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少游用力的抱著宋婉兒哈哈大笑,他感到宋婉兒抱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緊,簡直是想抓破自己的背,歡喜之情不言而喻。
心中大為感動,一直以來自己都以她為姐姐般敬重,甚至依賴,想不到她對自己也如此的依賴,但玩心不改。
一下子將她抱起,用力的拋向天空,竟拋了三四丈高,驚得一眾蒙古人一片哇然,當她下落時,輕輕接住,又向上一拋,如此三次,才將她輕輕放在地上。
圍觀的蒙古人恨不得多長一對手掌,因為只有兩隻手,拍出來的掌聲都不足以表達心中的驚嘆。
南宮少游拉著宋婉兒的手,坐在河邊,聽她細訴著離別之情,聽到她跟耶律楚材覲見窩闊台時,期間三歷生死,說得如此平淡如水,忍不住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心中對這位姐姐又多了一份憐惜。
聽得幽冥教主捉拿異獸,阿必達沙漠送行,再遇到薛泠善,不禁微微笑。
「其實薛泠善也是可憐,她一家老小的性命,我是擺脫不了干係,她沒了家人,只能依靠叢培風,可惜叢郎卻是風流之人,兩人都是無可厚非的,但偏偏結為夫妻,以後恐怕多有掙拗。」
待聽到遮那法王的異相,連忙仔細詢問,後來更是長嘆一聲,眉頭緊鎖。
最後聽到宋婉兒差點做了牧民的媳婦,又在對面做了幾天的雜役,又是好笑又是憐惜,
「傻姐姐,你我就相隔一條河,我就在這邊享受貴賓的待遇,你卻在那邊受苦。」
「不,一點也不苦,他們對我很好,給我吃的,又給地方我睡,將他們的衣服遺失了也不讓我賠償,我想做得十天半月,再問他們拿一些乾糧,就可以去陰山找你啦。」
南宮少游正想罵她傻,自己這麼好的武功,伸手便可取物,哪裡用如此,但轉念一想,世間還有如此單純的少女,豈不更好,如果在師父和我的庇護下,她到年老時還是這般無爭鬥,無怨恨該是多好。
南宮少游也將自己到陰山找她的事一一道來。
那天,他知道宋婉兒並不在陰山,立刻拜託包希仁護送寇青回洛陽,寇青十分感激,包希仁卻不以為然,即使不用你這小子拜託,我自然該當護送侄女回去。
南宮少游也知道這包希仁雖則武功高強一身正氣,卻是個渾人,也不跟他糾纏,心想若然宋婉兒並非落在幽冥教主手中,定然回來陰山找自己,陰山山脈十分曲折,需在這尋她幾天,再到哈爾和林。
於是他在陰山下來回奔走,運起神功四處呼喊,過得三天,來回千里都尋過,可以肯定宋婉兒沒有來陰山,才沿著迴路,慢慢行走,生怕在路途錯過了。
這天來到這一河兩岸分布的部落,知道這部落是哈爾和林到陰山之間必經之路,而且部落喜好四處打獵,也正好打聽消息,於是在這住了幾天。
他武功高強,打獵甚是得力,深得族民喜愛,這天晚上還跟獵人一起出去,打了一頭黑熊,分了一半給對岸同族兄弟。
第二日聽說對岸有一位女獵手,竟然也打了一頭黑熊,馬上跑出來看個究竟,原來那女獵手就是自己連日尋找的宋婉兒。
二人各自訴說了離別的情形,都是十分驚異對方的經歷,若非兩人自小無話不談,換作旁人敘述,起碼南宮少游是不會相信,至少保留幾分。
宋婉兒馬上將自己看到幽冥教主陰陽內勁交替,陽掌內斂的功夫再詳細描述,然後道:
「少游,一人修為畢竟是有盡頭的,而且要同時將純陽真氣和至寒真氣集於一身,更是難得,普天之下可能只有蔣子文一人,但他也只能一心運用一種真氣,而另外一種卻是要出其不意,一擊而無後著。」
「我明白你的意思」南宮少游大喜道,「我修煉的是寒冰真氣,你修煉的是元天神功,一陰一陽,而且一男一女,正好跟蔣子文武功原理一樣,打鬥時,對手先入為主,會覺得你使用的是純陰內力,而我使用的是純陽內力,而且我們兩人使用,可以延綿不絕,不像他只能一招而已。」
「不錯,我就是這樣想。」
「這裡面有一個難題,蔣子文這套武功厲害之處就是令對手以為他使用的是純陰真氣時,卻暗藏純陽內力,我們一出手馬上就讓對手知道各自武功家數,內力修為,如果我們出掌時可以互相配合,我的寒冰真氣將你的元天真氣抵消,這抵消不是說化解,而是互相作用下,令對手不知到底誰使用的是何種真力。」
兩人內心十分興奮,覺得眼界大開,仿佛登上高山,看到另一層境界,只是兩人資歷尚欠,雖然看到武學的頂峰,無奈限於資質,無法達到。
