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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八月十四,八月十五的前一天,街上的人更多了。
林雪晴趴在窗戶口,看見又飛回來了一批大雁,自言自語道:「這日子過得好快呀!」
燕南歸走到了林雪晴身旁,對她說:「還剩下一天了,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
林雪晴看著大雁們道:「大雁們看起來在天空中飛得好自在啊!我要是能像它們似的該多好!」
燕南歸笑道:「現在不自在嗎?」
林雪晴說:「我其實挺想讓你帶我到處多走走的!」
燕南歸說:「你不嫌累的話,那就帶你多走走有什麼關係呢!」
林雪晴說:「我們倆其實也去過不少地方了吧!」
燕南歸說:「我們倆都是南下,去的地方基本上都在南方,北方很多地方你還沒去過呢!」
林雪晴好奇地問道:「那……北方都什麼樣啊?」
燕南歸說:「有千里綿延的戈壁,有一望無盡的草原,有黃沙萬里的沙漠,有古色古香的城池,有奔流不息的黃河,有聳入雲霄的高山,有飛流直下的瀑布,有波濤洶湧的大海,有冰凍三尺的原始深林,有小橋,有流水,有美人,有酒,有佳肴。」
林雪晴道:「你這麼一說北方感覺比我們這邊景色還要多啊!戈壁,草原,沙漠,原始深林這些我都沒看過呢!」
燕南歸道:「南北方各有千秋吧,四季之景不同,而樂亦不同。」
林雪晴道:「那你是不是都去做過啊?」
燕南歸壞笑著說:「有一樣我就沒有做過。」
林雪晴也笑著說:「還能有什麼你沒做過的?」
燕南歸假裝嚴肅了起來,道:「北方美人兮,大方動人,性格直爽,熱情奔放,可那些美人我可沒碰過,我只碰過你,因為你比那些美人都美。」
林雪晴說:「你呀你,我們倆在這閒聊你竟然都能油嘴滑舌的。」
燕南歸道:「哪有啊,我這可說的都是大實話!」
而這時,林雪晴看著街上來來回回的人,有點哀愁地說道:「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我聽說前線好像有戰事,那幫士兵們還沒回來呢吧!」
燕南歸將胳膊搭在了林雪晴的肩膀上說道:「現在是菊花沒開,它也更不可能殘,你別看幾隻雁子南飛了,小情緒就上來了。前線士兵的事過些日子大哥可能會去到朝廷上的,看看能不能商議促成不打了吧,我倒覺得你這兩天太閒了可能是真的!」
林雪晴說:「切,你怎麼知道菊花還沒開呢!」
燕南歸道:「根據經驗,塞上的菊花這個時候確實開了,但這邊的氣候現在還不足以讓菊花開花,估計你還得等些日子才能看到菊花開花吧!」
林雪晴突然撅起嘴道:「哼,我想去逛街了,你陪不陪我?」
燕南歸笑道:「閒在也是閒著,那就一起去唄!」
可林雪晴並沒有挪動自己的位置,而是站在原處。
燕南歸道:「你這是幹嘛,你不是要上街嗎?」
林雪晴做了個鬼臉道:「我突然腿疼了,你背不背我!」
燕南歸連忙蹲下身,道:「行,你老大,你快上來吧!」
林雪晴爬上了燕南歸的背,在他背後偷偷笑道:「這還差不多!」
燕南歸背著林雪晴走出了門口,自言自語道:「人都是猴變的,沒有不犯賤的!」
林雪晴道:「小燕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燕南歸說:「我這是自找罪受!」
林雪晴道:「你要是累了,我就下來呀?」
燕南歸說:「沒事,自己媳婦,我不對她好,誰對她好。」
林雪晴輕輕掐著燕南歸的耳朵道:「你個小壞蛋!」
時間不會停止,白天的時光總是短暫而且急促。
剛入夜,簡單便躺在了床上,而小米粥說自己想一個人出去轉轉。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此刻,簡單的腦子裡想起了方棠萱。
一個好女孩,一輩子毀在了他的手上。
簡單面無表情地躺在了床上心想:如果有來生,我要化成一陣風,一瞬間也能成為永恆。沒有善感的情懷,沒有多情的眼睛。一半在雨里灑脫,一半在春光里流浪。寂寞了,孤自去遠行,把淡淡的思念統帶走。哎,如果真有來生,每次相遇都能化為永恆該多好!人世間又何苦再多填離散呢?可這又是不可能的,生活是很現實的,不是我想要什麼樣它就能變成什麼樣的。以後我和小米粥會什麼樣呢?哎,都以後的事,還沒發生,誰知道呢。
隨後,簡單坐起了身,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我這一天都瞎想什麼呢!」
突然,他想起了昨天早晨的經歷,他想起了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伯。
那個老伯看起來已經年齡很年長了,可說話中氣怎麼感覺比年輕人還足呢?簡單心想。
簡單又搖搖頭,眯起眼,心想:不對,這老伯絕對不是一般人,他好像知道很多連大多數江湖成名人士都不知道的事情。
