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空 第兩百八十章 第二次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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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呂唯晨掩飾不住喜氣通報這個最新消息時，蕭逸飛的臉上浮現出的只有愕然，頓了會才搖頭道：「操之過急，操之過急。連這一點都弄不明白，奧寶馬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

    聽到蕭逸飛的自言自語，呂唯晨微感驚訝：「對獸人來說，他們這麼做，簡直是自尋死路。但是對我們來說，則是不折不扣的機遇。

    不過這件事怪不得奧寶馬，聽說為了阻止奧特族建國，他不但和那些自命不凡的叔叔伯伯決裂，甚至還把自己倒掛在武神廟頂，宣稱如果麥積山依舊要建國，他就割斷繩子自盡。」

    頓了下，蕭逸飛笑了：「要自殺直接拿把刀抹脖子就行了，何必要像現在這麼大張旗鼓？看樣奧寶馬真的變成熟了。」

    「他現在已經被麥積山軟禁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威望太高，運氣夠好，部屬夠忠心，只怕奧寶馬現在已經被那些叔叔伯伯害死了。不過他這麼做，依然無法避免鼎國大軍壓境的命運。

    根據監察廳的線報，即使因為要面對白精靈帝國的壓力，兵力捉襟見肘，但是鼎國依然調動左右衛，左右武衛，以及十萬守備軍，總共三十萬人，分成三路大軍齊頭並進，準備一舉覆滅這個所謂的神聖之國。」

    「奧特族將自己的國家取名『神聖』？」蕭逸飛微感好笑，「如果取名『自由』還算靠譜，『神聖』，太好高騖遠些。這次奧特族只怕是在劫難逃。」

    「確實。不過即使真是如此，憑藉這些年的積累，奧特族應該不會敗的那麼快。不管怎麼說，我們這次西征，最大的隱患已經消除了。現在只要穩紮穩打，我軍必定會取得勝利。」

    蕭逸飛點點頭：「既然如此，十天後，我們就出征。」

    「十天，十天的話糧草準備很有可能不充分……」

    「沒關係，多帶些鹽和粗布等等生活必需品就行了。」

    「鹽和粗布？」呂唯晨眼前一亮，「好吧，那就十天。」

    於是，十月一日，左武衛大軍在蕭潛西門處誓師，宣布了第二次西征的開始。只是與第一次西征不同的是，左武衛身邊還有三萬林拷族獸人盟友隨同出征。

    為了防備其他獸人部落再次攻擊鐵柳城，蕭逸飛只帶走了兩個特府，八個上府，十個中府，八個下府以及其他輔助兵種，總人數只有三萬人。

    而剩下的三萬獸人戰士，則是被命令留下放牧，以及建設一個全新的鐵柳城衛城。

    所有獸人都被告知，只要表現出色，就有可能獲得衛城的土地和房屋，以後就可以和人類交同等的稅，並享受成為武國居民的各種福利和待遇。

    毫無疑問，這項政令極大的提高了獸人的積極性

    對於這些出台的關於獸人的優厚獎勵政策，蕭逸飛之前還怕受到武王的干涉，但是呂唯晨拿出了一本發黃政令集，才讓他打消了疑慮。

    蕭逸飛發現武國曾經對於開發西部非常熱衷，為此頒布各種極其優厚的政策措施。與其相比，自己現在算極為優惠的政策只能被稱為「刻薄」。

    「為什麼，為什麼有這麼優厚的政策，獸人還不願意照著做？」

    「有兩個原因。第一，人類看不起獸人，這些政策基本公示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下文。第二，獸人受過人類的騙，而那次讓他們很受傷。」

    「噢，是怎麼回事？」

    「這是六十年前三國同時叩關，武國遇到覆國危機時發布的政令，用來吸引和招募獸人士兵，你尤其看這幾條，真是好大的一張畫餅。」呂唯晨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隨即收斂了。

    「確實曾有十萬獸人歡天喜地的應徵而來，拼死抵擋了鼎國的攻擊。可惜戰爭剛結束，當時發布政令的大臣就因黨派鬥爭被暗殺。在許多擁有『人類至上』主義的諸多大臣鼓動下，武王也反悔了。因此獸人有功之士沒有獲得任何實質性的封賞，反而被命令打東打西，最後十萬應徵獸人最後能活著返鄉的不足一千人。這大大激化了北荒原獸人與武國之間的矛盾，由於教訓太過慘痛，所以大多數獸人並不信任人類。」

