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 第656章 空間切斷

    一系列的實驗，推理，將能夠計算到的全部計算過一遍之後，雖然大部分數據都傾向於讓人無法安心的方面，以現在的水準，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相當不錯了。

    與天衣聖門爭分奪秒的賽跑現在還沒有分出勝負，仇無衣從一開始就不覺得自己這邊的時間有滿打滿算的一個月，在第四個星期剛剛到來的時候，所有當事人展開了一場會議。

    會議到場的人數很多，討論的話題卻極為簡單，而且在幾分鐘之間就結束了。

    因為大家的意願都是完全一致的，仇無衣才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在一切都無法確定的狀況下，做出這個選擇，只是一個單純的冒險。

    在所有可知的坐標之中，能量變化最為劇烈的坐標成為了首選懷疑對象。

    無論藉助肉眼還是一般感知氣息的方法都不可能察覺這片區域的異狀，即使是現在，這一帶最大的疑點也只不過是能量擴散的痕跡而已，短短几個星期之間，隱藏在此處的某種東西已經極大地干擾到了空間的穩定，本來就相當龐大的外側區域入口而今也已經擴散到了三倍大小。

    即使在決定出擊的這段時間當中，這個入口依然在不斷擴大。

    至於為什麼會產生這種現象，暫時還是眾說紛紜，沒有特別可靠的定論，即使是從天衣聖門前來的大師也不曾有過強行開拓外側區域的經驗。

    經過一系列完善的準備之後，凌戚的浮游都市早在數日之前出動，其他人則搭乘圓盤飛行器趕到了預定的坐標。

    坐標的位置是過去的烈國，在烈國北的沙漠地帶當中，一般的烈國人都以這片沙漠為榮，認為自己的祖先發源於此，也是烈國最古老的貴族所居住的地方。

    大崩潰之後，現在的烈國已經一片荒蕪，即使是曾經居住過數十萬人口的大都市，看起來早已和沙漠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比天然的沙漠還要衰敗，荒涼。

    仇無衣雖然是烈國人，卻意外地沒有什麼歸屬感，尤其是這些守著沙漠的貴族更讓他厭惡，明明沙漠裡什麼都沒有，卻非得擺出高貴的架子，大費周折從外面運輸資源，勞民傷財。

    但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的東西了。

    「確定了，就在正下方。」

    操縱圓盤的三號找到了正確的位置，這些日子，她借著自己的知識對圓盤進行了些許改造，使操縱圓盤的系統能夠共享一部分至上者運送而來的信息，如此一來通訊就方便很多。

    遠程通訊的科技至今仍然沒有出現在大陸之上，也是一件相當遺憾的事情。

    被沙塵遮蓋的廣闊沙漠只能看到寥寥幾個沙丘，除此之外幾乎是平坦的，這也是烈國沙漠的特徵之一，所以才會讓一些閒著沒事的貴族在這裡寄生。

    圓盤無需太大的平坦區域降落，因為是直上直下，在仇無衣的請求之下，降落地點沒有與目標坐標重合，而是稍稍拉開了一段距離。

    這時，凌戚的浮游都市也隨後趕到，選取了較大的平地降下。

    浮游都市當中搭在了相當數量的人，屬於人誅門的全員幾乎都在這裡，總共七個分屬的隊伍當中強者如雲，還有來自修羅之國的新援軍，以三位修羅元將帶領，本來相當龐大的浮游都市竟然變得擁擠起來。

    既然這麼多強者，也就沒有人注意到少了一個郭勇。

    之所以帶來了這麼多人，目的自然是備戰。

    且不論能不能成功，架假設成功了，也沒有人知道究竟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果然來了。」

    沙業立在圓盤的窗口邊緣，向遠處眺望的時候看到了幾個黑點。

    「天衣聖門的飛船編隊，數量怎麼變得這麼多。」

    凌戚將自己視力上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臉上的表情卻不怎麼開心。

    辛辛苦苦努力了幾個月，有這麼一大群傢伙在背後等著撿果子，換誰誰都不開心。

    「這些人就是約定中派來的麼，」

    仇無衣大略數了一下，假如這些黑點都是飛船，那麼總數是五十艘，而且這些飛船似乎比上次見到的要大。

    「是的，在這邊成功開啟通道之前，飛船艦隊將一直在這個位置待機，只有當確認出現敵人的時候才會行動，我保證。」

    沙業離開了窗口，向外面走去。

    他下的保證，沒有人會質疑他本身。

    但值得質疑的則是這個飛船艦隊是否會遵循沙業的保證行事。

    這種狀況是完全可以預見的，顯然天衣聖門暫時落後了一步棋，身為盟友，出兵幫助戰鬥是理所當然的，於情於理都沒問題，然而他們的目的則完全不能大意。

    只能做一步算一步了，即使是天衣聖門，估計也不會再徹底消滅黑白之世前翻臉。

    本著這樣的自信，仇無衣最後一個離開了圓盤。

    「正好一百米，從這個方向向前，那裡就是外側區域的最邊緣。」

    東方新已經體貼地在地面上做出了標記，將幾個巨大的楔子釘入了沙地之中，指給眾人看。

    即使存在外側區域也不會對這邊的世界產生任何影響，所以看上去就是一片什麼都沒有的尋常沙漠。

    「哥，那邊已經列隊完畢了，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如論是出擊還是撤退，一分鐘足夠。」

