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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勝的關鍵?這個問題的範圍就很大了,瓦爾多板著指頭數道:「裝備,兵員素質,指揮官的謀略,數量對比,有時可能還需要靠一點點運氣。」
「你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但絕不是真正的決定性因素。我的老師曾經和我說過,」奧寶馬眼中閃過一絲崇拜,「兩軍交戰,最重要的便是天時、地利、人和,而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真正決定戰爭走勢的決定性因素,就是『人和』。」
「人和?」
「不錯。你真的認為那段時間裡,馬挺就呆在軍營與士兵們歡歡喜喜的過大年,什麼事情都沒做嗎?」
瓦爾多自認也算是獸人部落中的聰明人,但他發現自己要跟上奧寶馬天馬行空般的發散性思維,並不比他以前指揮一場戰役輕鬆,只能苦笑著問道:「那他做了些什麼?」
「擴大自身優勢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提高自己,另外一種就是打壓敵人;而『人和』同樣包括兩點,一點是己軍上下同心,另一點就是破壞敵人的團結。」奧寶馬朝圖多點了點頭,圖多行了一禮,轉身大踏步走出了營帳,不多時就帶了一個容貌猥、瑣服飾華貴的矮小獸人進來。那獸人一進來就彎下腰四方作揖,諂笑著道:「大王子,您找我?哦呦,瓦爾多大王子也在啊!」
瓦爾多定睛一看,大奇道:「克勒格魯,你怎麼在這裡?你前幾天突然失蹤,我還以為你使用『傳送捲軸』逃跑了呢!你,你現在怎麼這副模樣?」
克勒格魯是束季族的長老,也是此次束季族統兵王子季申科的叔叔,兇殘暴虐,狂妄自大,平時走路時都用鼻孔看人,瓦爾多觀察良久,才將眼前這個卑躬屈膝的小老頭,與那以前那個生殺予奪的大長老聯繫在一起。
聽了瓦爾多的話,克勒格魯的依然笑嘻嘻的,卻沒有回話,只是盯著奧寶馬。
奧寶馬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道:「克勒格魯,束季族在人類與獸人聯盟之間搖擺不定,曾答應如果人類撼動聯軍陣線,就答應馬上退兵,這可是真的?」
克勒格魯忙不迭地點頭道:「千真萬確,千真萬確。人類不但送了我們大量的財富,還答應只要我族能夠兩不相幫,就可以在戰後得到扶持,成北荒原第一部落;如果在緊要關頭能夠出手幫助人類,還可以幫本族更進一步,趕走夸脫族,成為北荒原獸人真正的盟主。」
「喝!」瓦爾多霍然站起,怒髮衝冠,但在奧寶馬的眼神注視下又慢慢落座,寒聲道:「克勒格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季申科雖然貪生怕死了一些,卻絕不會是出賣獸人同胞的叛徒。」說完看了奧寶馬一眼,「是不是有人逼著你這麼說?你不用怕,只要我活,你也能活……」
「你死,我可不想死。」克勒格魯滿臉鄙夷地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所以我帶來了證據。」說完從懷裡拿出一份羊皮捲軸遞給瓦爾多。
瓦爾多展開一看,發現是一份人類與束季族達成的契約,內容與剛才克勒格魯說的大同小異,而下面血之鑑印與束季族的狼符印章,證明了這確實是束季族與人類訂立的契約。
自己在前方浴血奮戰,你們倒好,非但不幫忙,還和敵人眉來眼去,暗送秋波,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瓦爾多怒極,剛想把手中的契約扯碎,手中一空,發現契約已經被圖多搶過交給了奧寶馬,奧寶馬隨手將契約遞給了克勒格魯,克勒格魯再小心的收好。
瓦爾多瞪著克勒格魯道:「把你們與人類勾結的細節給我說清楚。沒想到啊沒想到,在身邊竟然還隱藏著這麼一大群居心叵測的奸細,我真是瞎了眼。」
但是在奧寶馬的揮手下,圖多押著不停彎腰鞠躬的克勒格魯退了下去。見狀,瓦爾多雙眼一瞪,但是在奧寶馬的注視下,身上散發的氣勢又逐漸減弱。
奧寶馬道:「現在你確定束季族收受了人類的好處,並簽訂了不利於獸人的契約,對嗎?」
這絕對是巨大的醜聞,並且他不想目前的優勢局面被任何突發因素所毀壞,所以瓦爾多下意識的想要否認,但是最後在奧寶馬炯炯的目光下敗下陣來,嘟噥著道:「應該是吧。」
「非常好。現在就讓我們回到馬挺身上來,這麼說,你也相信過年時,馬挺也並沒有閒著了?」
「嗯。」瓦爾多突然抬起頭,「那其他部落有沒有被人類收買?」
「對於這點,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根據我們觀察,至少林拷族並沒有。」
只要林拷族站在自己這一邊,那至少一半左右的聯軍還是忠誠的,瓦爾多舒了口氣,而且格榮的弟弟被人類殘忍殺害,他更沒有向人類妥協的可能。
