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銘宏有一個女兒,叫白吟,長得很漂亮,就是腿腳不便,她從樓上下來就坐在輪椅上。於偉在店內看著飾品,白吟扶著樓梯下來了,下來後,她會立即坐在輪椅上,然後推著輪椅坐在收銀台旁。聽夥計講,白吟患了小兒麻痹症,不能長時間站立。
下班了,天空忽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雨越下越大,打在牆壁上,像披著蟬翼。於偉在店內,想等這場雨停了再回去。白吟埋著頭,在桌子上寫東西。於偉走過來,看到女孩在寫文章,白吟字跡清秀,書寫工整。於偉看了白吟的文章,說:「是一篇精美的散文,不過開頭給人一種唐突的感覺,應點明時間,比如大地睜開了朦朧的睡眼,柳樹伸展了腰,花兒露出蒙娜麗莎的微笑。」
白吟很驚訝,店內一個打工者居然能說出這麼優美的句子。白吟說:「我想表達更精湛一些,句句扣緊題目,也就沒有點明時間。」
「散文應像網一般,把它撒開,才能收穫更多的魚,如果像一支箭刺魚,那很可能會落空。」
白吟認同的點點頭,問:「那你覺得我這篇文章哪些地方還應該改?」於偉指出了幾處,兩人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修改起來。修改了一陣,於偉給文章加上畫龍點睛的一筆,說:「好了,可以去投稿了。」白吟也很喜歡這篇文章,說:「想不到你還是一位寫文章的高手。」
「不敢擔。」於偉一笑,看看外面,雨停了,天也亮了許多,他走出了店,回家去了。
於偉來到縈夢水晶坊,白吟也在店內,每次店營業的時候,白吟總在樓上,她怕別人看到她那雙廢腿。今天她的氣色很好,坐在母親旁邊售貨,顧客買了飾品去收銀台付款,白吟雙手握錢,遞給顧客要找的錢。白吟舉止優雅,沒有一點矯揉造作,柔美的聲音,禁不住讓人一瞥。
中午時分,是顧客買飾品的一個高峰時期,於偉忙著向顧客推銷飾品,顧客選好飾品後,於偉總會伸出手,叫他去收銀台付款。顏琴的目光也瞟向了他,兩人四目相對,會心的一笑。
黎萍看顏琴有些累了,讓她回樓上歇息,白吟推著輪椅,來到樓梯處,吃力的撐起身子,扶著護欄,腳踩在樓梯上,忽然手一滑,她快要跌倒。於偉趕忙上前,扶住白吟,白吟嚇了一跳,手勾在於偉的脖子上,兩人臉貼的很近,白吟羞澀的眼睛不知往哪裡看。
於偉放開她,問:「你沒傷著吧?」白吟搖搖頭,扶著樓梯緩緩的上去了。到了樓上,她又回過頭,看看於偉。
日子就這樣循環著,於偉在珠寶店裡乾的很好,得到了白銘宏的信賴。他來到珠寶店,白吟又伏在櫃檯上寫文章。於偉走過來,白吟寫完最後一行字,說:「你看我這篇小小說怎樣?」於偉接過稿紙,看了一遍,說:「不錯,但人物刻畫還不夠深刻,張老漢是一個莊稼漢,但我感覺他像一個市場小販一般精明。」
「好像有點,那應該怎麼改?」白吟湊過來一看,認同的說。
「你可以在語言上修改一下,莊稼人說話很有特點,不如把張老漢賣瓜的吆喝聲『我這瓜皮薄味甜,吃了可以解暑生津。』改成『吃了我這瓜,男士可以身強體壯,女士可以青春養顏。』」白吟一笑。於偉又指出一處,說:「老漢拾到了錢包,好事者來詢問錢包的樣子和錢數。你可以把老漢拒絕他們的神態寫得更充分些,襯托老漢的性格特點。」
黎萍看到他倆在談論文章,她看到了女兒久違的笑容,很是欣慰。於偉要回到自己的崗位,但黎萍說:「你繼續幫小吟修改文章,改好文章後再幹活吧。」
