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空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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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種武器，靈魂野獸，薩滿法術都是拼命往那九根有如擎天柱般的九頭海蛇襲擊而去，但很大一部分攻擊還沒真正襲擊到海蛇，便被燃燒殆盡。

    經過一次齊射將獸人分割而開後，九頭海蛇便開始分別吐出火柱，一個頭吐完，另外一個頭接上，總是保證攻擊毫不間斷，一時間烈焰張天，燒的獸人鬼哭狼嚎，宛如光明聖教中所謂的末日審判來臨。

    克爾將奧寶馬推倒在地，堪堪避過了一道火焰的襲擊，而他身邊的親衛們則沒那麼好的運氣，直接融化成了岩漿注入了「火焰湖」里。

    克爾對著奧寶馬的耳朵大吼道：「有九頭海蛇堵住前路，我們別想衝進去了，大王子，撤退吧！」

    奧寶馬跳了起來，看到無數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戰士和薩滿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心中大痛，再也保持不住之前的良好形象，大吼道：「我不相信這頭海蛇沒有弱點，不然它不可能只是七級法術，這他媽的又不是九級禁咒！！圖多，帶人幹掉它。」

    克爾拉住真要往火焰湖衝鋒的圖多，聲嘶力竭地喊道：「不能移動和無差別混亂攻擊，就是九頭海蛇最大弱點，單憑攻擊能力，它絕不輸於一般的九級禁咒！除非幹掉施法者或等施法者的魔力消耗完畢，再或者有大量冰系或者水系的法師使用對應法術，海蛇才可能會消失、被消滅。

    但是這幾點我們目前即使能做到，也要付出極大代價和許多時間。而時間是我們最耗不起的，等左武衛回過神，派血騎包抄後路，我們再想走可就來不及了。大王子，這次我們輸了，但只要我們不放棄，就永遠都有翻身的機會。」

    奧寶馬看著有如地獄魔神般將周圍化成了一片火海的九頭海蛇，眼中一片血紅，拿起頭盔重重地砸在地上，拿出擴音石吼道：「撤退，全軍撤退。」

    莫多措族的獸人早就跑的遠了，而奧特族獸人卻還是在原地徒勞的抵抗或者躲避著，毫無疑問，這也讓他們付出了極其沉重的代價，但卻是沒有一名奧特族獸人擅自逃離戰場。

    聽到大王子的命令，奧特族獸人都發出了不甘心的咆哮，但咆哮過後，還是含著屈辱和淚水拉扯著荒原巨狼往後跑去。

    他們與北荒原的獸人不同，在這十年時間裡，只有他們追擊敵人，從來沒有主動示弱過，他們是常勝之師，他們是不敗之軍，最艱難的情況下也自認有能力板回來，是的，他們一直有這股自信。

    但現在，這股自信被無情地擊碎了。

    一開始就遠遠跑開九頭海蛇攻擊範圍的瓦爾多，看將披頭散髮、紅著眼睛奧寶馬，又是羞愧又是敬佩，迎上前訥訥地道：「對不起。」

    奧寶馬長長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了心中火氣，強顏笑道：「沒事，你當機立斷，避免遭受更大的損失，做的很對。人類騎兵很有可能從其他地方包圍過來，我們現在就回去，走。」

    雖然奧寶馬在笑，可無疑笑的比哭還難看，說完也不等瓦爾多回話，便搶先往獸人大營方向而去。

    瓦爾多看著一個個沉默的身形在自己眼前飛快的閃過，再看遠方依然耀武揚威、威風凜凜的九頭海蛇，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這次嘆息既為人類，也為奧特族獸人，更為自己的部落。

    擁有毀天滅地能力的人類；沒有上級命令、即使在必死的情況下也不肯退卻的奧特族獸人；如果可以將人類比作王者雄獅的話，那奧特族獸人無疑是同等級的大地之熊，而北荒原的獸人，就像是一隻蹦蹦跳跳的小羚羊。

    現在不幸的是，這隻小羚羊被大地之熊挑逗的自信心極度膨脹，擅自介入了完全不是自己這個級數能夠參加的戰爭之中，未來會如何發展，只怕已經不是這隻盲目的小羚羊所能夠控制的了。