    「那這次為什麼他們願意信任我？我不認為我的魅力比大王還大！」

    「對他們來說，大王太遠，你才是他們心目中最有權力，也最有實力的那個人。而且，那些教導員的大力宣傳也發揮了重大作用。」呂唯晨微笑道，「不管怎麼說，這些政令雖然沒有得到實施，卻也沒有被廢除，所以即使吃官司，我們也不會輸。」

    「話是這麼說，可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

    呂唯晨又拿出了武國近十年對西部的政令集：「國家為了開發西部，增加人口和兵力，出台的獎勵也非常優厚，只是人類官員看不起獸人，獸人信不過人類，因此這些政令才都變成了一紙空文，現在卻是我們的理論依據。」

    「招募六萬獸人士兵，也可以嗎？」

    「人類軍隊原本就有將俘虜當輔兵使用的習慣，只不過我們的輔兵人數確實稍微多了點。放心吧，大王是一個只問結果不問過程的人。只要我們能夠在一年之內徹底擊敗莫多措和束季族，就沒有人會來追究我們輔兵多不多的責任；如果我們不能完成任務，就是其他方面做的最好，也沒有用處。對於這點，我可以保證。」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干吧。」

    談話之後，蕭逸飛放下了心中最後的包袱。

    十月一日，蕭逸飛便帶著三萬左武衛，三萬林拷族獸人迤邐向前，去獲取至高的榮耀。

    十月二日，由三個上府，兩個中府，一個下府，四千林拷族獸人組成的萬人前鋒大軍，由龍軒和戰天統領，往前急行軍而去。

    十月九日，前鋒大軍派出第二、第八上府，以及一千狼騎突擊附近一個獸人小部落。

    十月十日，行軍的第十天，蕭逸飛見到了此次西征第一個被俘虜的獸人族長布魯圖。

    這是一個非常強壯的中年獸人，體型足足有兩個人類那麼大，當初他被提進大帳時，把提著他的第八上府將軍錢方的身影擋了個嚴嚴實實。

    將手中的俘虜丟在地上，錢方行禮道：「啟稟大將軍，第二、八上府與林拷族狼騎第九千人隊共同擊潰獸人小部落一個，左武衛陣亡五十九人，狼騎陣亡三十七人，殺敵七百五十九人，俘虜敵人四千餘人。」

    小部落一個？部落雖小，可我們好歹也是有名字的好不好！布魯圖心中暗道，可是聽到己方的戰績，還是決定不把名字說出來丟人了。

    「辛苦了，請入座吧。」蕭逸飛視線落在布魯圖的身上，突然站起向他走去。

    那名人類雖然年輕，可是布魯圖卻發現不知為何，自己竟然不敢與對方對視，只能低下頭默然無語。

    上次自己是跑的快，跑得慢的那些部落全部被人類屠了個乾淨，看樣子這次己方也是在劫難逃了。只是不知道人類還要準備如何折磨自己，可惜人類太殘忍，又殺俘，不然自己還不如投降算了。

    正這麼想著，布魯圖突然發現將自己捆成大粽子的繩子突然被解開了，然後一隻「瘦小」卻蘊含著大力量的手將正敢到莫名其妙的他扶了起來，並按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布魯圖茫然抬頭，看到了一雙威嚴而不失溫和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耳邊只聽到一個聲音在說：「你是否願意投降？」

    投降？好啊！全族人都交代在你這裡了，還有什麼比全族人都被殺光更慘的事嗎？既然能投降為什麼不投降。布魯圖頓時點頭如小雞啄米，連聲喊道：「投降，我願意投降，我們全族都願意投降！」

    「很明智的選擇。」蕭逸飛笑笑，回到主帥位置坐下，低聲道，「布魯圖。」

    布魯圖渾身一震，終於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清醒，連滾帶爬跪在了蕭逸飛面前：「投降，我們全族都願意投降，只求大將軍給我們部落留些種子吧，我們已經傳承了近千年，我不能成為滅族的罪人……」