兩人繼續談論文章,白吟說:「我上去修改一下,改好後,明天給你看。」於偉點點頭,白吟用手撐起身體,架著拐杖,吃力的向樓梯走去。忽然腳下一彎,白吟皺了一下眉頭,表情顯得很痛苦。於偉跑過來扶住她,說:「是不是很痛,我扶你上去。」白吟看著於偉英俊的臉龐,內心痙攣不已,於偉攙扶著白吟纖弱的身體,聞到她身上的薰衣草香,內心也波濤洶湧。
經過一上午的忙碌,到了用餐時間,於偉用完餐,回到辦公室。白銘宏走了進來,問:「於偉,你喜歡下象棋嗎?」一提到象棋,於偉就來勁,他可是一位象棋高手,兩人擺好棋,對峙起來。白銘宏連輸兩盤,他說:「於偉,想不到你還是一個象棋高手。」
「白大哥,你的棋也不賴,我只是僥倖取勝。」
「輸了就輸了,第三盤我可不會這麼容易輸了,我上馬。」
於偉看看棋,白銘宏想馬後炮,於偉上了車,白銘宏說:「於偉,這下你輸了,馬後炮將軍。」於偉說:「沒那麼容易,我車塞。」白銘宏懵了,說:「該救哪一個?」
於偉提示的說:「一個也死不了。」白銘宏看到了棋,動了馬,說:「將軍。」兩人又廝殺起來。於偉忽然問:「白大哥,白吟的腿能治好嗎?」
白銘宏一臉,道:「恐怕她這輩子都要呆在輪椅上了。她患了骨瘤,是一種很難治癒的病。」白銘宏點燃了一支煙,說:「小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在家時經常幫她媽媽洗衣做飯。在學校時,經常是全年級第一名,老師都說她是一個勤奮的孩子,將來會考上名牌大學,她也暗自鼓勁,向著夢想的大學前進。但命運卻給她開了一個玩笑,高三那年,她說她腿痛,站著很費力,我帶她來到醫院,經過x光檢測,確認她患有骨瘤,是一種不治之症,醫生讓她做輪椅,減少站立的時間,如果骨瘤惡化,她的雙腿不保。她絕望了,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以淚洗面,我和她媽,看在眼裡,痛在心上。老師來到家裡探望她,知道她內心的苦,讓她寫文章緩解憂慮的心情。自此她愛上了寫文章,臉上漸漸的有了笑容。」
白銘宏看看於偉,似希望他能帶給白吟快樂。白吟從樓上下來,坐在他爸爸的身旁,看著他倆下棋。白銘宏移動棋子,白吟說:「爸,你下錯了,要抽回車,別總記得進攻。」白銘宏看到了棋,笑著說:「還是我女兒會下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最清醒的就是白吟了。」於偉也一笑說。
兩人又移動了幾步棋,白吟說:「於偉,你下瞎眼棋,車在馬口上了。」於偉撓撓頭皮,說:「還真是瞎眼棋。」他收回了棋子。白銘宏說:「小吟,你到底幫爸爸,還會幫於偉啊?」白吟臉騰的一下紅了。一盤棋,經過白吟的指正,下了一個多小時。白銘宏看看時間,上班了,他扶著白吟走出了辦公室,於偉也開始工作了。
天氣很涼爽,雲淡風輕,於偉來到珠寶店,白吟伏在櫃檯上寫文章。於偉走過來,說:「今天,不寫作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於偉推出了輪椅,白吟說:「我們這是去哪?」於偉神秘的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於偉推著輪椅,來到一片紅樹林,樹林裡落英繽紛,林蔭濃郁。樹葉鋪滿了整個路面,一隻畫眉在樹枝上小憩,不時飛來另一隻。穿過紅樹林,遼闊的大海就展現在他倆面前,海風吹拂著他們的身體,捧起了白吟的秀髮,送來了海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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