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快醒醒,主人,快醒醒,有人來了……』
奎猛然睜開眼,正看見一隻白骨之足。想也沒想,一把抓過,甩手砸碎。
噝——
背後陰氣直射,奎回身一撩,手中獠牙將偷襲的骨矛擊飛。
「等等!」遠遠的,一個消瘦的人影從圍牆後伸出頭來。
「死靈法師?」奎活動著微微酸的手臂,垂下牙尖。
「咳咳!野蠻人,我不是敵人。」瘦高的青年高舉雙手,從圍牆後面走了出來。
「你想得到什麼?」奎向另一根獠牙走去。
死靈法師面色一僵,下意識的摸向別在腰間的白骨手杖。
舞了舞兩根獠牙,奎滿意的收入背包。
死靈法師環視一圈血腥殘破的戰場,順勢將手垂了下來。「呵呵,朋友,我叫斯諾德,來自南方沼澤,死靈法師。」
說著雙掌間騰起一團幽藍的鬼火。
奎輕輕點了點頭,「奎,野蠻人。」
死靈法師指著仿佛被巨獸啃過的廢墟驚呼道:「真不愧是最具力量的民族,這些都是你乾的?」
奎沒有說話,靜靜的直視著他的雙眼,用他一成不變的冷酷聲音重複著先前的話:「你想得到什麼?」
死靈法師又一次僵住笑容,「我聽到巨獸的怒吼,就順著血跡過來看看。現你躺在廢墟中間,於是就派了只骷髏前去查看。」法師無奈的攤開手,「如你所見,我的骷髏被你摔的粉碎。」
奎想了想,「原來是這樣,這些屍體都給你,希望能補償你的損失。」
「我感受不到它們的『存在』。」法師聳聳肩,「無法復生骷髏。」
『哈哈!紅魂都被我吞食,沒有靈魂,他根本不可能召喚骷髏!』器靈得意的笑道。
奎沒有說話,找到兩把扭曲的彎刀,左手握住刀柄,右手夾住刀刃,均勻力,將彎刀拉直。
死靈法師不禁又跳了跳眉毛。
「那好,我欠你一具屍體。」奎準備結束談話。
「呵呵,那我要一頭巨獸的屍體。」帶著一抹膚淺的笑容,亡靈巫師脫口而出。沒等奎反應,便急忙解釋:「哈哈!開個玩笑,雖然巨獸的屍體能召喚鮮血石魔,但我也不差……」
「巨獸的屍體,一言為定。」奎一錘定音。丟下野蠻人的承諾,奎收起雙刀,頭也不回的離開。
「等等,我想這個對你有幫助。」表情嚴肅起來的死靈法師,將一卷羊皮紙拋給奎。
「我在那邊的斷牆邊找到的,祝你好運。」得到承諾的死靈法師帶著一絲真誠送上臨別祝福。
奎點了點頭,動了動喉管,默默的離開。
「我去哪找你,夥計!」死靈法師衝著偉岸的背影遠遠的喊道。
「蘿格營地。」
「真是個冷酷的傢伙,好想要那兩根獠牙做成骨矛啊……呵呵!不過也不錯,石魔終於有著落啦……」死靈法師從背包內放出一具屍體,帶著新鮮出爐的骷髏戰士離開戰場。
奎全力奔跑,確定死靈法師沒有跟來,才減停了下來。
攤開手中貌似比羊皮柔軟很多的信卷,扎眼的鮮血文字隨即躍入眼帘。
『主人,這是一封信。』器靈是屍體火的靈魂碎片,保留了部分技藝,所以認得上面的文字。
『畢須博須寫給一個綽號「血肉碾盤」的土著領的求救信。嘖嘖!出手真闊綽,一萬金幣,十顆寶石,還有一千個鮮活的處*女。』
『寶石?』奎心中一動,『他想讓那個土著做什麼?』
『我看看……有了,攻破蘿格營地,毀掉傳送陣,殺光所有人。』
奎一聲冷哼,收拾心情,向地圖標註的邪惡洞穴走去。
或許是要進入雨季,最近雨天漸漸多了起來。別以為天上落下的雨滴潔淨無比,事實上卻是有毒的酸液。
如果沒有防護,輕者毀容,重者化為膿水。
饒是像奎這樣強壯的野蠻人,被雨水澆中,也會感覺渾身刺痛。好在他本身就是一等一的毒物,小小的酸雨還傷害不了他,不適感很快就消失了。
一些小型魔獸的骨架開始零星出現,奎很容易就從滿地釘刺中認出了它們——硬皮老鼠。
越靠近邪惡洞穴,魔鼠的骨骸就越多。繞過一個水塘,暗綠色的荒地頓時被皚皚白骨覆蓋。
竟然死了這麼多!
奎在群鼠的骨堆中現了一個比其它都巨大的骨骸。想著那日與鼠群戰鬥後的情景,奎不由心中一黯,死的是那隻鼠王吧。
視線所及,地圖標註的邪惡洞穴就遠遠的趴伏在一座丘陵之下。奎恍然大悟,難怪魔鼠全部戰死,原來是被惡魔奪走了自己的窩。
這樣一來,所有的疑團都解開了。
屍體火被奎轟殺,大部分血魂被奎吸收,一小部分靈魂本源鑽入地下遁走,一路逃到了這裡,於是占據鼠洞,暗自恢復實力。
畢須博須沒有找到屍體火,以為計劃失敗,這才親自領著部隊趕來,不想連口湯都沒喝著,大部隊就被奎燒成骨渣;光杆司令的他,好不容易趁亂逃出,本想躲在廢墟內好好算計一番,卻又被奎誤打誤撞的拍成黃瓜。
真是悲劇的可以。
抬頭看了眼烏雲密布的天空,奎拔出雙刀,向洞穴奔去。
『天然洞穴』手指上的微光戒指逼退黑暗,奎有了第一印象。
呼啦啦……
一群蝙蝠被亮光驚動,呼嘯著衝出洞穴。仿佛投了顆石子入水,藏身在黑幕下的群魔愈漸騷動起來。
魔鬼的囈語,野獸沉重的鼻息,還有殭屍無意識的咆哮,一一傳入奎的耳朵。
嗡——
光輪閃電般劈入黑暗,帶出一蓬黯淡的鮮血。
不久,一顆紅魂晃晃悠悠的向奎奔來,沿途照亮了無數張驚恐扭曲的鬼臉。
「哼!」奎緊握雙刀,飛身衝上!
冰冷的光弧不停切割著黑幕,響起一連串利刃入體,鬼哭狼嚎之聲。斷肢伴著血雨噴涌,準備伏擊冒失鬼的惡魔悉數倒斃在野蠻人的屠刀下。
紅魂從倒伏的屍體內浮起,仿佛一盞盞紅燈籠,照亮了漆黑的洞穴。
隨著被緩緩逼退的黑幕,凌亂的腳步聲很快遠去。
奎垂下滴血的刀刃,一聲冷笑,「鼠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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