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 第759章 始源進化

    一陣陣響亮又誇張的鼓聲自只屬於程鐵軒一人的華麗舞台之上響起，覆蓋在所有人的頭頂。

    風格詭異的程鐵軒已經忘乎所以，忘記了這裡是戰場，更忘記了戰場上還有自己的朋友。

    力量。

    今生今世根本不曾體驗過的強大力量充斥在他的心中，並瘋狂地釋放在蟲形怪人們的身上。

    他卻不知這正是相由心生，接受了原初物質的力量之後，心中的狂喜正化作了這一身不論不類的天衣模樣。

    一半宛如惡魔，另一半又如同天使，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在程鐵軒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哈哈哈哈，爽，」

    眼睛看不到半個觀眾在揮手致意，程鐵軒卻已經自己麻痹了自己，在混亂的意識當中，他看到數萬狂熱的追隨者一同伸出雙手搖晃著，比出惡魔之角的形狀，大聲吶喊。

    「你還好吧，你呢，」

    范鈴雨看了凌戚一眼，又看了看好像還在沉默的羅力，這兩個人倒是沒有程鐵軒那麼瘋狂。

    「老大他高興就好，我沒事。」

    凌戚連忙像不認識程鐵軒一樣轉過了頭，心中還是覺得十分丟臉。

    「無妨，可以現在就戰鬥。」

    羅力的話明顯多了起來，冷靜地注視著天災肆虐的戰場。

    天災自然是程鐵軒所召喚出的大量隕石，夾著烈火的隕石每一顆都比大炮的轟擊強大百倍，一旦落地，理論上地面連同被隕石砸中的蟲形怪物盡數在強烈的爆炸聲中化為飛灰，而地面又不是尋常地面，所以不會留下砸出的凹痕，所以被摧毀的只有怪物軍團而已。

    若只有一顆兩顆還好，隨著程鐵軒的鼓聲而召喚出的隕石足有上百枚，密密麻麻的轟擊之下，蟲形怪物的陣型早就變得千瘡百孔，被轟殺的敵人更是不計其數。

    到現在為止，程鐵軒的情緒絲毫沒有減弱，隕石下落的數量也同樣沒有減弱，萬幸，程鐵軒沒有把三人胡亂當做敵人。

    「咦，可以嗎，別被老大誤傷。」

    范鈴雨將手掌遮擋在眉毛邊緣當成涼棚望了一眼，隕石的勢頭依然如故。

    「隕石追不上我的速度。」

    羅力輕描淡寫地說道。

    「有意思，這句話我可不能當做沒聽到，比試一下如何，」

    凌戚突然被羅力的解釋激起了莫名的鬥志，興致勃勃地一步踏上前來。

    「好。」

    羅力心中戰意正濃，乾脆地答應了凌戚的要求，肌肉十足的腰部一彎，兩隻手也順勢撐在了地上，正是野獸的四足姿態。

    「哦，真的要變成動物呀，你先來。」

    凌戚對羅力的變化頓時大有興趣，向他擺了擺手。

    「獸原……之帝，」

    已經化作野獸般的犬齒令羅力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自全身上下暴涌而出的紡命之線沖得凌戚和范鈴雨向後不住退去，以讚嘆的眼神注視著這個化為獸形的人。

    砰。。

    一隻湛藍色的前爪自紡命之線的重重包圍之中踏出，已經預示著即將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絕不是一匹尋常的獸類。

    沒有角質，沒有絨毛，甚至沒有皮膚和肌肉，完全由金屬組成的獸爪外形活靈活現，但這絕不是世間所存在的任何獸類的姿態。

    「戰鬥……要戰鬥，勝利，」

    含糊不清的聲音已經近似野獸的咆哮，最後一根紡命之線收於羅力的體內，立於原地的早已不再是人，而是一匹比巨象還高的金屬獅子。

    稜角分明的金屬部件組成了獅子的本體，探照燈一般的雙目散發出不可一世的傲氣與光芒，就連鬃毛也是一扇扇巧妙交疊起來的金屬板。

    名為獸原之帝的天衣也和程鐵軒的末日舞台一樣，踏入了始源天衣的範圍。

    假設，假設這匹獅子依舊是羅力，那麼羅力終於放棄了片刻不離身的盾牌，在它的背後背負著一柄足足與身體長度相同的巨型單刃長刀，分為三截摺疊了起來。

    渴望著以戰鬥洗雪前恥，羅力的四足一同微微蹲下，猛地一竄，沖入了敵陣之中。

    蟲形怪物早就沒有了什麼「陣型」，僅有一片散亂而已，沖在最前的只有數百個零零散散的怪物，片刻之間，羅力就與它們中途相遇。

    「竟然讓我辜負了主公的期待，」

    天衣之下，羅力更加熟悉的反而是四足奔跑的狀態，一見那蟲形怪物的醜陋模樣，心中的怒火就越燒越高。

    他可不是什麼冷靜的人，雖然表面上很可能給人這樣一種印象，能夠甘心將自己化身為獸的人，內心當中自然也有一股野獸的本性。

    蟲形怪物們很快就發現了羅力，也立即將羅力當做了第一個攻擊的目標，四五十個巨大的怪物伸開銳利的前肢，一擁而上。

    嚓。。

    第一隻怪物剛剛展開前肢，近在咫尺的羅力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令怪物的攻擊扑了一空。

