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空 第一百七十八章 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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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國慶節快樂！）「大敵！」聽到盧老四的詢問，蕭逸飛正色道，「他們雖然從沒有獲得四萬人擊敗十幾萬人的大勝，但是據我所知，一旦人數超過一百，奧特族便可以輕易擊敗數倍於己的敵人。從紀律性來說，他們雖然略低於人類軍隊，卻遠優於一般獸人；從軍隊戰鬥力角度看，只怕並不低於左武衛。如果他們真的是這場戰鬥的挑起者，只怕所圖非小。」

    此話一出，營帳中一片頓時傳來一陣低嘩聲，其中一名副將疑惑著道：「蕭副官，奧特族獸人真的有這麼強嗎？把他們和左武衛相提並論，是否有點過了。」

    呂唯晨開口道：「蕭副官所說的並不為過。監察廳一直在搜集關於奧特族獸人的情報。這十幾年改革期間，奧特族總共對外發動戰爭一千三百五十七次，其中一千零八十九場獲勝，另外還有一百六十四次戰平，總共才輸了一百零二場，大多是被偷襲、埋伏、人數處於絕大劣勢下才失敗，並且多是不傷筋骨的小負。我相信任何一隻能獲得這樣成績的軍隊，都應該獲得成為他的敵人足夠的重視。」

    數據是最能說服人的，只是這個數據實在太過駭人，而他們也終於明白鼎國一直任由奧特族崛起的原因，不是他們不相管，而是與得到相比，他們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營帳中氣氛沉默了下來，呂唯晨咳嗽了一聲，道：「既然說到奧特族獸人，我有一點必須要提醒大家，那就是斂聚起大量財富後，奧特族並沒有把這些財富藏起來或者購買奢侈品，而是用其中的絕大部分來全荒原搜索具有與自然和動物有感應的孩子，並把他們集中到巨石城統一培養，具我所知，今年正好就是第一批孩子畢業的時間，也就是說，奧特族獸人可能在這一年憑空多出近千名薩滿。」

    在場參加過追擊貝貝托戰役的一部分將領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想到在圖騰柱的光輝下朝天怒吼的獸人戰士，不由一陣心寒。

    如果戰鬥一開始時，『尊貴』的獸人薩滿就投入戰鬥，己方能這麼容易就鑿穿對方的陣線嗎？只怕勝負還未可知。

    呂唯晨繼續道：「雖然傳播壞消息，本身就是一個壞消息。但我不得不再次提醒，對獸人來說，操控元素並非是不可能。奧特族中出現了一個天才，他通過某種神秘的技巧，也能用精神力控制自然界的土系元素，形成與魔法類似的效果。我們相信，有很大概率，會有其他獸人找到與其他元素溝通的方法，所以如果有獸人薩滿使用火系魔法，大家也不要驚訝。」

    雖然呂唯晨用的標準的監察廳口吻，高傲中帶著一點點不屑，但是在座的將領都沒有追究的意思，因為他們完全被呂唯晨帶來的消息震撼了。

    自己還在為獲得的一點成績高興萬分，卻沒有發現一頭洪荒巨獸偷偷來到了身邊，隨時就有可能重重咬自己一口。

    沉默良久，方堂霍然站起道：「沒有時間了，我再去請見馬將軍，這裡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的危險，一定要求他撤軍。」

    一明副將遲疑著道：「如果馬將軍固執己見呢？」

    方堂沉默著沒有說話，可他的眼裡無疑透露出了一種奇異的決心。

    兵諫！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透過眼神，兵諫的決心昭然若揭。

    盧老四跟著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更多將領站了起來，齊聲道：「我們一起去，馬將軍一定會同意撤軍的。」

    盧老四轉頭看向蕭逸飛，道：「蕭副官，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方堂和呂唯晨兩人異口同聲地道：「蕭副官不能去。」

    蕭逸飛點點頭道：「如果我去的話，那這次事件的性質就變了，也再沒有了轉圜的餘地，所以我不能去，甚至唯晨也不能去。這件事就全靠大家了。」

    方堂表示贊同，道：「蕭副官先請回去休息，最遲明天早上，就應該會有消息。」

    蕭逸飛與呂唯晨剛離開營帳，突然聽到全軍緊急集合的號角聲響起，不由面色一變。

    這是最高召集令，如果有士兵在第九次號角聲結束後，依然沒有到達指定地點，就將被砍頭。

    和從旁邊衝出的將領們交換了一個眼神，蕭逸飛從空間晶石中拿出已經過清理的副官制式裝備穿上，再快速跑到中軍大帳前兩百米處等來了胖子，方圓和楊摯爽，等絕大數將領入帳，第八次號角聲響到中段時，蕭逸飛才整整衣冠，進入了中軍大帳，在面色凝重的馬挺身邊站立。

