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空 第五十一章 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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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龍轉頭淡淡地看了蕭逸飛一眼，目光雖並不銳利，蕭逸飛卻有整個人瞬間被看穿的感覺，再也不敢在心中多說一句，這時只聽「鐺」的一聲鐘響，周圍的人站起恭敬的向兩邊退去，他抬頭看見那名主講牧師正帶著一臉「神將賜福於你」的神棍表情向自己走來。

    蕭逸飛朝後看了一眼，將一臉「傲然」的隱龍拉到了一邊，那牧師果然目不斜視與兩人擦肩而過，直直地往大殿外走去了，隨後是其他神職人員，最後是虔誠的信徒們。

    原來剛開始只是兩人站在中間的通道上，堵住路了而已。

    偷偷瞄了稍顯尷尬的隱龍一眼，蕭逸飛低下頭情不自禁地輕笑了聲。

    隱龍雙眼一瞪：「笑什麼？」

    「沒有什，我只是想起一句話來，情人眼裡或許會出西……美女，但僕人眼裡是絕對出不了英雄的。我現在算是真正理解了！」

    「你是僕人嗎？」隱龍低「哼」了一聲，大步地跟著人群走出了聖廟。

    隨著悠揚的鐘聲不斷在廣場中迴響，聖廟前的小攤小販迅速撤離，然後是數十名保潔人員迅速上前開始清理廣場上的果皮紙屑，許多人也自覺地將地上的垃圾撿起放入移動的垃圾桶中，接著便是無數的「驅塵石」發威。短短十分鐘後，整個廣場的地面已乾淨的幾可見人影。

    聖廟後兩邊的側門抬出了一排排的擔架，放在了廣場的前端，擔架上都是垂死的老者或者是重傷的病人，只是他們的眼中非但沒有死亡前的灰色，反而滿是激動和期待。

    牧師在廣場前的高台上站定，透過擴音石的傳播，他溫和而充滿磁性的標準男中音在眾人耳邊親切迴響：「新紀元1008年即將過去，就讓我們用一顆感恩的心共同迎接1009年的到來！如果我們足夠虔誠，光明神一定會展現他的神跡，賜予我們來年的幸福和美滿！」

    蕭逸飛輕輕撇了撇嘴：「幸福和美滿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去獲取，從來沒有聽說過能被誰賜予的。」

    旁邊的人群卻是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數萬人的同時跪倒幾乎震的地面都抖動了一下，眾人雙手合什，跟隨著那牧師高聲喊道：「我們在天上的父，」

    「我們在天上的父，」

    「願人人都尊你的名為聖，」

    「願人人都尊你的名為聖，」

    「願你的國降臨，」

    「願你的國降臨，」

    「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如同行在天上！」

    蕭逸飛雖然是標準的無神論者，但是在數萬人狂熱的呼喊聲中，還是心神失守，差點就跟著眾人一齊大喊起來，雖然最後勉強控制住了，體內的神聖之力卻是運轉的越來越快，他的臉色通紅，整個人被一種奇異的溫暖所包圍。

    呼喊完畢，牧師也隨即跪下默然祈禱，整個廣場上只剩下了一聲更比一聲緊的鐘聲，發人深省，蕭逸飛身體裡的神聖之力似乎也要隨著鐘聲沸騰起來，他只有運用大毅力才堪堪控制身體，不讓自己跟著跪倒下來。

    鐘聲響到最緊處突然停頓，連悠遠的回音也瞬間消失不見，天地間被無窮的寂靜所籠罩。但下一秒突然響起了洪亮的女聲讚美詩，詩歌全部由短音節組成，顯得既威嚴又宏大，但更令人震撼地是一道潔白的聖光以無可抵擋的姿態從無盡的蒼穹中直直降臨在聖廟之上，無數長著白色翅膀的小天使圍繞著聖光飛舞而下，而宛如天鵝羽毛般的光之羽翼紛紛揚揚飄灑而下。

    蕭逸飛被展現出的「神跡」震驚的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而旁邊的民眾則是熱烈歡呼，和身邊不管認識不認識的人熱情的擁抱起來。

    蕭逸飛這才恢復了神智，一連幾腳將想和唐文靜擁抱的幾個年輕人和猥瑣大叔踹倒在地，但是踹著踹著，他的腳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因為「神跡」在這時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聖光化成了一道半圓型的白光迅速掃過整個廣場，神廟上空卻並沒有因此陷入黑暗，因為一個背生雙翅沒有性別的巨大光天使從聖廟中飛到半空中，然後單膝跪下，垂首，雙手舉天。

    看到這個姿勢，不知為何，蕭逸飛的心裡莫名其妙地發酸，竟然有一種哭泣的衝動，因為那個光人雖然沒有面目，可是她所表現出來的悲天憫人的情懷，卻使在廣場的所有人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偉大的父神啊！所有的快樂，請賜予世人，把悲傷賜予我！」

