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飛聽了也以為然,她說:「大哥,不如明日去岳廟,也把美雪帶上,一來讓她有些江湖經驗,二來在路上總是我跟她同行同宿,可以方便說些心事。」
「嗯,這個也好,美雪都長這麼大了,也是應該到外面見識一下,特別是這次跟湖南各幫派的聚會,可以讓她知道爹娘平時到底做的是什麼,只是到現在,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女兒到底武功如何。」凌朝宗笑道。
「這個我倒是不擔心,方才你看到了冷姑娘和沐三俠的武功,崔大哥的武功我們都望塵莫及,他們竟然還在崔大哥之上,南宮少游是他們師兄,你說武功會如何,你我皆不是愚笨之輩,女兒就算是學不到她師父十足功力,學個半成也是非同小可。」程若飛自豪道。
凌朝宗一聽,哈哈大笑,在程若飛額頭上輕輕一吻道:「若飛,你真是把自己女兒瞧得太高,不要說學得半成,就算學得一成,她都足以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了,哎,想我等皆是學武之人,怎麼在這世間竟然有人的武功可以到達一個如此高的境界?」
「大哥,你真傻,所謂學無止境,又又道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就算是南宮少游他們的師父宋大俠或者是峨眉掌門慧靜師太也不敢說自己武功天下第一,說明武功這東西根本就是沒有個盡頭,如果要追求,窮我們一輩子甚至兩輩子都是達不到巔峰,可是有些事情卻是只要你做一點,就有一分的好,這就是為國為民的大事,你跟哥哥都一樣,只要做一分這樣的好事,便是百姓多一分的安樂,這樣才是我輩的追求,大哥你的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也不如南宮少游,可你的威望從來都不在他之下,甚至比他要高。」程若飛說到這裡,緊緊的抱著凌朝宗。
凌朝宗自己想想也是,如果論到江湖上的威望,自己是可以跟少林峨眉武當掌門,丐幫幫主並駕齊驅的,若要論到在老百姓心中的位置,自己更甚於丐幫幫主,隱隱可以說,朝廷名將便是孟珙,可大家心中在民間也有一位名將便是自己了,想到這裡也不禁豪氣頓生,被程若飛緊緊摟著又柔情萬丈。
「若飛,在這等大事事,我是有點薄名,可其實心中也是羨慕南宮大俠,如果讓我選擇,有時候情願像他一樣快意江湖,把兒女之情看得比一切都重要,這樣也不愧是一名偉丈夫!」凌朝宗昂然道。
「大哥,有你這番話,我也不枉做你的妻子了!」程若飛心中一陣的甜蜜。
第二天一大早,凌朝宗便對徐大海道:「二弟,你先帶二百弟子起程到衡陽,按照我昨天跟崔大哥設定的點安排人手把守,帶上信號彈,這是本門跟丐幫約定信號的標準,有什麼不妥,立即點燃,不可跟敵人游斗,要知道這次是去討論大事,並非要當場殺敵,這個你要記得。」
他知道徐大海性格急躁,若然不是這樣吩咐的話,你看到敵人,一定是一馬當先,殺個痛快。
然後他又對女兒道:「美雪,你已經十七歲,可從來沒有江湖閱歷,爹爹跟你娘親如你這麼大小的時候,已經在江湖闖蕩,這次,你也跟著去,多多跟崔伯伯學習,長一些江湖閱歷也是好的,可是要切記,在外不要隨意走動,處處跟著娘親身邊,知道嗎?」
凌美雪本來以為這個父親和母親去衡陽,又是把自己交給徐媽看管,現在才端陽節過了不久,離開中秋還有一段日子,要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臨安實在是很無聊,現在聽到他們竟然也把自己帶去了,所以十分的高興,連忙答應道:「爹爹請放心,到了外面,我便拿一根紅繩子,將自己捆綁在娘親的腰間,你說這樣好嗎?」
凌朝宗人不住笑道:「崔大哥,你看這丫頭,沒點正經的,讓我怎麼放心,這一路上你老哥就不要嫌棄麻煩,多點給她講講江湖上的閱歷,估計比她自己出去亂闖亂撞的要強上十倍。」
「舅舅放心,一路上我也會多多陪著表妹的。」姜傑不等師父回答,自己已經搶著回答了。
凌美雪忍不住道:「你也要去麼,那麼....也好!」
她本來要說「那麼便無趣得很」,可看到父親嚴厲的眼神看著自己,連忙改口說了句「也好」。
姜傑聽了心花怒放,以為表妹真的覺得跟自己一起去「也好」,感覺姑娘家臉皮薄,說也好,其實就是很好的意思,他估計昨天自己突然間提親,表妹由於害羞,也事出突然,所以一時間難以接受,可是經過一晚的冷靜,想到自己的一表人才,竟然是回心轉意了。
