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什麼目的,」
心中估計已經沒什麼話可以談了,郭勇乾脆破罐破摔,厲聲喝問道。
萬不得已,一旦沒有任何路可以走,那就只能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得出這傢伙的追捕。
這危急之時,郭勇的腦子突然變得靈活了許多,轉念之間就打消了死意。
假如自己死了,這島上的程鐵軒與謝凝同樣難逃厄運,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看凌瓏的模樣,絕對不像能留下半個活口的樣子。
反正都是死,倒不如儘量套出些情報來,然後試試能不能殺出一條血路,畢竟周圍都是大海,而大海則是自己的主場,未必四面八方都是死路。
退一步說,就算逃不出去,結果也不會更糟糕不是。
於是郭勇心中最後那一點畏懼也消失了,這一冷靜下來不打緊,連頭腦帶思路都清醒了起來。
「大概和你們差不多吧,說起來,你們那邊的人手會不會有點太缺乏。竟然讓你這樣的人孤身一人做這件事。你該不是得罪了誰故意讓你來送死。」
凌瓏低頭看了一眼郭勇,越看越覺得好像比一般的雜兵強不了多少,這令她心中頗為生疑。
原定的計劃當中確實包括與震國實力的衝突,出發之前也計劃了若干應對方式,但不管怎麼說,眼前攔路的只有郭勇這一號人實在是有點怪。本來凌瓏對郭勇沒有任何興趣,現在卻突然有了一點交流的想法,而且在這幾艘飛船之上,現在正在醞釀著某一件大事,需要稍稍拖延一點時間。
「少廢話,怎麼可能……哼,我一個人又怎麼了,這是信賴你懂嗎,」
郭勇吼道一半,臉色突然微微一青,裝作呼吸斷句的模樣掩蓋了差點釀成的失誤,若不是腦袋動得快,剛才差一點就把真相交代出來了。
這時候,郭勇突然意識到對方恐怕不知道程鐵軒與謝凝的存在,假如他們知道,現在就不應該明知故問。
如此說來,是不是能暫時隱瞞這兩個人的存在。
就在郭勇思考之際,凌瓏卻突然中止了談話,與在身後出現的一名部下交談了幾句,連連點了點頭。
難道還是被發現了。
一瞬之間的轉折令郭勇的臉色再度變得難看起來。
「好吧,就算你是受到信賴的好了,時間有限,我還要去做另一件事,既然你好像有意阻擋我,那麼我就問你一句,離開我的眼前,或者和海水一起蒸發,你選擇哪個。」
凌瓏身上的殺意反而消散了,笑咪咪地低頭問道,就像一個大姐姐再讓年幼的兄弟姐妹選擇零食一般。
「我也有自己的自尊,絕對不能離開這裡,要做什麼,你請便吧。」
郭勇輕鬆地聳了聳肩,沒有正面回答凌瓏的問題。
在不為人知的時刻,郭勇已經將體內的細胞全部調動了起來,只要凌瓏一出手,自己就立刻化作水的形態逃走。
至於會不會與海水一起蒸發,那就聽天由命了,假如老天判了個死緩,能讓自己把消息帶給仇無衣兄弟,那這輩子也就沒什麼遺憾。
「是嗎,我知道這東西對你們而言也很重要,可惜,它必將屬於我們天衣聖門,而不是你們。」
凌瓏輕輕一揮手,隨之而來的卻不是飛船編隊的主炮轟擊。
這幾艘飛船竟然「拋棄」了凌瓏,自顧自地升上了高空,凌瓏的天衣有著優秀的飛行能力,所以能夠懸浮於半空。
「你要做什麼。」
郭勇雖然早已做好了跑路的準備,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卻令他看不懂。
「我在看後來的客人什麼時候能到,這也是你們事先安排好的計劃吧。讓你一個人當誘餌,然後真正的部隊藏在一旁,可惜,有點老套。」
凌瓏眺望著遠方飛駛而來的黑色生物,冷冷地哼道。
「啥。」
完全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完全把郭勇搞糊塗了,頭大如斗地回身一看,那邊還真有個奇怪的東西正在接近。
至於說那究竟是什麼……只能說是「奇怪的東西」。
近似生物的半球狀物體在海面上快速衝刺,這種形狀絕對不符合造船的道理,別說航海了,可能連前進都會有問題。
然而這東西卻是就在前進,而且比郭勇所見過的任何船隻都要快。
雖然不太清楚這究竟是何方神聖,更奇怪的是這東西好像有一個腦袋,小小的腦袋頂在細長的脖頸上,郭勇隱隱約約想起好像小時候曾經在畫本上見過,應該叫做……恐龍吧。
不,毫無疑問就是恐龍,只是完全不清楚為什麼恐龍會出現在這裡。
「哼,背叛者麼。」
凌瓏的口氣卻明顯的帶有敵意,至少她比郭勇更熟知這「恐龍」的來路。
「人。」
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的現狀,郭勇眯細了眼睛眺望過去,的確有人站立在恐龍的後背上,而且還相當威風地抱著手臂,等等,這個人好像有印象……應該在什麼地方見過或者聽說過。