    想到這裡，瓦爾多又是長長嘆了口氣，突然抬頭道：「里爾多，你說王者雄獅和大地之熊，我們應該選擇哪邊？」

    「什麼？」里爾多正緊緊地盯著九頭海蛇，這樣壯觀的頂階魔獸可不是經常能看到的，「你說什麼？」

    瓦爾多輕輕打了里爾多的腦袋一下：「走吧，如果有人類血騎包圍過來，我們現在可沒有月亮湖可以躲藏。」說著掉轉狼頭離去。

    里爾多打了一個寒噤，連忙追了上去：「大哥，等等我啊！」

    瓦爾多回到大營時，便發現門口集聚了大批獸人部落的首領，而且發現他們的臉色無疑都很難看。

    瓦爾多沒有自作多情，認為自己的失敗會讓那些與自己面和心不合的獸人同伴為自己難受，相反，如果表現的幸災樂禍，那才是最最正常的。他故意豪爽地笑道：「格榮，怎麼回事？一個個像欠了別人幾萬個金幣似的？」

    格榮尷尬地笑笑，道：「沒什麼，既然瓦爾多回來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還要繼續騷擾政策呢。」

    瓦爾多視線從眾人臉上掃過，看到束季族王子季申科滿臉都是不忿之意，便道：「季申科，發生什麼了事？」

    季申科撇撇嘴：「還不是那個什麼自以為是奧特族大王子，上萬人打贏一千，就得意洋洋，自以為打了一場以多勝少的便宜仗，全世界就要圍著他轉，剛才灰溜溜地回來，我們只是好心過來安慰他幾句，結果他氣呼呼地走了，真是不知好歹。」

    安慰他幾句？只怕是名為安慰，實為嘲諷吧！如果不是你們開始時不肯出擊，他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們就安安穩穩地躲在大營里看熱鬧，別人在外生死拼殺，回來卻還要接受你們的白眼……

    他媽的，我以前怎麼會和這樣的人混在一起。瓦爾多低頭往地上啐了一口，帶著士兵們進入了大營之中，只留下尷尬的獸人統領們面面相覷。

    等糧食搬運完畢，獅鷲騎士確保附近沒有大股獸人的時候，蕭逸飛才一點點的切斷了與九頭海蛇的精神聯繫，看著海蛇一點點潛入「火焰湖」中，最後連帶身體帶「湖」完全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時，糧倉附近所有的人類士兵齊聲歡呼起來：「蕭副官，威武！蕭副官，威武。」

    蕭逸飛慢慢睜開了眼睛，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大亮，強烈的光芒刺的他的眼睛一陣生疼，忍不住微微眯起，下一刻他將幾乎消耗殆盡的魔力水晶收入空間晶石中，深吸一口氣，右手握拳後，高高舉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姿勢，完全是情之所至，自然而然。

    附近慢慢沉寂下來，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左武衛士兵心中蕩漾。

    對於同一個姿勢，一百個人看，可能有一百種想法，但是對於蕭逸飛目前這個姿勢，他們的內心中只有一種感受，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如風吹麥浪般，所有的戰士都單膝跪下，低下了勇者頭顱。

    這是戰士的最高禮節。

    蕭逸飛放下手，轉身，看到單膝跪下的人群，吃了一驚，但隨即放鬆下來，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大家都起來吧。經歷了一個晚上的苦戰，大家也累了，估計很快就要拔營，趁著這點時間，抓緊休息一下。」

    沒有豪邁的演講，也沒有激昂的動員，可是所有戰士都從聲音中聽出了淡淡的關懷，心中頓時多了一種莫名的感動。

    原來不是所有貴族都是高高在上的，像上一個副官那樣的膿包，只是其中的最少數。

    既然貴族老爺把我們當人看，那我們就豁出命去給他干。

    危機，往往就是危險和機遇並存。在一次次的戰鬥和困難中，蕭逸飛終於逐漸獲得了軍心，但是在不遠的前方，有一場真正的考驗在等待著他的到來。

    雖然近萬名偷入人類兵營的獸人敢死軍，能夠活著返回的不足千人，另外死在七級火系法術「九頭海蛇」攻擊下的獸人精銳也有將近千人，但是從整體相比較而言，還是人類的損失更大。

    戰死三千餘人，重傷人數也基本相同，（重傷人數太多，牧師數量與魔力都不足，已經沒有能力拯救所有的傷員），輜重被毀，士氣遭受到了沉重打擊。

    畢竟獸人還有十來萬人，並可能有源源不斷的補充，而己方則是深入敵後，孤立無援，就是武國現在得知左武衛所面臨的困境而派人來援，中途沒有任何耽擱，也至少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才能與緊趕慢趕的左武衛會師。

    半個月後，只怕我們都已經被埋在地底下了。

    想到半個月前那場酣暢淋漓的大勝，左武衛士兵有恍然隔世之感，也發現從天堂到地獄，有時候也真的只要短短十幾天。

    出乎大家的意料，天大亮後，馬挺並沒有命令拔營離開，而是命令全軍原地駐紮，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