不知為何,瓦爾多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邪火,微微發狠道:「你到底想說什麼?為什麼不痛痛快快地說出來。」
「稍安勿躁。因為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所以我也要趁著說話的機會縷一縷思路,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明白我最終的意思。」
瓦爾多用鼻子「嗯」了一聲,只是這股氣沖的太快,倒有點像是「哼」。
奧寶馬繼續道:「現在讓我們直接將進度拖到那天的戰場上,你還記得那三股從我們背後襲來的敵人嗎?」
「當然記得。」瓦爾多悶聲悶氣地道。那突然出現的一千多血騎精銳,就是壓斷獸人最後一根堅持神經的大稻草。正是由於他們的出現,讓大部分獸人將領無法對戰場形成正確判斷,以為大軍已經被分割的七零八落,才會倉惶後退,再被追擊形成潰壩。如果獸人能夠抵住人類的三次衝擊而不散亂的話,有很大概率能將銳氣消耗的人類反殺。對於這一支徹底改變戰局的奇兵,瓦爾多怎麼可能會忘記。
「可是在人類下寨的時候,我們便已在其四面八方布下了斥候,在後隊斥候沒有損傷的情況下,我們並沒有接到大股人類騎兵輾轉奔馳的消息,這又是為什麼?」
瓦爾多思索道:「那只可能是人類在下寨前,就已經派出了那一支奇兵。」
(其實是馬挺採取積少成多的策略,用斥候的掩護慢慢匯聚成了那隊奇兵,這一招兩人卻沒想到。)
「英雄所見略同。戰爭真正開始之前,馬挺就已經看到了戰爭的走勢,並設計出了與之相對應的計策,與他的判斷能力相比,貝貝托在出征前的占卜,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貝貝托之前大肆貶低奧寶馬,但人死事消,又何必再提。聽到奧寶馬口氣中的不屑,瓦爾多雖然心中微覺不爽,但是想起出征前貝貝托占卜的「大吉」,他終於還是沒有開口反駁。
奧寶馬也察覺出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控制了情緒,道:「從上面的談話,對於馬挺這個人,我們可以得出什麼樣的結論?」
知道瓦爾多詞彙量有限,奧寶馬很快接口道:「深謀、遠慮、沉穩、狠辣。對於這八個字的評價,你認為如何?」
聽到奧寶馬搶先評價,正絞盡腦汁搜羅詞語的瓦爾多鬆了一口氣,道:「評價很中肯,很中肯。」
「那你說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那場大戰之後,指揮水準變得如何?」
「亂七八糟。」瓦爾多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一個成語來。
「不錯,就是亂七八糟。」奧寶馬順著瓦爾多的話道,「我相信就是一名校尉……百夫長,都可以做的比他好的多。一個人做一件錯事並不難,難得是不停做錯事,還從不改錯。如果真是那樣的情況,那他的失敗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瓦爾多咧嘴笑了下,但不知道奧寶馬真實含義,於是很快就收斂了。
幸好奧寶馬很快就揭曉了謎底:「你說像這樣一個深謀遠慮,沉穩狠辣的人類名將,他的智商會有可能會在短短十幾天之內,直接降低到腦殘的程度嗎?」
聽了這話,瓦爾多猛然站起道:「難道他是像之前贏得戰役那般,早在暗地裡搞小動作?」
奧寶馬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瓦爾多。
瓦爾多皺緊了眉頭,思索良久好搖搖頭道:「不太可能,依照現在的局勢,他已經落入絕境,再有一個星期,不,甚至只要三天,等穿過了達連山脈,我們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徹底消滅左武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多的陰謀詭計也沒用。」
「真的有那麼簡單嗎?」奧寶馬的嘴角咧出一絲微笑,「那為什麼你這幾天會心神不寧,夢到自己被人類包圍,怎麼都衝殺不開?難道是大勝前的預兆?」
瓦爾多一窒,還是辯解道:「對於馬挺這段時間的反常表現,我倒是有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噢,說來聽聽?」
「大薩滿貝貝托,據傳他有一種極強的詛咒……」看到奧寶馬似笑非笑的眼神,瓦爾多訕訕地停了下來,對於魔法昌盛的人類來說,有他們解除不了的獸人詛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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