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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馬挺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的詢問,魏輕塵強忍著心中的不安:「末將不敢,末將只是為大將軍、為左武衛的考慮。」
「你憑什麼認為你今天做的,就一定是正確的?」馬挺在離魏輕塵一米外停住,「武威侯蕭天曾經說過,腐儒誤國,更甚於貪官污吏。見到你,我才算是明白了。」
魏輕塵拱手行禮道:「大將軍……」
「就為你的周全考慮!」說完,馬挺突出一拳,重重擊打在魏輕塵的胸口,將他遠遠的擊飛了出去,連帶著站在後面的一些高級軍官也被擊倒一片。
甩滅了拳頭上的電光,馬挺狠聲道:「魏輕塵勾結刺客,意圖謀反。來人,把他帶下去,好好看守,等此間事了,我再定他的罪。」
魏輕塵長長吸進了一口氣,接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粘稠的血液不停地從他的口腔和鼻子裡面噴射出來,他只覺胸口撕心裂肺的痛,可更痛的是他的心。
他從來沒想過待自己有如親厚兄長般的馬大將軍,竟然會真的向自己動手。
還有就是方略,明明他才是這次行動的始作俑者,可他先帶走了最重要的獸人正使,現在又只是冷眼看著自己受辱,難道這就是我生死與共的兄弟?
是自己當真做的太過分了嗎?不,是這次大勝之後,馬大將軍變了,從原來的禮賢下士,廣開言路,變成了現在的狂妄自大,目空一切。
馬挺的親衛上前將魏輕塵從地上拖起,魏輕塵大聲喊道:「馬將軍,要麼以戰養戰,要麼連夜撤軍吧,否則左武衛危矣,左武衛危矣……」
雖然被親衛拖著走遠,可是魏輕塵的聲音卻依然清清楚楚地傳入了眾人耳中,那一聲聲焦急的呼喚,不由讓人動容。
掃視了一圈默默注視著自己的將領們,馬挺突然喝道:「拖回來。」
感受到馬挺的怒意,那兩名親衛想當沒聽見,捂住魏輕塵的嘴,想將他繼續拖走,沒想到魏輕塵迅速從兩人身上掙扎了出來,踉踉蹌蹌地跑回到馬挺面前跪下,抬起頭悲聲道:「大將軍……」
「如此擾亂軍心,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如果輕塵一死,能讓大將軍回心轉意,挽救左武衛於傾覆之間,那輕塵舍了這條命,又有何妨?」
馬挺怒氣勃發,眼中殺氣盎然,怒極反笑,連說了三個「好」字,道:「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來人,魏輕塵尊卑不分,目無長官,擅殺使者,動搖軍心,罪無可赦,給我拉下去,砍了。」
聽到這個命令,一大群將領單膝跪下,方略行禮道:「大將軍,魏副將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還請大將軍明察。」
盧老四也急道:「大將軍,魏副將這些年為左武衛盡心竭力,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你就看在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饒過他這一次吧。魏輕塵,你還不快向馬將軍認錯!」
其他將領也是紛紛代魏輕塵向馬挺求情,可馬挺卻只是黑著一張臉,冷冷地注視著地上面若死灰、眼神卻依然堅定的魏輕塵。
蕭逸飛內心中輕嘆一聲,上前行禮道:「大將軍,魏副將雖然有擾亂軍心之嫌,可對於殺使的大罪,卻沒有確鑿證據。不如成立一個調查組徹底查辦此事,等整件事情水落石出後,再定魏副將的罪不遲。」
旁邊的將領深以為然地點著頭,蕭逸飛的話無疑都給了僵死的兩人一個緩衝和下台的機會,至於什麼「調查組」,有弟兄們幫著遮掩,還能查出個什麼鳥來?
