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香軟玉在懷,赤羽搏的心卻有些矛盾,他比誰都清楚,面對亞若和宣月曉彤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一筆閣 www.yibige.com
亞若就像吸引飛蛾的燭火,即便粉身碎骨也想要靠近,而宣月曉彤,即便很美、很優秀,卻終究無法對自己產生那種無法自拔的吸引力。
雖然樣貌稚嫩,可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也經歷了幾段深刻的情感糾葛,赤羽搏對於男女之情的理解已經相當透徹。
男人和女人之間本就存在本能的吸引,可除此之外,物競天擇,每個人在選擇配偶時也有不同的標準,這或許也是天道的一種體現。
根據自身各方麵條件,選擇一個與自己在某些方面可以形成互補,某些方面能產生共鳴的人共度一生。
亞若就是那種非常符合自己審美的女人,這麼多年的相處,幾多生生死死,兩人之間也逐漸積累了足夠深厚的感情,面對她時,自己可以毫無保留的投入了所有情感,完全敞開心扉,不需要一絲一毫保留。
那種感覺,就像一把刀和精心為它打造的刀鞘,刀的鋒利絲毫傷害不了刀鞘,而刀鞘也絲毫不會損傷刀的鋒芒。
排在第二位的是某個小山村中的凡人女子寧兒。
因為誤會,也因為當時的處境和特殊的心境,赤羽搏對這個女子傾注了很多感情,甚至很想就那樣陪她走過一生。
可最終,誤會解開了,兩人之間的差距又太過懸殊,彼此根本無法完全融入對方的生活。
身為修者,赤羽搏不可能捨棄師父、朋友,也無法擺脫當時種種恩怨糾葛,一個不小心反而給寧兒帶來殺身之禍。
而寧兒,習慣了寧靜,習慣了與世無爭,也終究無法適應提心弔膽的生活。
這段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卻在赤羽搏心中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深刻烙印。
除此之外,在寧海城中認識了寧雨菲和海夢雲,對這兩個女子是欣賞和無法挽回的歉疚。
雖然假扮夫妻,可這兩名女子用她們短暫的生命綻放出最絢爛的花,美的令赤羽搏心痛。
還有鸞玉兒和鸞果兒姐妹,同樣容貌卻截然相反的性格,姐妹間深沉的愛令人感動。
對於鸞果兒,赤羽搏絲毫沒有男女之情,卻想如妹妹般呵護。
對於鸞玉兒,有憐惜、有同情,更有種抓心撓肝的痛。
她看起來那麼冷漠,卻為妹妹付出了那麼多,更為了幫助自己而委身於睿淵那個混蛋。
一想到她,額角的青筋就會突突亂跳,恨!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弱小!
哪怕豁出性命也想把她解救出來,想撫平她心中所有的傷,這種感情是如此強烈,卻又不是普通的男女之情。
至於宣月曉彤,她不像亞若那麼精明睿智,可很多事也瞞不過她。
不像寧兒那麼柔柔弱弱,可很多委屈她會選擇默默承受。
不像海夢雲那麼剛烈執著,可她有她的堅持,認準的事絕不輕易改變。
不像玉兒姐妹那麼楚楚可憐,卻也時不時讓人感到心疼。
從她身上仿佛能同時看到這幾個女子的影子,又有一種只屬於她的高傲與寧靜。
不管怎麼說,她很優秀,可自己還是無法接受她,莫名有種負罪感,卻又不知如何拒絕她,怕她的心傷上加傷。
只是片刻工夫,肩頭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看來這十年時間她心中積累的委屈確實不少。
赤羽搏有些拘謹的在她後背拍了拍,道:「我要謝謝你,也要說聲抱歉,這次的事並不是故意瞞你,只是怕你知道後無意間露出馬腳,也怕給你帶來危險。
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我也沒必要繼續瞞你了。」
宣月曉彤仍抱著他哭泣,聽他說話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不妥,強忍著淚鬆開手,也不敢看他,只低著頭看向一旁。
氣氛有些尷尬,作為一個姑娘,宣月曉彤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表明了心意,只要他表個態,自己便可以拋開一切,把全身心都給他。
可等了片刻,卻聽赤羽搏支支吾吾道:「曉彤,你是個好姑娘,人長得漂亮,又是難得一遇的天靈根資質。
我不是不想要你,可你也知道,我的心早已經給了亞若,又怎麼能再分給另一個人?
就是因為你太好,因為我欠你太多,所以,不想你因為我再受絲毫傷害。」
宣月曉彤聞聽此言,臉上那還未乾的淚痕又注入兩道清流,心中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
痛!原來傷心也是一種刻骨的痛!