    「偉大的父神啊！所有的幸福，請賜予世人，把噩運賜予我！」

    「偉大的父神啊！所有的健康，請賜予世人，把痛苦賜予我！」

    ……

    「偉大的父神啊！請把所有的愛和寬容都賜予世人，把所有的恨與詛咒，都賜予我！神佑世人！」

    隨著迴蕩在在廣場上由光之天使發出的堅定不移的祈禱聲，越來越多手舞足蹈的民眾停頓了下來，再紛紛哭泣著向著光天使跪下。蕭逸飛吸了吸鼻子，不再刻意地壓抑神聖之力，只是讓它快速地在體內流動著，而每流動一圈，他感覺自己便強大一分。

    但是蕭逸飛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了隱龍戲謔的聲音：「你說如果在這個gao潮部分，那個光天使的頭顱突然掉了下來，那會怎麼樣？」

    蕭逸飛心裡陡然湧起一股怒火，竟控制不住向隱龍散發出一股殺意，可這股炙熱的氣息剛接觸到隱龍周邊扭曲的空間便被冷到極處的寒意澆滅了，而蕭逸飛也被這徹骨寒意激的渾身抖了一下，終於清醒了過來，想到自己剛才莫名的狂熱，心中一陣後怕。

    抬頭再看，只見那個光天使身上散發出無數白色的光點來，懸浮著逐漸降落到了廣場上，再隱入了民眾的身體裡，而她的身體則是在不斷地變得黯淡，彷佛正用自己的生命在拯救受苦的世人。

    看到蕭逸飛的臉色劇變想要躲開光點，隱龍抓住了他的肩膀，笑道：「這是窮人版的禁咒『聖光普照』，光點和聖水的效果差不多，有治病療傷的作用，就是普通人融合了，也只會增強體質，不會產生任何副作用。」

    果然五分鐘後，許多原本躺在擔架上的人也顫顫悠悠地爬起來，和眾人般跪倒在地朝著光天使磕頭。

    擦去額頭的冷汗，蕭逸飛苦笑道：「應該沒那麼簡單吧？我剛才差點由一個無神論者變成最狂熱的信徒，當時你再說一句褻瀆的話，只怕我都敢向你揮刀了，這肯定和她脫不了關係。」

    「不錯，光點中所包含的精神力確實帶有些許蠱惑人心的作用，如果你指著她說一句，『看，她沒有穿內褲！』只怕你現在已經被憤怒的民眾踩成了狗肉之醬。」

    「師父，你現在越來越猥瑣了。」蕭逸飛翻了個白眼，「很有我當年的風範。」

    隱龍摸摸鼻子：「看來確實有必要和你保持一定距離，免的被你這個大染缸給污染了。剛才你體內神聖之力的運轉速度是不是比平時快了兩倍？」

    「兩倍？哪止！我懷疑十倍都有，流轉的真氣差點把我直接給沖爆了。」

    「如果你保持這種狀態到結束，你的神聖之力就會更加凝結和強大，整個人的實力或許會提高一個台階。」

    「還有呢？」

    「你以後學習光明系的法術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並且每次練習後身體都會覺得異常舒服。」

    「請您就直接說但是吧。」蕭逸飛苦笑道，「我可不相信這些好事平白無故地會降臨到我頭上。」

    隱龍微微一笑：「如果一直保證這樣的狀態，你有很大概率在十年之內成為一名忠誠的光明信徒。你之前一直是一個成熟穩重的大小孩，可是在受了一點蠱惑之後就敢向我散發殺氣，如果被潛移默化十年……」

    想到那種可能，蕭逸飛有點不寒而慄，皺著眉頭道：「我還以為神聖之力是貴族的絕對福利呢，原來也有副作用！」

    「任何一件事都有正反面，沒有什麼是絕對正面的東西。光明聖教的強者雖多，但也沒有隨隨便便就承諾給所有人類貴族洗禮的地步，雖然名義上換來光明聖廟在各國的被保護權，可如果沒有長遠的好處，他們怎麼可能付出那麼多？」

    「可依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他們的付出和回報似乎不成比例，大陸四國還是人類國王掌握了絕對主動……」

    「如果像現在這樣不斷發展下去呢？連你剛才都差點成為了光明聖教的忠實擁躉，更何況是普通民眾？擊退亡靈帝國後，光明聖教先被反撲的佛教狠咬了一口，又被聯手的人類和精靈陰了一道，最後又在古蘭山被天威一下子消滅了將近三分之一的強者，這才在迫不得已下退出大陸的主舞台，退守光明山。可是經過數百年的積累和恢復，只怕教廷潛在的力量已經龐大的超乎普通人的想像。」

    隱龍抬頭看著不斷散發出光點也不斷黯淡的光天使，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雖然是窮人版，可畢竟也是屬于禁咒的一種，而製作一張禁咒捲軸不但需要無數的珍貴的材料，更需要一個強者超過一年的努力，棱堡城並不是大城市……單從這方面考慮，你便可以知道光明聖教目前的底蘊有多麼深厚了。」

    蕭逸飛沉默了會，突然道：「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人類各國幾百年混戰不休而無法完成真正統一，或許幕後就有光明聖教的黑手存在。」

    隱龍渾身一震，這時卻見光天使渾身一縮之後大亮，整個身體幻化成了密集的光點散落到廣場上，一時間整個廣場都被聖潔、光明、祥和的氣息充斥著，彷佛人間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