    早已提前進入神化形態的范鈴雨自浮游都市停靠的一側掠空飛來，神化狀態會不斷消耗體力，當體力降到最低點就會暫時休眠，不過相應的，只要不消耗體力就能一直持續。

    「接下來就交給大師們了。」

    仇無衣點了點頭，終於下了最後的命令。

    「就知道大師大師，我呢，」

    窮奇王瞪了仇無衣一眼，現在的它處於巨獸形態，光是小腿就抵得上仇無衣的身高，其實這反而是它的正常形態，平時那個相對細小一些，大概有獅子大小的汪星人屬於縮小狀態。

    「你也是大師之一。」

    仇無衣笑道。

    「這還差不多，眼光不錯。」

    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窮奇王死狗一般趴在了沙子當中，任憑忙碌的大師們將一條條導線和管子接續在自己的身上，頭上。

    通過這些設施，窮奇王的力量將會化作打開通道的鑽頭，將頑固的外側空間撕裂。

    這件工具的正式名稱為空間切斷器，天衣聖門的命名方式。

    經過改造的空間切斷器依然是炮台的模樣，本體放置在一個厚重的支架上，這個支架固定在地面，因為釋放能量的時候也會產生後坐力。

    大師們的手法神乎其神，尤其是為首的藍謝特，一個人組裝的部分抵得上其餘所有人。

    不到十分鐘，仿佛比圓盤小不了多少的空間切斷器已經矗立在沙漠之中，但一直等到了夜間才開始啟動。能量開啟之後，空間切斷器表面上的指示燈紛紛亮起，在這黑夜當中顯得尤其絢麗。

    「操縱系統一切正常，能量供給正常。」

    負責最後操作的是三位大師中最冷靜的北青鳥，而這也是他專攻的知識之一，絕不會產生任何差錯。

    「能量連接系統正常，誤差處於預測範圍之內。」

    東方新負責的是空間切斷器與窮奇王連接部分的整備，這是很重要的，連接於窮奇王身上的線和管子超過了千條，任何一條都不能失誤。

    仇無衣聽到了自己心臟的鼓動聲，知道自己在緊張。

    沒有人不緊張。

    身邊的范鈴雨手心當中已經滿是汗水，以她的實力，當汗水滲出的瞬間就可以用體內的氣將其蒸發，但她卻沒有這樣做，因為根本就沒意識到這些小事。

    所有人的視線都焦灼地聚集在空間切斷器之上，包括遠處懸停的飛船在內。

    接下來要做的，正是前人沒有做過的事情。

    「開始吧。」

    仇無衣乾澀的嗓音沙啞難聽，想要咽一口唾液濕潤一下，卻發現如火炙烤的口中連唾液都分泌不出來。

    「啟動。」

    藍謝特毫不動搖的臉也是緊張的證明，他平時不是那麼嚴肅的人。

    緊張歸緊張，身為大師等級的人物，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刻出現失誤的。

    「嗚……哼哼哼……真是罕見的感覺……」

    窮奇王壯碩的身軀突然猛地一震，口中響起痛苦卻興奮的低吟，全身鬃毛一根根豎了起來，而連接在它全身的導線和管子也在同一時間變得如同霓虹燈一般閃亮。

    仇無衣甚至聽到了能量被迅速抽取的聲音，窮奇王的身體在數秒之間迅速小了好幾圈，而在空間切斷器的炮口部分，一團深藍色的光芒開始瘋狂聚集。

    「不行了，已經過載，」

    東方新大聲喊道，導線和管子也有自己的承載極限，窮奇王體內被吸收的能量通過它們傳導到空間切斷器當中，在這個過程中，每一根導線都在迅速加溫，很快就到了損壞的邊緣。

    「發射，」

    北青鳥的嗓音由於過度興奮而變得尖刻嘶啞，左手仿佛用盡全力一般拉下了最後的操縱杆。

    空間切斷器的炮口部分已經開始慢慢融化，在爆炸之前的瞬間，強烈的能量噴向一無所有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