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黑衣人各出一掌相迎,三掌相交,兩人穩如泰山,雖不見臉上氣息,但眼光中透出氣定神閒的光芒,儼然一副大宗師的姿態,宋婉兒向後退了三步,神色中看不出喜樂,還是那副端莊的神態。
只見矮黑衣人突然飛起一腳,將神桌踢翻,右手拉著黑衣女子,飄然離去,高黑衣人仍然站在原地,雖然看到桌底下的南宮少游,宋婉兒視若無睹,一掌一掌的向前打出。
叢培風倒在兩人之間,只感到罡風撲面,隱隱作痛,而且帶有火燒一般的熾熱,雖然打出的掌法非常緩慢,但內勁十足,猶如一張大網迎面撲來,任你身法有千般變化,也逃脫不了。
令他驚奇的是,高黑衣人偏偏就是身法靈動,千變萬化,情景就像一張漁網網住一條大魚,大魚力氣非常大,最後就看漁網的韌性強,還是大魚的力氣大。
叢培風一下子心灰意冷,自己自信在七同門之中,除了冷依依之外,以自己武功最強,結果現,一年前自己已經不及南宮少游,一年後他又不知哪裡得到奇遇,功夫遠遠出自己,而眼前這位大師姐,內力之強,也是自己二十年內難以達到的,昨晚又看到兩名一流的高手,原來世間有如此多的高人,以自己的武功竟然還可以闖出一點薄名,實在是運氣好到不得了。
「老七,走吧,你的年紀足以可以當她的父親有餘,贏了不光彩,輸了你這張老臉往哪裡擱?」廟外傳來一把蒼老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剛才出去的黑衣人。
「哈哈哈!宋大俠的女兒果然名不虛傳!」說罷身體就地旋轉,突然像一個飛天陀螺一樣將廟頂撞破,廟外傳來一陣大笑聲,一下子已經在幾里之外。
他旋轉時帶起一陣旋風,竟然將地上的叢培風捲起,飛向包公神像,宋婉兒飛身出去,在他背上輕輕一按,叢培風感覺身上一痛,穴道解開了,而且一股柔和的內力托著他,輕輕落地,他長嘆一聲,坐在地上,低頭不語。
「啊!」南宮少游一聲長嘯,自己將穴道沖開,連忙問宋婉兒在廟裡生了什麼事,宋婉兒說她一覺醒來,覺得自己穴道被封,睡在一張軟綿綿的床上,一天下來,有個丫環服侍她,除了不能運氣之外,行走自如,還吃了不少杭州糕點。
叢培風將衣服解開,前胸後背血淋淋的,像是被什麼動物啃咬過一樣,原來他醒來之後,現自己全身不能動,躺在柴房裡,突然走進兩個下人,獰笑著,將幾隻老鼠放入他的衣襟里,折磨了一夜,一天下來,沒人理他,也沒水喝,沒飯吃,南宮少游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他的下身,叢培風立刻道:「沒有,褲子裡面沒有放老鼠。」
南宮少游將自己在地府一游,然後還陽,連在小溪里的糗事還有在林家的事一一道來,沒有一絲隱瞞,如果只有叢培風,他是絕對將後面事情隱瞞的,但對著宋婉兒,兩人自小無話不談,所以一一告知。
聽得兩人驚嘆不已,覺得匪夷所思,但從他口來說出來,又不得不相信,南宮少游道:「四師弟,這一路來生很多怪事,都是在阻礙你送密函給李大人,想來都是蒙古人和魔教的所為,但剛才那三人又不像是想害我們的人,而且對師父還十分敬仰。
「當然敬仰!」叢培風恨恨的說道,「大師姐,大師兄,我們快點將密函送到李大人處吧,我怕會多生事端。」
南宮少游以為是,三人連早飯也不吃,向丞相府奔去,待經過西湖時,叢培風在王妃塔下停住,仔細觀察,最後繞到塔後,在三棵竹子下挖了一陣,挖出一個錦盒,他從懷裡拿出手帕包住,也不說話,繼續奔走,兩人也懶得問,跟著奔去。
到了丞相府,守衛的士兵認得南宮少游,連忙上前行禮,叢培風道:「這位大人,我們是孟珙將軍派來的,有要事求見李丞相。」
李宗勉剛剛下朝回來,士兵知道南宮少游在孟珙麾下的地位,不敢怠慢,也不通報,直接帶他們進去,李宗勉正大堂前喝茶賞花,看到南宮少游,十分歡喜,「南宮少俠,你可來啦,老夫十分想念,孟將軍和周涼可好?」
南宮少游連忙行禮,然後將二人介紹,李宗勉讚嘆道:「宋大俠門下果然人才輩出,之前一個精靈的慕容姑娘,現在又有一位端莊的宋姑娘,我觀遍朝中上下,公子皇孫,沒有一位能比得上叢少俠的,潘安宋玉若是再生,也不過如你這般相貌。」
下人已經在花園中擺設宴席,南宮少游一個早上沒東西下肚,一早餓得慌,轉頭對管家說:「管家,酒,快點!」,李宗勉哈哈大笑,連忙吩咐管家拿酒來,宋婉兒坐下來便吃,她是不懂得客氣,看到南宮少游提起酒罈揚起脖子就喝,濺得胸前一片酒水,連忙拿出手帕替他拭抹。
只有叢培風嚴守禮儀,跟李宗勉談論風月,十分得體,一壇五斤的酒喝完,管家笑著又拿來一壇,南宮少游,拿了一塊糕點給宋婉兒,然後說:「李大人,有密函,四弟快點拿出來。」
叢培風從懷裡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書信,雙手呈上:「李大人,孟將軍的信函。」然後又拿出錦盒,放在桌子上。
