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不要管我!」段進聲嘶力竭地喊道,「秦六,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呀!」
「住口!」齊陽對段進厲聲喝道。
段進只能憤恨地垂首不語。
「還是齊二爺明理。」秦六笑著說,收回了按在靈兒肩上的手。
靈兒一得自由,忙退開,卻被邊上的一個武師攔住了去路。
「秦六爺,你這是要做什麼?」靈兒皺眉問。
「姑娘誤會了,我只是想幫姑娘報一下玉簪被毀的仇罷了。」秦六笑著說。
「白玉簪是我自己摔壞的,和他人沒有關係。而且這是我自己的事,也不勞秦六爺費心!」靈兒冷冷地說。
「姑娘不要動氣嘛!就當陪在下看出好戲。」秦六笑道。
「秦六爺,到底怎樣才肯放人?」齊陽淡淡地問道。
秦六聞言,嘴角一勾,雙手背在身後,冷笑道:「血債當然要血償。」
靈兒一驚,焦急地看向齊陽。
齊陽則是面無表情地靜立在那裡,等待秦六繼續說完。
秦六一抬手,便有人搬了張桌子到齊陽身前,然後又有人遞了個托盤放在桌上。托盤上放著一把匕首和一個大碗。
這兩樣東西給了靈兒極不好的猜想,她不信秦六會是如此兇殘之人。
可秦六接下來的話卻讓靈兒徹底地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秦六笑著說:「齊二爺留下一碗血,我便放了他。」
靈兒不敢置信地看向秦六,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齊陽看了看匕首,冷冷一笑,道:「一碗血而已,還不至於要動用秦六爺的匕首。」接著,他向身旁的人伸出了手,說道:「小伍。」
小伍忙搖頭道:「二爺,不可以!」
那段進與其他二人也是極力勸阻。
齊陽卻強硬命令道:「拿來!」
小伍萬般無奈,只好把自己的小刀遞給了齊陽。
見齊陽接過小刀,靈兒的心就提了起來,她正要大喊「不要!」就看見齊陽手起刀落,右手腕處一股血柱噴涌而出,流入大碗中。
靈兒被如此血腥的場面驚得花容失色,一時忘了言語。
齊陽帶來的手下都不忍觀看,悲憤地別過頭。而段進則因悲痛過度直接昏了過去。
秦六則一臉奸笑地在一旁看著。
血很快就裝了大半碗,血流越來越緩。
秦六冷笑道:「齊二爺是不是割得太淺了?血都流不出來了!」
齊陽面無表情地看了秦六一眼,丟開小刀,運力兩指按了左臂上的幾處穴位,血柱再次急速噴射而出。
靈兒不忍看下去,閉上雙眼,兩行清淚滑下臉龐。
就在靈兒閉眼的瞬間,齊陽微微眯了下眼,以緩解一下失血過多而產生的眩暈。
這些靈兒沒有看到,卻逃不過秦六的雙眼,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血很快就裝滿了一碗。
當靈兒睜開眼的時候,齊陽已止了血,並把衣袖拉下遮擋了傷口,恢復了之前的面無表情,仿佛適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若不是那慘白的臉色,靈兒真要懷疑齊陽面前的那一大碗鮮血是從別人身上流下的。
「可以放人了吧?」齊陽清冷的聲音響起。
秦六一個手勢,昏迷中的段進就被推了出去。
幸好絡腮鬍動作快,及時扶住了段進,然而傷處的撞擊還是讓段進痛醒了過來。
小伍馬上為段進鬆綁,段進見那一碗鮮血,悲從心生,又幾欲昏迷。
與此同時,原先攔住靈兒的武師也退到一旁。
靈兒正想跑過去攙扶齊陽,便聽到秦六笑著說:「齊二爺武功這麼高強,想必鮮血也很珍貴,就這樣倒掉真是可惜呀!來人,把我的寶貝大黃帶出來,也該讓它補補身子了。」
此言一出,靈兒震驚地說:「秦六爺,你太過分了!」
齊陽的手下們則憤怒得想要和秦六他們拼了。
「都給我住手!」齊陽則淡淡地說。
小伍他們雖然氣憤,但也不敢違背二爺的命令,一個個咬牙忍耐著。
見齊陽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秦六有些失望,原本還想趁機好好羞辱他一番。
一隻黃毛大狗被拉了出來,它在人的引導下雙腿趴到桌上,開始舔食大碗裡的鮮血。
秦六等人見了便哈哈大笑起來。
靈兒搖了搖頭,無法接受自己對人性新的認知。
突然,才舔食了小半碗鮮血的大狗突然抽搐了一下,翻到到地上痛苦地打滾。狗嘴裡不停地冒出血液,一陣紅一陣黑,眾人也分不清那是人血還是狗血!
「怎麼回事?」秦六大驚。他忙衝到大狗的身邊,卻不敢去碰它。
大狗痛苦地翻滾著,伴隨著陣陣抽搐。
眾人都驚訝地看著這場變故,除了齊陽。
齊陽仍舊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看著黃毛大狗的抽搐慢慢減緩,直至它完全停止動彈。
雖然驚訝於眼前的變故,但靈兒始終注意著齊陽的身體狀況。以致於她及時捕捉到齊陽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悲哀。那悲哀如此濃烈,令靈兒心頭一痛。
相對於眾人想知道大狗怎麼了,靈兒只想知道齊陽怎麼了。
「齊陽!我的大黃怎麼了?」秦六站了起來,憤怒地想衝上去拽齊陽的衣領。
齊陽紋絲不動,面無表情地看著秦六。
小伍和齊陽另一個手下則攔住了秦六的靠近。
齊陽不答反問道:「秦六爺以為在下沒用你那把淬了東西的匕首那隻狗就不會有事了嗎?」
秦六一愣,有些尬尷。明明匕首上淬的是無色無味的毒藥,沒想到還是被齊陽識破了。
而靈兒和小伍他們才知道秦六在那把匕首上還做了文章。
秦六被齊陽這麼一捅破,也不敢再去追究大黃的死因,只能把打落的牙和著血吞回肚子裡去。
齊陽道:「此事已了,告辭!」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一直關注齊陽的靈兒自然注意到了他在轉身時那微不可察的一晃。
齊陽抬手拒絕了小伍的攙扶,率先走出了秦武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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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靈兒追出去時,她只看到小伍和絡腮鬍攙扶著段進慢慢往前走,另一人跟在一旁,卻不見齊陽的蹤影。
靈兒追上去,問道:「齊陽呢?」
小伍搖頭道:「二爺交代我們送段進去看大夫,然後就離開了。」
「一個人離開的?」靈兒又問。
小伍點了點頭。
「他大量失血,你們還讓他一個人離開?」靈兒責怪道。
小伍為難地說:「二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
靈兒看了渾身是傷的段進一眼,說:「算了,你們還是趕緊送他就醫吧!我去齊宅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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