另一邊,凌瓏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還有郭勇這個人,顯然乘著恐龍到來的那個人更加吸引她的注意力……或者說仇恨。
那麼,要趁現在撤離嗎。
郭勇立刻否定了這個沒出息的主意,決定暫時觀望一下狀況。
恐龍很快接近了岸邊,真的是猶如傳說中的那種巨大生物一般,堪稱惟妙惟肖,而且登陸只是巨大肢體的活動證明了這是一頭擁有生命的東西。
「抱歉,這裡對我們而言相當重要,不能讓你為所欲為。」
無論經歷了多少春秋也依舊保持著少年模樣的謝嵐自恐龍的後背上一躍而下,斜眼看了看不遠處的郭勇,雖然大致知道這個人,不過也沒有太大的印象,於是就主動忽略了。
「閣下雖然並非我天衣聖門的背叛者,但身為百邪一族的最高統領,閣下的身份本來就是一種敵對的象徵。」
凌瓏已經將指尖擱置於隨身攜帶的武器之上,之所以她會將百邪一族視為敵人,原因自然是合作的破裂,而今,百邪一族已經隨著總帥遷徙到了程鐵軒的國家之中。
「那你可真是高抬我的價值了,實話和你說,我可不是什麼最高統領,只是活的時間長了點而已,我今天也不是為了和你爭執什麼而來的,我看就別搞得這麼緊張了吧。」
謝嵐嘿嘿一笑。連郭勇都看不出這笑容中到底藏著什麼。
按理說。郭勇覺得謝嵐應該是仇無衣派來幫自己的。可是他卻好像完全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就好像來春遊的一樣。
話雖這麼說。二者之間緊張的關係也一目了然。隨時打起來都不奇怪。
「沒有退讓的餘地。就這麼簡單。既然你們選擇了背叛。結果就一定是必然的。」
比起自己的目的。似乎凌瓏更加看重百邪一族背叛了天衣聖門的行為。儘管只是同盟破裂而已。若真要稱之為背叛。其實難免有些誇張了。
「百邪一族的統帥在此。與你們天衣聖門分道揚鑣也是我的決定。你不覺得找錯人了嗎。」
登上了陸地的恐龍身體側面忽然連連蠕動了好幾下。看似封閉的褶皺處卻打開了一扇不小的門。不過對於從門裡面擠出來的人來說。這個門實在是太小了。也使得來者的義正言辭顯得相當搞笑。
沒有五官。身材瘦長。手臂的位置只有數條長長的觸手。赫然正是百邪一族現今的統帥謝炎。同樣是謝凝的父親。
「可是在你開戰之前。有人要對你說一些話。」
緊接著從門中踏著優雅而輕盈的步子走出的是一個無法判斷年齡的幼年少女。身上胡亂沾染著幾朵明顯的血跡。更加顯眼的卻是太陽穴上緊緊鑲嵌著的螺絲釘。螺釘已經貫穿了大腦。從頭部的另一端穿了出去。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雖然是謝凝的母親,身體卻被改造成了足以媲美高級天衣的機械形態,在百邪一族之中這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既然連總帥大人都登場了,難道你們覺得有人能阻止我。」
凌瓏臉上的笑意漸濃,因為她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戰鬥理由,對於百邪一族的人,天衣聖門早已將其視之為必須除掉的對象。
「是嗎。難道我都沒法阻止你。」
第三個人從恐龍之中大步流星地走出,每一步都響亮得如同驚雷一般。
郭勇終於發現自己的下巴已經脫臼。
一個凌瓏已經完全沒法對付了,這從恐龍中走出的第三人,赤色的長髮,標誌性的眼罩,儼然是比凌瓏還要恐怖百倍的殺神。
可是百邪一族的眾人卻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老師……老師您為什麼會和背叛者在一起……」
凌瓏絕不是個口齒不利的人,可是當她看到自己的老師兼最為憧憬的強者楚劍姬與百邪一族的背叛者同時出現的時刻,沒法不懷疑自己的眼睛。
「盟約雖然已經結束,但只要沒有宣戰的文書,我就不允許你與任何人開戰,有意見嗎。」
楚劍姬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玲瓏面前,嚴厲地說道。
「沒有。」
這種狀況下,凌瓏早已無法提出任何反駁,只能乖乖接受。
「這是第一件事,還有第二件,那就是,,我們與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同一個,只不過距離間隔比較近而已,這是誤會。」
「啊。」
這下不僅是凌瓏,連郭勇都張大了嘴巴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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