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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因為大商人搶了聖人的風頭?」楊摯爽疑惑不解地問道。
「既然是聖人,又豈會在乎這麼一點名利得失。他之所失態,是因為他已經深刻的理解了人性的弱點,並看到了這件事對魯國造成的深遠不利影響。
就像我們之前說的,魯國商人之所以會去齊國大量購買奴隸,一方面是名聲,另一方面就是實惠,兩者兼而得之。而現在出了大商人這個特例,以後其他商人再去政府領賞,很有可能就給人留下貪婪的印象;但如果拒絕領賞,又光獲得了名聲,沒得到實際好處,變成了兩者得其一,平白無故就損失了一半利潤。所以有很大的可能,其他商人就不願意再購買魯國人的奴隸了。
總的來說,因為這位大商人的高尚情操,魯國奴隸被買回成為平民的概率就低了許多。大商人好心好意,卻害了其他商人,害了魯國政府,更害了那些原本就已經很悲慘的魯國奴隸。」
舉了個商人的例子,楊摯爽就好懂多了,點點頭道:「不錯,好端端少了一半利益,確實很多商人會心裡感到很不平衡,他們不再購買奴隸回國也很正常。好吧,我現在知道好心確實能辦壞事了,但和今天的事,我好像還聯繫不起來……」
「我講這個故事的目的,就是想說明特例對人性的影響。你站在平民位置,發現同樣是送早餐,圓圓因為表現好,所以獲得了令人眼紅到了極點的一個金幣的獎勵,而自己則是什麼都沒得到,那他們心裡會不會不平衡?」
「會,當然會。」
「一部人會認為自己怎麼做都不會有圓圓那麼好,所以明天早上,他們就不會再給我們送早餐了;另一部分人則會挖空心思,擠進腦汁表現出一副他們認為可以獲得金幣的形象,如果他們成功了,那麼就會變本加厲,如果許多次都沒有成功,很有可能就會反而會對我們心生怨恨。
說到這裡,我們就可以說對左武衛的傷害了,我們都是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誰是真心對我們好,誰只不過是在敷衍我們,相信太多數士兵都能很容易分辨。如果戰士們發現民眾之所以給自己送早餐或者貼心噓寒問暖,並不是感謝自己在保衛他們的家園,而只不過是看重自己口袋裡的錢時,你認為我們還能有現在這麼高的士氣嗎?」
「不會了。」楊摯爽長長舒了口氣,「如果我被旁邊一張張虛偽討好的面孔包圍,我非噁心的吃不下飯不可。那幸好我今天反應慢,不然真的就犯錯了。」
「嗯,所以說不但想做壞事的時候要多多考慮,就是做好事的時候,也要多想想自己這麼做,會對事件的未來發展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今天李錯一個銀幣卻是恰到好處,圓圓和奶奶送出了心意,又得到了實惠;附近的平民更加發現左武衛親民的一面,對我們愈發愛戴和擁護;而相應的,發現民眾真心感謝我們所付出的努力,我們保衛家園的心自然就會更堅決;實在是一舉三得!」
楊摯爽真心實意地道:「很有道理,受益匪淺。唯晨,以後如果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直接批評我,我一定有錯改錯……」
「楊摯爽,你又犯什麼錯誤了?」身後呂學文上了城牆,「來來來,先讓我來批評批評你。」
楊摯爽回應他的只有一個白眼。
蕭逸飛道:「其他城門的情況怎麼樣?」
「城門千米之內都有『天空之眼』監視,沒有出現獸人的痕跡。不過說實話,我有點擔心,因為雖然我們每個城門我們都派了一個團的兵力協助防守,但是那些守備軍的表現……」呂學文看了一眼剛上城牆的姜萊,「哈哈哈,今天天氣不錯!」
「你讓他們多加戒備,雖然預計獸人肯定主攻這西面三門,但也不排除對其他城門發動突襲的可能性。」
「是,我明白。但是蕭大將軍,其他每個城門只有一團兩百左武衛,光憑這點人,是很難抵擋大規模偷襲的。」
「我知道,盡力而為吧。你一晚上在城裡跑了一圈,也疲了,先下去休息。」