於是,簡單站了起來,走向了屋外。
而後,簡單開始在每個屋子的門口觀察,透過門縫,觀察各間屋子內的情況。
在客棧東側最角落的房間裡,簡單發現了那個老伯。
他試著敲了敲房門,屋內的老伯說道:「門沒鎖,進來吧。」
簡單進來帶上門後,只聽老伯說道:「小朋友,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簡單說:「可能我見過你,你沒見過我。」
老伯笑著道:「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昨天早晨在聽我說話。」
「哦。」簡單笑道,「老人家多大年紀了眼神還這麼好!」
老伯笑道:「剛過七十。」
簡單看了看老伯,平靜地說道:「可我感覺您好像也就剛剛五十。」
老伯笑道:「小朋友,你是想說我保養得好是嘛!」
簡單道:「我也明人不說暗話,我覺得你像我見過的一個人。」
老伯笑道:「你說出來聽聽,我聽聽認識不。」
簡單說:「那個人叫李懷古。」
老伯說:「哦!你說的這個人我還真認識。他的暗器在當世算比較強的了。」
簡單說:「可他快消失二十年了。」
老伯道:「我想你是知道他去裝洞庭梅落的事了。」
簡單點點頭道:「挑句好聽的說,他還是我的師叔呢。」
老伯好奇道:「你師傅是一劍送終?」
簡單又點了點頭。
老伯說:「我好像這兩天見過他了,他和一個小女孩兩個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現在成瞎子了。」
「都是讓那個李懷古給害的!」簡單說,「老伯,你是在哪見到我師傅的?」
老伯道:「小伙子,你終於叫了我一聲老伯,我很滿意,所以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在城外見到一劍送終的。」
簡單問道:「那現在我師傅在哪呢?」
老伯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估計等明天,他一定會來湊熱鬧的,你到時候注意點應該就沒問題了。」
簡單輕聲說了聲「謝謝」,然後就告辭了。
等出了房門,簡單才發覺不對,他是要來試探這個老伯的,他覺得這個人的年齡並沒有那麼大,他不過是帶了人皮面具。可剛才還沒說兩句呢,他自己倒是出來了。
可他又想了想,如果那個老伯真的是李懷古,恐怕遇見他時是不會那麼淡定的吧!
簡單心想:或許老伯真的是保養的好吧,他可能是一位武林上像自己一樣不露聲色的能人。
簡單又向房門裡看了看,手放在了半空中,猶豫著還敲不敲門,到最後還是一個人離開了。
夜深了,漸進滿月,簡單躺在了床上,身旁躺著小米粥,他望著窗口的明月發呆。
孤心望明月,天下幾人知。
簡單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那個老伯,他知道,一個人的衰老,有時並非因為歲月的消磨,有很多事都可以令人衰老。
而那個老伯或許人真的老了,可他的心卻還沒老。
那我呢?簡單自問。
如果明天真的見到師傅了,師傅還能聽出來是我嗎?簡單心想。
明月本無心,行人自回首。
而後,簡單又看向那天邊的明月,眼前浮現出了方棠萱的容貌。
突然,他想起了前朝蘇子瞻的詩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他心說:遠方的你,縱然我們相隔千山萬水,甚至已經隔世,這輩子我欠你的,這輩子恐怕是還不上了。但等下輩子我准為你做牛做馬。
想著想著,簡單轉過了身,留下了兩行清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夜深人靜的時候,觸景生情,情到濃時,難掩心緒。
月漸漸從窗口移開了,簡單也隨之閉上了雙眼。
當他再次醒來時,他的腦海里還殘留了些許模糊的記憶,那個輪廓像極了昨晚見到的老伯,老伯在詭異地笑著。
簡單徹底清醒了。
他趕緊坐起了身,穿上了衣服。
身旁的林雪晴問道:「怎麼啦這是,單哥?」
簡單沒有回話,而是徑直走出了門外,接著,他來到了昨晚來過的房門前。
房門看起來與昨晚沒有什麼不同。
於是,他敲了一下門。沒想到門是虛掩著的,一下就開了。
老伯此時已經不在了。
簡單懊惱地捂著自己的臉,仿佛他犯了一件今生犯過的最大的錯誤一樣。
過了一會兒,他走進了屋子,坐到了凳子上,手拄在膝蓋上,背直直地,低著個頭,默默沉思著。
沒人想讓時間不知不覺地就從身邊溜走,可時間並不用聽任何人的話,它永遠都是走它自己的。
這不,一晃,到了未時。
簡單,燕南歸,江竹,糊塗,林雪晴,小米粥一行六人都從客棧出來了。去前往雷聲派人通知他們的硝煙堂。
一路上,熱鬧非凡,攤子特別多,攤主們很多都正在很積極地給外來的江湖人士介紹自家賣的東西。
江竹聽到了有的攤主們把他們賣的東西說得玄乎其神的,驚訝不已。
江竹心想:這幫人怎麼這樣啊!
