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好奇,但是如果不想說的話,那就算了。」
謝凝一直在觀察酒鬼大師與胡博士的互動,而且一直沒出聲。
像這麼一個怪老頭,簡直礙眼到了極點,絕不可能逃過謝凝的眼睛。
「那傢伙是……是愛心剪刀的領隊,我也只在資料上看到了名字。」
酒鬼大師嘆了口氣,這種事情沒必要隱瞞。
「什麼,這種大人物都來偷看咱們的比賽了。」
從凌戚口中說出的「大人物」三個字帶有明顯的貶義。
「我倒覺得是來看對面的。」
謝凝立刻反駁道。
「也是啊……」
凌戚張了張嘴,勉強同意了謝凝的看法,范鈴雨面對一號的冰河束手無措,沙業雖然勉勉強強拿了一場勝利,但是差點搭上一條性命,仇無衣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拼命反擊才博得了一線勝機,結果還被中途打斷,怎麼看都贏得不太痛快。
「咦。小程程人呢。」
酒鬼大師這才發現程鐵軒消失了,立刻令他聯想起之前的綁架案件,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取情報了。」
謝凝的回答簡單利索,完全沒有擔心的意思。
「他可真是……」
一時間,酒鬼大師語塞,無論是對我行我素的程鐵軒,還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謝凝,這兩個人某種意義上真的相當合適。
歸去的動力車上,仇無衣一路無話。
即使聽到了最終宣布自己的隊伍勝利的聲音,心中也沒有多少喜悅。
太難看了,這種勝利。
就算是革新者是為了擔心二號受傷而停止戰鬥,當時的二號也的確難以避開這一擊,但仇無衣依然沒有任何勝利的實感。
其實更不滿意的是場內的觀眾,二號無形的戰鬥看起來太不過癮,什麼都沒看見就結束了,好在第一場的大冰河與第二場的烈火彩虹多少緩解了些不滿的情緒,至於殺人什麼的,今天看的太多,實在是不想看了。
就此之後,啟明星的風評陷入了一個撲朔迷離的境界,有人認為潛力很大,也有認為不值一提,兩種截然相反的論點誰都無法說服誰,也意外地收穫了不少的評論。
仇無衣又想到上了另一輛車的二號,這是她主動提出的,顯然是為了故意遠離自己。
二號的身份已經沒有懸念了,可是在這段時間之內,悠悠究竟遭遇了什麼事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切都是不解之謎。
她自己不願意說明,也不能一味的追問。
各種各樣的問題令仇無衣頭疼不已,不過很快處沒有頭疼的機會了,出口就在眼前。
眼睛習慣了黑暗之後,會有短短的一瞬不習慣光明。
當仇無衣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連連揮手的酒鬼大師,嘴裡叼著什麼東西跑過來的范鈴雨,抱著雙臂作冷酷狀的凌戚,還有不知經歷了什麼樣的大戰而變得有點頹廢的沙業,最後是沒有任何表現的學姐謝凝。
身邊的朋友們就在這裡,仇無衣清楚得很,他們不僅是為了榮譽,更是為了自己爭奪那一根弦形的全新衣骨。
無論如何都不能輸。
仇無衣捏緊拳頭,一步步走向熱鬧的人群。
等等……
「老大呢,」
好不容易意識到自己忽視了什麼,仇無衣瞬間斂起了臉上的微笑。
「老大……」
「老大去拿情報了。」
未等范鈴雨回答,程鐵軒從一顆歪歪扭扭的樹後鑽了出來。
「戰況。」
看著程鐵軒那張沒什麼活氣的臉,程鐵軒反而更加擔心。
其他人也一併圍了過來,這裡是賽場,所有的人力物力都用在向鬥技場傳遞信息上,所以很難在第一時間知曉上午的戰況。
「陸兄敗了,他們的隊伍……包括替補在內,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而且據說身負重傷,必須在醫院治療。」
程鐵軒一推眼鏡,沉重地說道。
「血跡……」
沙業緊咬的牙縫中擠出了那個隊伍的名字。
名字上同為天武堂,實際上卻是關押各種惡人的罪人之塔,他們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在意料之外,所以當知道陸北斗與他們相遇的時候,也只能在心中悄悄祝福陸北斗能夠勝利復仇。
「你確認是在醫院。」