「嗯。」呂學文探出頭往下看了一眼,「這些個獸人耐心可真好。奇怪,他們真的以為這只是林拷族與鐵柳城之間的戰爭嗎?」說完搖著頭下去了。
這句話讓蕭逸飛的心裡升起一股警惕,從昨天的對話來看,相比一根筋走到底的傻瓜,格懷更像是一個智者,他真的會等泥土堆到城牆上的那一天才發動進攻嗎?如果我們這幾天突然想出辦法,那他這幾天的努力不是全部白費?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蕭逸飛突然想到了這個成語,林拷族獸人一定有詭計,但是現在自己可用兵力太少,就是想出去偵察多獲取情報,也沒有可能。
這種明明知道對方在搞陰謀詭計,自己卻毫無辦法的感覺,實在讓蕭逸飛原本有如古井不波的心境,起了一絲波瀾:「可惡,如果能獲得對面更確切的情報就好了。」
邊上姜萊朝蕭逸飛拱手行禮道:「蕭大將軍,早上好!」
「姜城主,早。」蕭逸飛迅速收斂了思緒,認真回應道。無論和誰說話,蕭逸飛都是會仔細地傾聽,這種態度非但容易贏得對方的好感,而且往往還能透過字面上的意思,明白對方的真實想法。
「蕭大將軍,你說右武衛的援軍,大概什麼時候能到?」
「只要我們能夠堅守住,總會有到的一天。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靠我們自己。」
「是這個道理,沒錯。可最堅固的堡壘往往從內部被攻破,我就怕禍起蕭牆!」
蕭逸飛盯著姜萊的眼睛,心中閃過一絲警覺:「噢,我看姜城主這句話,可是有感而發!」
看到蕭逸飛宛如能洞徹人心的眼神,姜萊轉過了頭,通過空間元素共振將話語悄悄傳入了蕭逸飛的耳朵:「根據密報探知,昨天趙清山黑著臉回到家之後,就召集了家族的心腹議事,這個會議持續大約一個多小時,後來根據我的內應報告,那些心腹出來時不是咬牙切齒,就是惶恐萬分。」
「還有更確切的情報嗎?」蕭逸飛同樣使用元素共振將話語傳入姜萊的耳朵,「就這一點,並不能說明什麼具體問題。」
「確實,光憑這點,我也不能給趙清山扣上謀反的帽子。但是我十分懷疑趙清山這些天內就會有動作。」
「哦,現在這個危難時刻,趙清山如果亂動,導致獸人攻破城門,就是一個玉石俱焚的局面。我相信趙清山一定能夠認清形勢。」
「蕭大將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你或許不知道趙家與北荒原獸人部落之間的交情有多麼深厚。趙家之所以能在這些年裡迅速擴張,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他們不斷地把屬於國家禁售的精良武器賣給獸人,大發戰爭財。具我調查,就是在今年上半年左武衛西征的時候,他們還賣給莫多措族許多精良的裝備。」
蕭逸飛眯起眼睛,才能不讓自己眼中的殺氣流露:「你確定?」
「這是我的侄子姜莊南無意中發現的,可是他向我報告完騎馬回家時,與『路人』發生爭執,被那突然暴起的『路人』刺死了。
南兒豪爽仗義,交遊廣闊,鐵柳城不認識他的人並不多,再加上自身實力不俗和身邊眾多護衛,能一招殺死他並且馬上隱匿無形,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肯定是某個實力雄厚的家族重金請來的刺客,其中,就以趙家的嫌疑最大。
南兒父母早亡,是我一手把他撫養長大,看著他從一個拖著鼻涕的孩子,變成了風流瀟灑的英俊少年……無論是誰殺了他,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蕭逸飛觀察著姜萊眼中的隱隱淚光,似乎想要分辨出他是真心還是假意:「請節哀。你可有趙家在左武衛西征時,還在向獸人出售武器的確鑿證據?」
「有。雖然他們銷毀的快,但是卻不知道我早已收買了他們府中的一個管家,現在我依然掌握了人證和物證。大將軍,如果你有時間,現在就可以和我一起去看。」
「既然你有證據,為什麼不乾脆向城中的監察廳匯報?」