其實在場人人都聽得出凌美雪的潛台詞,這不過凡是情竇初開的男女都是一般,對於愛慕對象說的一句敷衍的話都會回味萬分,然後加以擴展,展成自己喜歡的語句。
凌朝宗安排妥當,自己便和妻子程若飛,女兒程美雪,還有崔一成,姜傑一道出。
正準備出門,徐媽拿著一個大大的包裹匆匆而至道:「小姐,你房間的東西我都替你收拾好了。」
崔一成笑道:「美雪外面的客棧睡得沒家裡的舒適,乾脆讓徐媽替你幫房間的那張床也背去好了。」
大家聽了哈哈大笑,凌朝宗笑道:「你這小丫頭怎麼這麼糊塗,出門之人最要緊是簡裝出行,好好記住了,崔伯伯教了你一個好道理。」
徐媽連忙道:「老爺你誤會小姐了,這些都不是小姐自己用的東西,是拿去衡山的。」
凌朝宗狐疑的接過包裹,上手十分的輕盈,不過是幾斤重:「美雪這是什麼東西,如此輕盈,就算是衣服也不止這個重量。」
「老爺,那是昨晚小姐花了一晚自己親手摺的紙錢,本來是要老爺幫忙帶去的,可現在她知道自己也可以去了,便自己一個人提著,哎,昨晚她可是忙了一個通宵,我說要幫她,她怎麼都不願意,說要自己一個人做,才有誠心。」徐媽道。
凌朝宗笑道:「美雪,難道你也學你媽媽的樣子去還願嗎?她當年生了你之後說要去岳廟還願的。」
凌朝宗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心中不免覺得十分的感慨,忍不住溫柔的看著妻子程若飛。
「爹爹。」凌美雪挽著凌朝宗的手臂道:「我還記得當年你帶我去岳廟,那天還時常在我夢裡,我記得大師哥說他要在山上睡一陣,讓我跟著師父走,他睡好了便會回來找我,可是這樣就過去了十年之久,他就連在夢中找我也是沒有,終於這兩年我也是相信了,他估計以後都不會回來了,所以聽到你要去岳廟,就想自己這些紙錢,送給大師哥,希望他知道,我一直沒有忘記他,還等著他的回來,哪怕是在夢裡。」
凌朝宗一聽,饒是他是成名英雄,鐵錚錚的漢子,也忍不住淚流滿面,他想起了當年的單雄,那年他們在岳廟拿到凌家的寶藏,要獻給襄陽的孟珙作為軍費,給三元教四大長老伏擊,而且是自己的徒弟曹剛作了內應,雖然曹剛是給徐大海殺了,可他也害死了自己的愛徒單雄。
單雄當日和曹剛護著凌美雪往衡山上跑,結果曹剛暗算了單雄,並想搶奪凌美雪身上的寶藏,幸得南宮少游出手相救,現在想起都不勝感慨。
凌美雪小時候單雄對她極好,那天單雄是答應他自己會回來的,她年少,便相信了,也是到了十幾歲的時候,才明白當日單雄是為了救自己而死了,想起單雄的好處,也是因為單雄自己才可以跟南宮少游結緣,更加是懷念不已。
凌朝宗朗聲道:「好,美雪,你這般做法才是我凌朝宗的好女兒,人生於世便該如此,愛恨分明,對自己有恩的人,一刻也不能忘懷,到了衡山,你便帶著爹爹到當年雄兒遇害的地方,好好拜祭一下!」
大家聽了都十分讚揚凌美雪的作為,認為便該如此。
徐大海率先出來,帶了二百名弟子,凌朝宗等人是吃過午飯後,晚了半天才出的,這一路上,程若飛便和凌美雪同行同宿,這一日來到衡山下的客棧,想不到這家客棧十幾年後還在,只是擴充了不少,可門面還是依舊用了十幾年前的式樣。
那天程若飛便在這裡救濟了一位婦人,然後遇到了南宮少游,南宮少游在這裡教訓了兩個三元教的採花賊,手段雖然毒辣,可大家都十分解恨。
突然一位老婦手裡挽著一個籃子,上面放滿了一個個的蓮蓬,凌美雪想起當年自己也是手裡拿著一個蓮蓬請了南宮少游吃的,於是便買了一個,吃在嘴裡十分的香甜。
幾人投了客棧,程若飛十分有心思,仍舊是要了當年的房間,雖然房間是不同了,但名號還是一樣。
凌朝宗對小二道:「快點打五斤酒上來,有什麼好菜不用問,直接上來就可以了。」
小二答應著,很快就捧上來一隻肥雞,幾斤醬牛肉,還有幾味菜餚,其中有一道湯,凌美雪為大家都舀了一碗湯,自己也喝起來了。
湯水入口十分香甜,而且裡面還有細細的肉絲,凌美雪突然喜道:「媽媽,這就是我說的雞肉了!」
程若飛不禁笑了起來,凌美雪自小都不吃雞肉,因為她說家裡的雞肉都不是雞肉,完全沒有雞肉的味道,程若飛為人好勝,在女兒面前也是如此,就到處的尋找些好的雞肉回來給女兒吃,一定要女兒愛上為止,可凌美雪每次一放進口裡就說不是她喜歡的味道。
程若飛多次詢問,她到底是要什麼味道,凌美雪說,當年南宮少游曾經請她吃雞肉,那些雞肉是撕成一條條的肉絲的,吃起來十分的清甜,可現在吃的雞肉都沒有那個味道,後來嘗試了很多次,她甚至令人從衡山帶回來當地居民飼養的雞,可是凌美雪仍舊說不是她吃過的味道,終於程若飛也是認輸了,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是找不到女兒心中想要的東西,想不到今日來到衡山腳下,原來住過的客棧,竟然找到了女兒當年吃過的美味。