    「之前我們只是來你們那裡徵集糧草和民夫，你為什麼要拒絕？」

    「去年……去年邊上幾個小部落的人都……都死光了，我們以為即使滿足大人的要求，也無法逃避被滅族的命運，才斗膽抗拒的。如果早知道大人這麼仁慈，我們肯定不會抵抗的，還請大將軍恕罪。」布魯圖將頭磕的梆梆響，不多時就將地面磕出了個坑。

    「我不會殺你，你先起來吧。」蕭逸飛道，「因為你的錯誤判斷，導致我軍數十人的傷亡，所以必須對我軍進行賠償，如果你答應以下三點，我就接受你的投降，保存你的性命。

    第一，除了留下必要的過冬糧食，你們部落所有的糧食都必須交出，並給予我軍陣亡戰士以直接經濟補償；

    第二，提供一百名部落的戰士，充當我軍的嚮導和民夫；

    第三，把你的至親兩人送到軍中當人質，發誓以後遵從武國的統治，再不反叛。」

    這三個條件雖然苛刻，但對原本已經做好滅族準備的布魯圖來說，實在是意外之喜，連忙點頭道：「我答應，我全部都答應。」

    蕭逸飛拿出兩張寫好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白紙，再拿出左武衛大將軍印蓋上，遞給了布魯圖。

    布魯圖茫然接過，發現這是用大陸通用語和獸人語兩種語言寫成的文書，而上面正寫著那三個條件，這不奇怪，最最奇怪的是第二張紙，「任命昆騰族族長布魯圖為左武衛新編第一府第一團第二旅旅帥。左武衛大將軍蕭逸飛令。」

    「這……這個什麼旅帥是……」

    「這就是說，只要不犯錯，你就是武國一名堂堂正正的旅帥了，沒有人類敢於平白無故的挑你的刺！」蕭逸飛微笑著點點頭，「好好干！」

    如果不能擊敗你的對手，那就爭取加入他們。布魯圖拿著這張對蕭逸飛來說就費點筆墨、類似白條的委任狀，激動地渾身亂顫，磕頭顫聲道：「多謝蕭大將軍，多謝蕭大將軍，卑職一定好好努力，粉身碎骨，以報答大將軍的知遇之恩。」

    「好了，爭取先把這三件事在今天辦完。錢方，你再辛苦一趟，將物資、民夫、人質儘快帶回大營。」

    「遵命，大將軍。」

    因為孤軍深入，補給線太長，兵力不足三大因素的制約，左武衛糧食補給極為不易。因此去年西征時，馬挺的計劃是自帶大部分糧草，其餘的再就地掠奪，這也是開始時那麼多部落被屠殺一空的原因。

    可馬挺這麼做，雖然搶到了一部糧草，卻讓獸人對人類更加仇恨，也讓更多的獸人部落跑遠，除了剛開始搶到的一些，他並沒有籌措到多少糧草。

    而蕭逸飛選擇先用了溫和的策略，就是人類用工藝品交換，用錢幣購買，並且即使爆發戰鬥也不屠城的策略，很快就獲得了獸人民心，招降布魯圖只不過是其中的第一步而已。

    不過這次招降取得了非常顯著的效果。

    在這位新編第一府第一團第一旅的「旅帥」大力宣傳下，人類這種相對寬鬆的政策被遠遠傳播了出去，一些膽子大特別窮的獸人終於驅趕著牛羊來換生活必須品，比如說換每天都要用的鹽和可以用來捱過這個冷冬的棉布。

    他們無比驚喜的發現，這支大軍中棉布和鹽巴與以前那些商人的相比，價格便宜的驚人，而且人類的態度也比自己所預想的和藹了許多倍。

    相對心花怒放的獸人，人類士兵臉上多是不好意思，依照交換的牛羊數量，鹽巴和粗布的價格已經是買來時的數倍，可獸人依然甘之如飴。

    看著獸人臉上從心底透出的喜悅和感激，負責專職這次西征交易的左武衛第四十五府的一些殺人如麻的左武衛基層軍官也被感動，不是交易完畢後多給他們一些，就是塞給獸人小孩一把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