赤羽搏仍自顧自說著:「無論什麼時候,如果你有什麼危險或者困難,就算豁出我這條命也會幫你,可是……」
「別再說了!」宣月曉彤聲音不大,卻帶了種壓抑。
然後,她起身離開,行至門口腳步一停,囁嚅道:「我們是朋友,是吧?很好的那種,就像你和金虎他們?」
聲音微微顫抖。此時此刻,她竟有些害怕,怕走出門口,這個人就將永遠從自己生命中消失。
已經在自己心中存在了十多年,高大魁梧也好,矮小稚嫩也罷,自己的心早已經裝滿了他,因為,他是第一個深深打動自己的人,不想失去,無法割捨。
一想到從此之後再不見他,那種痛就像把內臟生生撕裂。
赤羽搏微微一愣,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卻也隱隱感覺到她的患得患失。
自己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無法接受她,卻也不忍拒絕她,看她如此傷心,自己心中也不是個滋味兒。
這世間最糾葛不清無非一個情字。
輕輕一嘆道:「當然,一生一世,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
宣月曉彤眼中含淚,臉上卻現出一絲微笑離開了。赤羽搏呆呆立在原地,心中起伏不定。
又傷她一次,她給自己的是一份真心,還有一次次無私的幫助,而自己給她的始終是傷害。
還能做普通的朋友嗎?或許已經不能了吧?
之後的兩天,門中一片安靜,甚至靜的有些壓抑。
這日一大早,天氣倒是不錯,可大家心裡都有些不安,因為,榮天壑來了,只有他一個人,卻不見黎雙平。
大長老得到消息卻沒有去見他,而是派人通知三長老先過去招待,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他們倆的會面將決定這件事的走向,或者不了了之,又或者兄弟反目,刀兵相向。
赤羽搏感覺到榮天壑的氣息之後也匆匆來到大長老洞府,見這老人雖如往常一般靜靜坐在那裡,神情卻有些萎靡,仿佛又蒼老了許多。
「師祖,咱們不過去嗎?」
大長老輕輕一嘆,道:「等等,我還有些事要想一想。」
赤羽搏不由腹誹,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麼可想的,決定權本就在三長老和榮天壑手裡,他們要打便打,不打就滾蛋。
就在此時,沒想到曲晨帶了一名年輕雜役急匆匆到來。
曲晨看了一眼赤羽搏,跪在大長老面前道:「啟稟大長老,就在剛才發生了一件怪事。」
大長老一皺眉,問道:「什麼事?」
曲晨拉了一把身邊小雜役,道:「這裡沒外人,說吧。」
那小雜役緊張兮兮,跪倒在地道:「呃,弟子早上活動完筋骨,正準備去幹活,突然尿急,就去一旁林子裡撒泡尿。
突然一物打在弟子身上,還有個聲音在弟子耳中想起。」
講到此處,他偷眼看了看赤羽搏,神色有些不安。
大長老冷聲道:「但說無妨。」
雜役顫聲道:「那聲音說,『立刻將此物交給大長老,但不能被其他人看到,否則,就要了你的命!』」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一驚。
大長老從雜役手中接過那物,就是用一條柔軟獸皮捆在一起的兩枚小木片,很明顯,這是有人給自己傳信。
他趕忙打開,分開兩枚木片,只見幾個小字:榮天壑要殺你。
赤羽搏見大長老臉色變了又變,也不客氣,直接湊過去看,頓時也皺起了眉頭。
黎雙平?這消息很顯然是黎雙平送來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榮天壑為什麼要殺大長老?而黎雙平分明跟他是一夥的,又為什麼偷偷報信?
對於黎雙平這個人赤羽搏還是非常了解的,這個老混蛋兩面三刀、陰險狡猾,身為修者卻為魔修做事,又對他的主子血蝠暗下黑手,總之,是個絕對不可信的人。
從以往的所作所為來看,他追求的僅僅是利益,可這次的事他又有什麼利益可圖呢?借羿熔閣之手殺了榮天壑嗎?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大長老一臉疑惑。赤羽搏道:「師祖,這傢伙不可信,依我看,咱們有個準備,小心提防就是,也不必過分緊張。」
大長老緩緩點頭,單手一搓,那木片便化作灰燼。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估計三長老和榮天壑那邊也該等得不耐煩了,大長老帶著其他幾位長老緩緩行入大殿。
因為黎雙平的消息,大長老還貼身穿了一套薄薄的皮甲,雖談不上防禦驚人,卻勝在不易察覺。
殿中,大長老坐於主位,左手側是榮天壑,右手側是其他六位長老。
榮天壑面色從容,哈哈一笑道:「大長老,約定的期限已到,不知可曾查到什麼?」
聞聽此言,大長老心裡不由咯噔一下,本以為老三會知難而退,現在看來,他和榮天壑並不打算息事寧人,難不成,最終要訴諸武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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