等到了門口,他們發現這硝煙堂門外全是人,把整個門口都圍得是水泄不通。
沒人注意他們幾個年輕人,他們不動聲色地從人群中擠到了門邊。
門口有人攔住了他們,對他們說道:「幾位,有邀請函嗎?」
簡單給江竹使了個眼色,江竹心領神會,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門口的人一驚,連忙道:「幾位快請進!」
一進到堂中,堂最中間正坐著雷聲,旁邊有見過的唐浪,還有幾位幾人沒見過的。
一看到這一群人,雷聲站起來說道:「喲!你們怎麼才來啊?」
簡單答:「這外面人太多了,來這的路不太好走。」
「行,到了就行。」雷聲看著糊塗道,「這位小兄弟是?」
糊塗說:「我叫糊塗。」
雷聲一聽,不禁尬笑道:「小兄弟不像是會什麼拳腳的樣子啊。」
糊塗道:「我原本就是廬山邊一個採茶的,還好遇見了大哥他們。」
雷聲驚道:「你們這幾個月還去了趟廬山呢啊!幹什麼去啦?」
簡單道:「江湖之大很多地方還都沒有去過,所以我們幾個就商量著出去轉轉,散散心。」
林雪晴插口道:「以為能挺好玩呢,結果累死了!」
「哦!」雷聲看著林雪晴道:「姑娘都發生什麼事啦?」
林雪晴說道:「我們進山的時候,遇見一幫穿黑衣服的大壞蛋呢,還好進了一個山洞躲過了一截。」
雷聲問道:「山洞裡面有什麼嗎?」
燕南歸一聽,連忙給林雪晴使了個眼色。
林雪晴裝作沒看見,慢悠悠地說道:「山洞裡面?山洞裡面啥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山洞外面我倒是知道,山洞外面是山。」
雷聲聽完,臉不知為何有些漲紅,接著問道:「小姑娘,我是想問你山洞那邊是通往哪的。」
林雪晴說:「第一,我不是小姑娘,我叫林雪晴,第二,你這個問題問得太幼稚了,你還是問小朋友去吧,第三,我只聽小燕子的,除了小燕子別人愛誰誰,我誰都不聽,而且,我有權保持沉默,你想知道啊,我就不告訴你。」
雷聲聽完,感慨道:「好厲害的嘴!」
接著雷聲看向燕南歸道:「林姑娘幾個月沒見變化不小啊,燕大俠果然不一般。」
燕南歸笑道:「哎,我也管不了她。」
突然,雷聲像想到了什麼,道:「哦,對了。往給你們介紹了,這兩位是枯藤大師和老樹大師。」
說完,雷聲指了指兩位坐在唐浪對面的人。
兩位大師坐在座位上向年輕人們示意。
簡單向雷聲問道:「雷大俠,等武林盟主換完屆之後您能否帶我們去趟朝廷?」
燕南歸道:「你們去朝廷上幹嘛?」
簡單說:「我們希望能達成議和。」
雷聲道:「這個我說得不算,如果你們實在想去還是自己去吧。」
簡單說:「雷大俠辦事一向光明磊落,雷厲風行,獨當一面,不知何時變得這般唯唯諾諾的了?」
唐浪道:「晚輩要是不知道事實,羞得胡將。」
簡單道:「您自己小心點,上回在公孫府中我們見到的前輩,好像就剩您一個人活著了。」
雷聲道:「你說的和今天的正事都沒關係,今天我們只關心換屆的事,其它的事等這件事結束的吧,都好商量。」
燕南歸問道:「對了,雷大俠,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換屆?」
雷聲道:「我們再在這歇一會兒,兩個時辰後我們一起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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