「城裡的監察處副處長就是趙家的人,另外你說如果我向我名義上的上級蕭貴匯報,會有用嗎?我直接匯報給大王,七星城裡有趙家的後台,只怕大王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也就遭遇意外了,所以我雖然每天都在仇恨的痛苦中煎熬,才隱忍了下來。」
「那為什麼是現在?」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我處理政務的能力不錯,但從性格上來講,我絕對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甚至說的難聽一點,但我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睚眥必報的人。對於這次守城,我真的沒有什麼把握,萬一城破,我就真的完了,所以我一定要在我擁有一定的權力時,就讓趙家付出代價。蕭大將軍,趙家擁有私人武裝近三千人,另外守備軍許多軍官和士兵都被趙家收買了,但是只要您能發動雷霆一擊,直搗黃龍的話,那些人是不敢冒著殺頭的罪名力挺趙家的。」
蕭逸飛輕輕地敲打這城牆上的磚壁,陷入了沉思。
「蕭大將軍,如果你不幫我的話,即便勝算渺茫,我也拖不得時間,只有帶著我自己的人動手了。」
「姜城主,稍安勿躁。我讓呂唯晨跟你一起去,如果你真的有證據證明趙家在左武衛西征時,還賣武器裝備給獸人的話,我會出手。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做出令你後悔終生的事情來。」
姜萊激動的聲音傳來:「一言為定。我知道我在做什麼,絕不會亂來。」
蕭逸飛轉頭,用普通聲音道:「唯晨,你跟著姜城主走一趟。具體事件他會介紹,你只要用眼睛看,用耳朵聽,用大腦想就可以,其他不用多說什麼。」
呂唯晨道:「明白。」說完跟著滿是急切的姜萊下城去了。
蕭逸飛抬頭看著遠方,外有不知什麼打算的強敵,內有極其不穩定的隱患,怎麼才能把這兩者往自己有利的方面轉化呢?
因為昨天是李錯守夜,呂學文巡城,因此兩人目前都下城休息,呂唯晨去了城主府,蕭逸飛身邊只留下楊摯爽和方圓兩人,問這兩人這麼有深度的問題,只怕是問道於盲。
看樣子自己要加強自身的親衛數量了,不過這也是暫時的,等新的將軍們報到之後,還怕會沒人可用嗎?以後要不在左武衛設立一個作戰參謀部吧,一人計短,眾人計長。
看到獸人大營沒有異動,蕭逸飛開始巡邏起城牆來,還不時和一些士兵聊些家長里短。三個小時後,他終於逛完了同處西面的三座城門回到了原點。
他的心情絕對沒有臉上流露的笑容那麼好。
另外兩座城門因為沒有受到獸人直面的壓力,守備軍士兵的防備簡直可以說差的一塌糊塗,不是靠在城牆上抽菸,就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甚至看到蕭逸飛前來,也只是馬馬虎虎的行了一個軍禮,完全沒有正在站崗的覺悟,直到蕭逸飛收斂笑容,渾身散發出殺氣之後,那些滿不在乎的守備軍士兵才如同屁股上被砍了一刀般立正站好。
自由散漫再加上膽小怕事,蕭逸飛突然考慮是否將左武衛打散駐守各個城門去,因為他實在是怕遭遇到猛烈攻擊時,只怕還撐不到自己來援,城門就已經失陷了。
但考慮良久,他還是決定依照目前的安排,畢竟左武衛只有五千人,八個城門平均分的話,那就只有六百多人,如果某個城門遭遇獸人猛攻的話,再想把他們全部抽調起來,就太耗費時間了。
不一會,呂唯晨就和姜萊一起回來了,面對蕭逸飛的詢問的眼神,他肯定的點點了頭。
趙家的膽子竟然真有這麼大。可惡的狗東西,為了保護你們,我們在與敵人英勇奮戰,你們卻反而和敵人眉來眼去,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蕭逸飛眼中的凶芒一閃而過,既然你們膽敢如此,那不妨我們新仇舊賬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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