    既然沒有命中，接下來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轉身。

    假如蟲形怪物有足夠的智商，接下來眼中所見的東西一定會打消掉它全部的戰力。

    羅力根本沒有理睬這些「前鋒」而是直接沖入了後方怪物的本陣，而且同時頂著從天而降的隕石雨。

    迅速得只剩下影子的羅力如一陣利刃化作的旋風，於怪物最密集的地方猛地一閃而過，身形已然出現在更遠的位置。

    然而這裡正有一枚特別巨大的隕石落了下來，即使在隕石雨當中也是極其罕見的，或許連程鐵軒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枚隕石會這樣大，而且目標正是羅力的獅頭。

    「哼，」

    羅力淡淡一笑，回身化為一道灰影，輕輕從空隙之中躍到了隕石的頂端，借著力量向前猛地一彈，再度消失在蟲形怪物的群體之中。

    轟。。

    待羅力早已遠去，特別巨大的隕石才慢悠悠地落在了地上，不過這一擊卻沒什麼戰果。

    因為附近的蟲形怪物早已變得殘缺不全，連尋出半扇還算完整的屍體都難上加難。

    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羅力藉助背後大刀的和自身利爪的威力瞬間就能將數百怪物分屍。

    隕石依舊不住下落，密集程度堪稱為「雨」，自然觸碰不到羅力分毫。

    「忍不住了，我的強襲黑鷹可一點都不比他差，」

    一心想著屠殺怪物，凌戚終於不再觀戰，怒喝一聲躍向高空，霎時間化作一個細小的光點。

    范鈴雨抬頭望去，光點在瞳孔中迅速變大，而漸漸浮現出來的輪廓卻與人類相差頗大，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凌戚會突然有一種莫名的不服。

    凌戚天衣的外形已然是一隻鋼鐵巨鷹。

    伸開雙翼，幾乎比載人用的圓盤還要龐大，一簇簇尖銳的鋼羽遍布全身，最為威武的則是寒光閃爍的鳥喙，只需輕輕一扯，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大山啄成兩半。

    強襲黑鷹的戰場是天空，遙遠的天空，也是隕石下落最為密集的地方，不僅密集，而且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預兆，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憑空出現危險的隕石。

    以強襲黑鷹的硬度，直接吃上幾百發隕石也不至於受傷，但這與凌戚的傲氣全然不符。

    身形比獸原之帝更要龐大的黑鷹於無數隕石的空隙之中來回穿梭，眨眼之間已化作一道盤旋於蒼天的影子，隕石雖多，卻只能自黑鷹的雙翼之間毫無作用地掠過而已。

    很快凌戚就注意到了一大團蟲形怪物的集群，這在現在的戰場上已經不太多見，顯然是一個絕佳的獵物，正好羅力又不在附近。

    於是凌戚收起了展開的雙翼，緊緊貼著兩枚隕石，以近乎相同的速度俯衝向怪物的集群。

    「嘶，」

    怪物們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紛紛抬起頭來。

    它們的複眼當中所看到的是數百枚導彈一同噴射的華麗映像。

    搭載於強襲黑鷹雙翼之下的導彈發射艙擁有無盡的裝彈量，一次發射的數量為999發，亦能夠不受限制的連續發射，近千枚導彈各自拖著軌跡不同的白煙充斥在空間當中，僅僅有半數落入了蟲形怪物的群體之中，其餘的則十分奢侈地飛向四面八方。

    緊接著到來的就是第二波轟炸，數量雖然沒有增加，但導彈的密集數量顯然有所不同，剛才只是凌戚嘗試著使出自己沒用過的導彈齊射，這一次才算真正掌握。

    在發射導彈雨的過程中，強襲黑鷹始終是不停運動的，沒有片刻的停息，但這也使得程鐵軒無用的隕石越來越多。

    速度雖然稍遜於獸原之帝一籌，但憑藉著優秀的空中迴旋能力與密集的導彈，凌戚一時之間占盡上風。

    不過到了現在，兩人早已忘記了爭強好勝的初衷，眼中只剩下可憎的敵人，以及將它們全部殲滅的意願。

    「我也該出手了，哥，謝謝你的力量。」

    范鈴雨將雙手合於胸口，仿佛能夠確定仇無衣肯定能夠聽到一般，閉上了雙眼。

    沖天而起的激烈光芒瞬間令羅力，凌戚，乃至半瘋狂的程鐵軒一時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同時向那忽然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投以了意義不同的視線。

    「龍魔轉生，」

    光芒的核心之中，范鈴雨握緊了被金色鎧甲所包裹的拳頭，雙肩之上的兩個透明球體當中隱隱浮現出龍形的虛影。

    緊接著浮現於光芒中的卻是三個昂首咆哮的龍頭，一條三首巨龍踏著鈍重的步子緩緩向前，龍背之上，端端正正地矗立著那古樸而厚重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