馬挺眼中殺氣減弱,揮揮手,如同驅趕一隻蒼蠅:「拖下去,關起來。」
感受到馬挺的輕視,魏輕塵前一刻還無比蒼白的臉色突然變的通紅,梗著脖子就要站起來,結果被方略和方堂兩人一個拉住手,一個捂住嘴,給硬拖了下去。
等馬挺轉身離開,周圍沉重的氣氛才緩慢褪去,蕭逸飛剛要轉身離開,突然發現周圍將領看著自己的眼神與平時大有不同。
不屑,輕蔑,敬而遠之,這是蕭逸飛以副官的身份空降到左武衛後,一直受到的待遇;可是現在他從眾人眼裡看到的卻是溫暖,尊敬,以及厚重的情誼。
籠罩在蕭逸飛心中濃重的陰霾散去不少,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微笑,朝將領們擺擺手,就要離開。
「蕭副官,」在蕭逸飛的轉頭注視下,滿臉通紅的盧老四上前道,「謝謝……謝謝你幫忙!」
蕭逸飛笑道:「這沒什麼,我只不過說了幾句公道話而已。」
見到蕭逸飛得理後也沒有一絲居高臨下的味道,盧老四心中一松,突然發現以前感覺一臉臭屁表情蕭逸飛,現在看上去竟然無比順眼。
從容,謙和,寬容等等不熟悉的字眼從他心中浮起,蕭逸飛身上溫和的氣質讓他親近,卻不敢有絲毫輕視,反而內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敬重之意,拱手行禮道:「蕭副官,我是大老粗,不懂禮儀,一開始多有得罪,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
「剛開始我的態度也不好……事情過去就算了,不用放在心上。」蕭逸飛笑道,「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是。」眾將領不自覺躬身行禮。
等蕭逸飛轉過彎消失,眾將領才面面相覷,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來,自己剛才的表現,不是真把蕭逸飛當成上級了嗎?
旁邊一名副將摸摸鼻子笑道:「他怎麼也是副官,還是王族,爵位也比我們高,實力也比我們絕大部分人強,向他行禮有什麼大不了的。」說完也學著蕭逸飛般說了句,「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眾人比起中指「切」了一聲,才三三兩兩的散去了,只是想到馬將軍今天的行為,步履沉重。
蕭逸飛並沒有直接回營帳,而是隨意的在大營中巡起營來,他發現軍中氣氛竟似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能夠在不知不覺中滲入每個士兵的心裡。
和兩天前相比,士兵的臉上雖然還有笑容,卻已略顯勉強,而對他的態度也是大有不同,再不是把他當成空氣,或者趾高氣揚地問他巡營的口令,而是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行禮。
大營里轉了小半圈,蕭逸飛嘴裡雖然一直在微笑,可心中卻沉甸甸的,如同壓了塊大石,而無盡的黑夜也彷佛要塌下來一般,要將整個左武衛軍營淹沒。
剛走近營帳,四名小夥伴便快步迎上前來,見到蕭逸飛安然無恙,呂唯晨長長舒了口氣,笑道:「老大,你回來了!發生了什麼事?方圓感應到中軍大帳附近有殺伐之氣。」
蕭逸飛道:「先進賬,我再和你們說。」
五人進了營帳,蕭逸飛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詳細的敘述了一遍,甚至還包括了之前那道若有似無的藍光。
楊摯爽當即叫了起來:「馬將軍行為反常,肯定是中了貝貝托的詛咒,他本來是想來咒你的,結果被魏輕塵一撥,陰差陽錯,反而是馬大將軍中了招,一定就是這樣的。」
呂學文笑著道:「這樣又如何?先不管馬將軍有沒有中詛咒;即便真的中了,我們又怎麼能怎麼辦?把他抓起來接受淨化治療?」
楊摯爽不服氣地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我們就一起杵在這裡等死?你有本事,你想出辦法來啊?」
一直沉吟不語的呂唯晨眼睛一亮,道:「老大,貝貝托的人頭還在你這嗎?我們可以把人頭交給蕭善,或許他能從中發現詛咒的蛛絲馬跡,最後找出驅散的方法來。」
眾人都是深以為然,不由大為振奮。卻見蕭逸飛搖頭:「那天演說結束後,馬將軍就將人頭放入了自己的空間晶石里,並沒有還給我。」
幾人都是大失所望,楊摯爽垂頭喪氣地道:「老大,那你說明天我們能啟程回鐵柳城嗎?」
蕭逸飛思考了一下,道:「我不知道,這一切的決定權,還是在馬將軍那裡。」
呂學文長長吐出一口氣道:「就像做夢時走在黑漆漆的懸崖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下去。這感覺真他媽的不爽!」
楊摯爽嚅嚅良久,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要不……要不……要不我們先走吧……」
話還沒說完,他的頭上就被呂學文打了一下:「你傻的!當逃兵?不但以後前程盡毀,被抓到了還要被鞭笞五十再砍頭。你說這句話,是想證明『智商無下限』這句話的真實性嗎?」
呂唯晨笑笑,道:「一門心思往後跑肯定是不行的,但老大曾經說過『防禍於先而不致於後傷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我們沒必要在明知呆的越久,危險越大的情況下,還在這裡死撐。」
楊摯爽急忙道:「那你有什麼好的辦法?」
「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因為藉口找找,總會有的……」
楊摯爽皺眉道:「什麼藉口呢?如果馬挺堅決不放行,我們還不是走不掉?」
呂學文不屑地道:「催促糧草,追擊行刺的兇手,乃至忘了把內褲忘在了鐵柳城要回去拿,只要你想的出的辦法,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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