往回跑，可是等待著他們的是後方的督戰隊！然後，他們中的許多人便被無情地屠殺。

    攻城是死，後退也是死，山越人開始變得不知所措了。

    程普、陳武、孫瑜三將，紛紛派人朝山越人下達著命令：「攻城可活！後退則死！」

    一遍又一遍地下達著指令。

    山越人頓時醍醐灌頂，再一次開始了爬梯。

    城頭守軍及青壯，依舊在奮力地射著箭矢，丟著滾石檑木。

    此時，山越人已經不管不顧，只要能攻上去，殺光城頭的人，他們就可以獲得自由！

    為了自由，山越人前赴後繼，在付出了巨大傷亡以後，終於有人爬上城頭。

    雖然山越人身無片甲，只有人手一把破刀，但城上的守軍，也只不過是一群郡兵加青壯的組合，裝備也好不到哪去。

    更何況，山越人不怕死，又個個好勇鬥狠，守軍哪裡見過這樣的敵人？整個江夏，乃至整個荊州境內，又沒有山越！再加上，三千郡兵要分守三面城牆，每一面都只有一千人，外加六七千不等的青壯。

    所以等到三個方向，倖存的山越人都紛紛爬上城牆以後，就如同虎入羊群，立馬就演變為了一場屠殺。

    一萬山越俘虜，攻城時戰死了大約三千，又有大約一千人，死在了督戰隊的屠刀之下。此時，三個方向登上城頭的山越人大約有六千。

    六千山越，對上兩萬三千「守軍」，戰況卻是朝著山越人一邊倒。

    程普有心想要他們互相消耗一波，所以並沒有下令讓自己的部眾參與攻城。

    其他兩個方向，陳武、孫瑜也是心照不宣，率部在後方，冷冷地看著城頭的屠殺。

    大約一個時辰過後，程普感覺差不多了，方才下令讓一名軍司馬率部登城。負責打開城門，阻攔者格殺勿論，另外派人通知陳武、孫瑜，也是如此這般做法。

    約莫著一炷香的時間後，東門從裡面被打開，程普見狀，立馬率部進城。

    北門和南門也很快被打開，一萬五千大軍全部入城。

    此時，山越人還剩下大約五千，依舊在屠殺著守軍。剛剛有人看見三將派兵上來，卻也只是讓他們稍稍停頓了一下動作，然後繼續著屠殺。

    兩萬多「守軍」被殺得哭爹喊娘，不論往哪跑，都會被追上來的山越人砍殺。

    往往一個山越人，提著刀，就能追著幾個人跑，甚至追著一隊守軍在跑。

    最慘的還是那些驚慌失措，著急地跑回家中的青壯，還將災禍帶回了家中。

    山越人何來軍紀可言？見有人跑回家中，立馬就追殺了進去。見到青壯殺掉，老人殺掉，孩童殺掉，見到婦女就上去姦淫。

    頓時，城內就成了人間地獄，到處都是哭喊聲，慘叫聲。

    這一情況直到程普、陳武、孫瑜三將率部入城之後，才得到了改變。

    江東軍向來軍紀嚴明，雖然孫策在掃蕩江東的時候，也常常會下令屠城，但殺的都是負隅頑抗者，不接受孫家統治者，卻從未有過姦淫婦女的情況。

    三將下令，凡姦淫婦女者斬！

    負隅頑抗者斬！

    趁機劫掠者斬！

    不尊江東軍紀者斬！

    大軍得了將令，紛紛四散而去，開始抓捕山越人及城內「守軍」，並接管四面城防。

    三將則帶著親衛前往了縣衙。

    等到天黑以後，城內才徹底穩定了下來。

    程普得到匯報，黃御被殺，三千郡兵被全殲，兩萬青壯只活下來不到五千人，一萬山越人戰死五千餘，另有一千餘人被執行軍法。

    百姓方面，有數千人死於非命，兩千餘婦女遭到姦淫。

    如今，三千餘倖存的山越人，以及五千青壯，都被集中安置在了城內的校場，正被陳武所部看管著。程普本部則在繼續維持著城內秩序，孫瑜的部眾則分守在四面城牆。

    程普臉都黑了，荊州人本就仇視外來人，如此這般，以後又該如何統治江夏各城？

    「程都督，不如明日召集百姓，將這些山越人處以極刑，以此穩定人心！」孫瑜說道。

    「武昌百姓只當山越人與咱們是一夥的，如此這般又有什麼用？」陳武反駁道。

    「仲異（孫瑜表字）說得不錯，子烈！正是因為百姓覺得咱們是一夥的，所以咱們才要嚴正典刑。如此一來，才能讓這裡的百姓知道，咱們江東軍乃是紀律嚴明之師！」程普對陳武解釋道。

    「武受教了！」陳武拜服。

    「明日一早，子烈（陳武表字）由你率部去奪取赤壁，算算日子，周都督也該派艦隊來接應我們了！仲異，屆時由你率部鎮守武昌以及赤壁！」程普下令道。

    二人盡皆應諾。

    註：孫瑜，字仲異，吳郡富春人，孫堅之弟孫靜的次子，孫策的堂弟。後官至奮威將軍、丹楊太守。孫瑜初以恭義校尉的身份統領士兵，曾跟隨周瑜、孫策等人征戰，擅於安撫部下、招降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