    九聲號角結束，馬挺咳嗽了下：「人既然已經到齊，那我們就可以開始了。經過斥候回報，我們西、南、北三面都隱隱有不明數量的獸人大軍出沒，攻擊意圖明顯，對此，大家有什麼看法？」

    眾將領依然沉默，代表了他們無聲的抗議。

    我們早讓你撤退了，你不聽，現在出麻煩了吧！

    馬挺道：「確實，我對獸人的抗擊打能力嚴重估計不足，另外我也沒想到奧特族獸人竟然悍然出兵，打了我個措手不及。幸好機會還不晚，大家收拾一下，準備連夜撤軍，散會。」

    方堂看了方略一眼，發現以前最活躍的帶頭大哥方略眼觀鼻，鼻觀心，宛如老僧入定一般，心中大奇。

    可盧老四卻是脫口而出道：「退不得。」

    馬挺抬頭盯著盧老四：「你說什麼？」

    盧老四硬著頭皮大聲道：「今天早上還能退，現在就是退不得！如果知道被獸人逼退，我們的士氣就會低落，獸人就會有勇氣銜尾急追，到時如果被咬住，等我們糧草不濟，就註定會是一場潰敗，所以我們現在決不能就這樣撤退。」

    馬挺目光閃爍：「那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打，狠狠的打。三路大軍，我們至少要擊潰一到兩路，才能讓獸人不敢放膽追擊，乃至真正求和，最低限度，這樣才能保證左武衛全軍平安撤回鐵柳城。」

    「此計不通。」馬挺毫不猶豫的否決道，「如果那兩路大軍避而不戰，那這次出擊就是浪費時間而已，有這個時間，我們說不定都能多走百里地。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下去準備撤離吧。」

    盧老四眼睛睜的有如銅錢大小，急聲道：「大將軍，我們絕不能就這麼走了。只要那獸人統帥不是傻子，我們這一退，就把之前幾千兄弟的命換來的大好局面都葬送了。」想到這種可能性，他整個人有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難受，可馬挺眼中溫暖一閃而似，又瞬間變的凌厲起來，讓他越說越絕望。

    盧老四緊緊握住了雙拳，又鬆開，單膝跪下行禮道：「左武衛第四上府，願意留下來執行為大軍斷後的任務，求大將軍成全。」

    在這種情況下選擇斷後，為大軍的撤離爭取時間，幾乎是必死的任務，可盧老四說的義無反顧。

    方堂走到盧老四身邊單膝跪下：「左武衛第三上府，願意留下來執行為大軍斷後的任務，求大將軍成全。」

    有更多的將軍走上前來，學著兩人般單膝跪下，要求留下來執行斷後任務。

    不一會，大營中除了四個人之外，所有的將領都願意留下來執行斷後任務。

    這四個人，一個是面無表情的雷進；一個是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的蕭逸飛；一個是眼睛閃爍著複雜光芒的馬挺，另外一個就是眼中有淚，卻依然站的筆直的第一特府將軍方略。

    沉默良久，馬挺終於沉著聲開口道：「你們這算是在逼我嗎？」

    方堂沉聲道：「不敢。我們只是希望馬將軍不要一錯再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要退，也一定要至少贏一場才走；或者留下一部分人來抵擋追兵，換取大軍撤退的機會。」

    「如果我現在正式命令你們帶領自己的部下撤退，你們是否就要選擇抗命？」

    眾將領低著頭沉默不語，現在的沉默自然是一種默認。

    一直沒有說話的方略緩緩開口道：「軍令不可違。既然我們選擇成為一名武國的軍人，就要服從上級的命令。而且，你們能看到的事情，我們最敬佩、最愛戴的馬將軍反而就看不到嗎？有時你們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全部。我選擇相信馬將軍，我希望你們也是。」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全部？許多將領開始思索起這句話來，盧老四卻跳起道：「以前馬將軍是睿智，可是打了勝仗後就變了，他一定是中了獸人的詛咒……」

    他還說著，嘴巴就被方堂捂住了，可滿腔激憤還是變成了嗚嗚聲傳出。

    方堂的視線從馬挺和方略之前來回巡視了幾圈，道：「好，我們服從命令。」從牙齒里蹦出兩個字，「撤退。」

    馬挺面無表情：「好，大家都下去吧，半小時後依照以前演習的方案，全軍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