幾個蒙古人來到河邊邀請他們去吃熊肉,他們才知道兩人竟然探討了兩個多時辰,卻一無所獲,南宮少游十分失望,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看到了武學的巔峰,蔣子文達到這種境界用了三十多年,而修煉又花了十多年,豈是兩三個時辰可以達到。
「少游,不要失望,只要回到天山,請教爸爸,他自然可以將我們的想法融匯貫通」
南宮少游想想也是,立刻哈哈大笑,心中大罵自己「蔣子文的武學修為幾乎可以跟師父相提並論,你南宮少游只不過是一個初窺門道的小子,竟然想跟幾位大宗師相提並論,實在可笑!」
河畔兩旁點起了篝火,一隻黑熊分作兩份,本是同族部落,隔著河流高歌著遙遙和應。
在部落長老的帶領下,青年男女先跳起了舞蹈,宋婉兒猶如驚弓之鳥,立刻拉著南宮少游的手隨著眾人跳了起來,南宮少游笑道:
「姐姐,你何時學會了蒙古舞蹈,這本來是歡愉之事,何故一臉驚惶?」
「你不知道,蒙古人很奇怪,上次那牧民邀我共舞,就是向我提親,我糊裡糊塗的差點要嫁給他,幸好最後可以逃離」
「咦?那你現在邀我共舞,卻是何意?難不成也向我提親?」
宋婉兒笑彎了腰,火光月影下,十分嬌俏可人,南宮少游也為之一盪。
這兩月余為了宋婉兒擔憂不已,終於放下心頭大石,這晚他喝了許多酒,美美的睡上一覺,醒來時已是巳時時分,聽得帳外小孩的喧鬧聲。
走出蒙古包時,看到宋婉兒和幾名**歲的小孩正在放風箏,幾名頑童的風箏已經高高在天,而宋婉兒拿著風箏傻傻的笑著。
「真笨,風箏也不懂放!」
「我小時候沒玩過,你教我。」
南宮少游一聽,心中不禁一酸,宋婉兒自小經受寒毒,確實沒玩過兒童的玩意,隨即微微一笑,
「好,讓我教你,你要拿著風箏,逆著風奔跑,再慢慢放開線條」
「要逆風嗎?」
「對,要逆風才可以將風箏托起來」
宋婉兒嘗試了兩次,突然大聲歡呼,她的風箏徐徐升了上天空,她一手拉著風箏,一手拖著南宮少游的手,高興的跳著。
幾名小孩,也跟著她在跳,南宮少游從來沒看到過她如此狀態,與她端莊的容貌大大相勃,可能這才是她的真性情。
「傻瓜,別只顧著笑,你要輕輕向下拉一下線,然後再放一點,這樣才會放得更高」
「知道啦」宋婉兒仿佛小孩聽到大人教導一般。
風箏越放越高,突現,線斷了,「怎麼辦?怎麼辦?」
看著她如同孩童般著急,南宮少游微笑著安慰道:「放心,小傻瓜,沒了反作用力,風箏很快就會掉下來的,到時再去撿回來。」
「我才不是小傻瓜」宋婉兒嗔道,十分嬌媚。
「不是小傻瓜就是大傻瓜。」南宮少游若有所思的敷衍道。
幾名頑童將自己的風箏收了回來,叫嚷著向著河流上游跑去。
「他們要去哪裡玩?」宋婉兒一連問了兩次,南宮少游才反應過來。
「哦,他們要到那邊抓魚。」
「抓魚?好,我們也去」宋婉兒拉著他的手飛奔而去。
正直初春,河流的上游是淺水,很多逆流而上的鮭魚在淺水裡掙扎跳躍,小孩抓到魚兒馬上用衣服包著,放到河岸,又繼續跳下去,宋婉兒學著頑童,也把抓到的魚用衣服包著,運回岸邊,把長袍都弄濕了,但一點也不介意,玩得十分高興。
而一向喜愛熱鬧的南宮少游卻坐在岸邊,看著流水流過河中突起的石頭,然後又匯合在一起,入了神,突然他歡呼一聲,飛奔回蒙古包。
宋婉兒也懶得理他,她知道這個師弟經常會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旁人只需要不管他就可以了。
抓完魚,回到蒙古包,南宮少游用手托著腮,盤膝坐著,過了一會兒又躺在地上,一會兒又手舞腳蹈,宋婉兒笑了笑,自顧自的換了乾爽的衣服,出去匯合一眾頑童在外面烤魚。
夜幕降臨,月亮越升越高,頑童回去睡覺了,年長的人也走了,剩下的青年男女也慢慢散去,宋婉兒舒暢的呼吸著寧靜的空氣,愜意的躺在草地上。
突然寂靜的夜空傳出一陣愉快爽朗的笑聲,在這沉夜,卻顯得十分突兀,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被南宮少游一把拉了起來
「哈哈,我明白啦,我終於明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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