李宗勉看完書信,又接著看了一遍,連續看了三遍,臉上陰晴不定,「南宮少俠,你從襄陽來?」
「是,我跟大師兄一起來的。」叢培風說道。
「是的!」南宮少游要著一隻雞腿,跟著叢培風說道。
李宗勉將桌子上的錦盒打開,裡面是一塊方形的白玉,白玉上面盤著一條玉龍,雕刻得十分精細,方形的白玉缺了一個角。
「可惜,可惜,這麼漂亮的美玉,卻缺了一個角。『南宮少游搖頭道。
李宗勉嚴峻的說道:「周世宗的玉璽自然是缺了一角。」
「哦?是前朝的柴榮嗎?」
李宗勉點點頭,然後吩咐管家拿來火折,將手中書信放入碗中燒掉,然後倒入美酒,將灰燼溶化,一口喝下肚子。
宋婉兒看得有趣,笑了笑,然後問道:「少游,柴榮是誰?」
「當年郭威建立周朝,柴榮是他的外甥,繼承帝業,成為世宗,後傳給訓宗,後來本朝太宗在陳橋黃袍加身,訓宗禪位給太祖皇帝,也就是我們現在的大宋,柴家後人世襲皇爵。」
「就是說大宋本來是柴家的。」宋婉兒淡淡說道。
「太祖得皇位乃上天旨意,訓宗禪位也是順應天意而已。」李宗勉正式道。
李宗勉將玉璽交給南宮少游,「你帶回去給孟珙,請吧。」說完大袖一揮,走入內堂。
南宮少游滿臉疑惑,宋婉兒道:「做官的脾氣都這麼奇怪嗎?」
「走吧。」南宮少游站起來,三人一起走出丞相府,「還沒喝夠,繼續喝酒去。」
南宮少游但凡有心事想不通,就去喝酒,三人來到一家靠湖邊的酒館,上了樓,在靠窗位置坐下,「小二,打二十斤女兒紅,有什麼好菜儘管上來,剩下的打賞給你。」一錠十兩重的白銀不偏不倚落在小二的手上,小二立刻眉開眼笑的下去了。
很快酒菜上齊,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原來是一個老乞丐帶著一個小乞丐想上樓乞討,給店家驅趕,叢培風在自己的碗上慢慢斟滿,然後為宋婉兒,南宮少游也斟滿了,自己一口喝完,「大師姐,大師兄,你們兩次相救,小弟先飲為盡。」
突然小乞丐沖了上來,一把拉住南宮少游,「公子施捨幾文錢吧。」
南宮少游一笑,放下酒碗,從懷裡拿了一塊碎銀給他,小二已經上來了,一把抓住乞丐的衣領將他提了下去,宋婉兒和南宮少游也把酒喝了。
「少游,我的肚子有點痛。」宋婉兒道
「師姐,放心,大漠的萬蠍粉,只痛一下就死去,師弟很照顧你們。」叢培風冷冷道。
南宮少游一掌揮出,竟然一點力氣都沒有,立刻哈哈大笑:「好,好師弟!」
宋婉兒怒道:「叢培風,你下的毒?」
「師命難為。」
「我父親怎麼會讓你下毒?」
「哈哈哈,宋子休怎配當我的師父,他將最好的功夫都傳給你南宮少游,冷依依,哪裡有當我是徒弟,我師父是遮那法王,只要你們死了,他就傳我大日光明功。」叢培風狠狠的說。
南宮少游摟住宋婉兒,「姐姐,我們姐弟兩可以死在一起,上天也待我們不薄,叢培風,說清楚吧,讓我死得明白。」
「好,你知道嗎,送給李宗勉的書信是我仿孟珙的筆跡寫的,心中說他的先祖是柴家忠臣,經過幾代人,終於給他尋到柴榮的後代,而且找到傳國玉璽,他邀李宗勉裡應外合,一起將柴家的天下奪回來,師父說只有跟你一起去,李宗勉才會深信不疑,本來我還顧念同門之情,兩次放你一條生路,第一次在宿遷,我拒絕你的護送,其實是救你,可惜啊,我在哪裡遇到了紫怡,我要跟她共享太平,只有讓蒙古鐵騎攻入中土,滅了趙宋,天下才可以太平,第二次是在船上,但是水自流那老頭說得好,有你們在,他就放過我,有你南宮少游在,豈能有我叢培風出頭之日,而且你身上有我泰山大人滿門人命的債,我妻兒也拜入遮那法王門下,現在,你滿意沒有,讓你死得更明白一點,昨晚我為什麼說已死護你,你道那三個黑衣人是誰,其中一個就是慕容霏霏,她想我說出計劃,我差一點就上當,幸好她笑了出來,你應該死得不冤枉吧,自己心愛的女人笑聲都認不出,反而給我認出來了!「
突然宋婉兒一伸手,一把抓住叢培風胸前的氣海穴,「少游,你親手殺了他吧!」
叢培風驚得滿臉蒼白,南宮少游笑道:「剛才那位小乞丐就是小師妹,她在我們碗裡放了解藥,開始我還不知道你下毒,但我認得那人是霏霏,她往我們碗裡放了東西,我知道她肯定不會害我們,所以喝下去,喝了之後,我們內力是使不出來,肚子也有一點痛,想來是神醫程二叔的神技,不然你也不會全盤托出,昨晚的二人身材矮小的自然是程二叔,他不敢使出功夫,怕我認得,能一招在完結生掌中將我點倒的,世上自然只有傳是這套掌法的人,也就是他,就不知道另外一人是誰?」
「哈哈哈!」突然鄰桌一位醉伏桌面的人站起來,「丐幫張七見過宋大小姐,還有你這個不知好歹,有眼無珠的南宮少游!」說罷身形一晃已經飛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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