她自己嘗在口裡,也是覺得跟平常吃的雞肉大不相同,本來她以為是因為當年女兒是餓壞了,所以什麼東西吃到嘴裡都是最美味的,一個人肚子餓的時候,就算吃一碗剩飯也是比在不愁吃喝的時候吃上極品的美味要來得舒心。
可今天一嘗現並非如此,果然是跟自己平常買的雞有明顯的區別,就立刻找來小二道:「小二,你這湯里的雞肉是用什麼雞來做的,在哪裡可以買到?」
小二聽了不禁啞然失笑道:「夫人這不是雞肉,這道菜是廣東傳來的,叫蛇羹,是用衡山上的毒蛇肉做的,把蛇肉撕成一條條的肉絲,加上金華火腿熬製成的湯羹,十分的美味,特別是在天氣轉涼的時候吃,特別的滋補。」
「是毒蛇?」凌美雪不禁驚道:「那當年師父是騙我的,在山上,我燒,待退燒後,他說抓到一個野雞,烤了,然後撕成肉絲給我吃,我吃的十分美味,想不到是毒蛇!」
程若飛聽了也笑道:「你師父不單騙了你,還騙了我十多年,你可知道這十年來我為什麼不愛下廚房,並非是因為嫌棄廚房髒亂,而是我全國各地的去買雞,換著花樣,做了幾十道菜,可你一直說不是你想吃的,對我的打擊實在太大,所以我乾脆就一賭氣不去做菜了,哎,你師父當年真是一個胡鬧的小子!」
程若飛說到這裡,不禁想起南宮少游當年的胡鬧行為,不禁臉上露出了笑容。
凌朝宗哈哈大笑:「這能怪誰,怪就怪你母女二人不懂事,美雪你當時年紀小,大一點應該會想到,當時我們受到魔教的追殺,在荒山野嶺的,怎麼這麼容易就抓到一個雞給你吃,你師父是擔心你看到了毒蛇肉不願意吃,於是便撕成肉絲,說是雞肉,不然你怎麼會吃的如此的滋味,其實是他一片好心,倒不是胡鬧。」
大家聽了也不禁哈哈大笑,突然聽得隔壁桌子有人笑道:「當年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說有一個國家準備去打仗,可是沒有合適的將軍,於是便出榜招一個將軍,來了三個應聘的大漢,當時的主考官就是元帥了,他什麼都沒說,就把這三人都關進了監獄,夫人,你道這是何解?」
大家聽那人說話說得十分生動,語氣比起那些說書先生還要來得過癮,都向著那邊看去。
只見隔壁一張桌子上坐著兩人看樣子是一對夫妻,女的雖然長得有些顯胖,可氣質不凡,隱隱有一絲的英氣,椅子上放了一柄長劍,而他旁邊坐了一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這男子長得十分的古怪,說長得好看也不見得,說長得難看,可也不算難看,可他的一張臉長得活靈活現的,令人一看到就十分開心,很想笑的感覺,他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就像一個江湖賣藝的藝人一般,可稍稍停頓,眼神里精華畢露,顯然內力修為十分的高,在他旁邊的椅子上也是放了一把長劍,這兩人都是江湖中人。
於是大家都饒有興致的聽那漢子講故事了,只聽得那女人道:「哎,你心中總是有十分多的古怪思想,我又如何猜得到。」
大家聽了都覺得心中有一種甜膩,這女人的聲音實在太好聽,若非看到樣子,一定以為是一位絕代佳人。
噗呲!
凌美雪不禁笑了出來,程若飛在她小手上輕輕打了一下,示意她不要無禮,其實凌美雪不是在取笑那姑娘,而是她想起了南宮少游曾經說過,她在蘇州一客棧,聽得一把婉轉清澈的聲音,以為是一位絕代佳人,結果跑出去一看,竟然是一位大肥婆,當時南宮少游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說那大肥婆的屁股足足可以把一張長凳全部坐滿,凌美雪聽了當時笑得摔到在地。
那男人道:「元帥不單只把三人關進了監牢,還在他們對面的牢房裡關了一隻斑斕大老虎,你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嗎?」
那男人眼光一掃,似乎在詢問周邊的人,凌美雪一時小孩子脾氣道:「是用來打仗的對吧?放到戰場上去吃人!」
「嗯,小姑娘你猜對了一半不錯,叔叔獎勵點東西給你。」說罷,他果然在身上到處亂摸,看樣子是要找些東西。
凌美雪連忙笑道:「叔叔不用了,你把故事講完就可以了,你講故事比說書先生還要好。」
「那不行,第一次見面,做叔叔的總是要給點禮物的。」那人找了一陣終於還是沒找到東西便對自己妻子道:「夫人,我身無長物,錢都給你管住了,能借我點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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