酒鬼大師中途插入了一句,這句話也提醒了仇無衣。
天衣是能夠自我恢復的,但若是肢體斷裂,粉碎性骨折,內臟損壞乃至缺失等難以迅速回復,而又不能致命的傷,有時候也要動用醫院中專門治療用的醫師進行一些手術,自然,醫師們也是身穿天衣的醫師。
所以「進了醫院」這幾個字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大叔,回去後我和老大去看看陸兄,你們大家先回去休息,我們倆也去去就回。」
仇無衣看到了程鐵軒悄悄使的眼色,立刻對眾人說道。
「我看可以,就我們倆去夠了。」
程鐵軒立刻在一旁附和道。
沒有反對的意見,上車之後,這個話題就暫時轉變成了對血跡的聲討,以及對將來戰鬥的展望,其中包括希望酒鬼大師抽籤的手氣好一些等等。
回到了聖子城,就像一開始說明的那樣,仇無衣與程鐵軒走上了一條不同的路。
這條路,自然是通往醫院,也稱之為醫療所的路。
「老大,你想說什麼。」
等周圍已經沒有熟人,仇無衣這才小聲問道。
「上午的比賽血跡只出了隊長一個人,一個人挑了陸兄他們整個隊伍。」
程鐵軒無力地嘆了一聲。
「這消息早晚會傳出去,就算不告訴他們也瞞不住。」
仇無衣說道,他覺得程鐵軒沒必要保密,就算是考慮到士氣問題,紙豈能包的住火。
「然而他在找我。」
「啥。」
聽到程鐵軒有氣無力地聲音,仇無衣一時間還沒明白他的意思,突然愣住了,兩腳也忽然停在了路上。
「血跡的隊長,正在找我。」
程鐵軒很不情願地重複了一遍。
任何人遭遇到這種事恐怕都會極不情願。
「是嗎……那走吧。」
仇無衣如同看猩猩一般看著程鐵軒,腦子轉了一轉,反而釋然,重新邁起了步子。
「呼……我還以為你要趕我回去。」
程鐵軒也緊跟了上去。
「既然那種人敢直接放出話來說找你,我估計不會有太大的事。」
仇無衣加快了腳步,就算沒有大事,能不遇到還是最好。
原因很簡單,血跡那伙人可沒一個善良之輩,他們要是真想對程鐵軒有什麼不利,肯定不會堂堂正正地放出話才對。
至於那邊的隊長和程鐵軒之間有什麼關係,仇無衣並不太想思考太多。
醫院的路程不算遠,在一樓問清楚詳細並登記之後,兩個人很容易找到了陸北斗的房間。
在找到陸北斗之前,仇無衣曾經思考過各式各樣安慰他的話,甚至已經做好了更加嚴苛的心理準備。
不過推開病房門之後,看到的卻是陸北斗鎮定地端坐在床榻上的模樣。
他的雙臂都包著一層繃帶,病房裡隱隱有些血腥氣,被繃帶包裹的地方應該是手臂斷掉的地方。
斷了手的話,其實把傷口對準,按起來,就能慢慢恢復,不過陸北斗斷的是雙臂,難怪要被送到醫院了。
「是你們啊。」
陸北斗無愧是武術家出身,先一步察覺了二人的存在。
「陸兄……」
仇無衣看到陸北斗那爽朗的模樣,反而忘掉了該怎麼安慰他,剛才準備的話好像沒有一句用得上。
「陸兄,傷勢如何。」
程鐵軒笑著一拉仇無衣,兩人一起走進了病房,來到陸北斗床前。
「還好,至少我還活著。」
陸北斗的聲音有些低沉,但絕不是悲傷與痛恨。
「陸兄,人生還長,總有波折,不要太在意了。」
仇無衣也隨之安慰道。
「不,其實我並不後悔,至少今天的戰鬥中是這樣。」
陸北斗卻搖了搖頭,雖難掩臉上的沉痛,但還是勉強地笑了一笑。
「今天。」
程鐵軒扭頭看了一眼仇無衣,兩人的眼神是同樣的疑惑,但更讓人疑惑的是「不後悔」這幾個字。
「今天和我們對戰的是血跡隊長東方晚,他已經拿出最大的誠意了,以一己之力面對我們的討伐之戰,我們輸了,是因為技不如人,既然在堂堂正正的戰鬥中輸掉,就沒有資格去怨恨別人,我痊癒之後也要加倍修行了,絕不會浪費他們的犧牲……」
陸北斗的眼角晶瑩閃爍,滾落一滴男兒熱淚。
「東方晚……血跡的領隊是這樣一個人麼。」
仇無衣反覆在心中咀嚼著這個名字,按照以往的印象,這些惡人肯定是一群什麼卑鄙手段都能使用的下劣之輩,可是今天的戰鬥中他不僅重創陸北斗,更將他的同伴全部殺光,可是到最後卻反而獲得了陸北斗的尊敬。
這個人絕不簡單,至少不是個憑著武力橫行的莽夫,可這樣的人為什麼特地尋找程鐵軒。這裡面到底有沒有其他的陰謀。
得知了東方晚的一些狀況之後,仇無衣心中的疑惑不僅沒有沖淡,反而變得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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