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石磊……石磊……」張乒和他女友開始輕聲呼喚石磊的名字。
但剛開始並沒有任何反應。
最後張乒不說了,讓他女友一個人喊。
我為張乒捏了把汗,事到如今他想逃都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做下去。
「張乒,我來了,你女友呢。」
黑漆漆的空中,傳來一個陰森恐怖的聲音。
張乒嚇得用雙手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而張乒的女友更是眼淚無助的向下淌。她看向我,求助的眼神,眼底滿是驚恐。
我想過去幫她,卻被葉鸞拉住了。
我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坐在張乒對面。那個白影子應該就是被引來的石磊魂魄。
張乒看不到石磊,但在法陣里。她可以感覺到對面坐上去了一個人。她更加害怕,用手捂著的嘴,發出嗚嗚的低泣聲。
「有香爐在。石磊傷害不到他們。」葉鸞死死拽著我的胳膊。
我不知道葉鸞她們還在等什麼,石磊的魂魄都來了幹嘛還不抓!
這時,石磊又問了一遍,「你是女友來了麼?」
他的聲音已經不似第一次那般和氣了,急躁的想知道答案。
張乒哽咽著,吞吞吐吐說了一句,「來了。」
「你騙我!」石磊的聲音徒然拔高,尖銳的嗓音刺破人的耳膜。
屋裡席捲一股陰風,所有的蠟燭瞬時全滅了。
我聽到張乒尖叫了一聲,接著是香爐被踢倒的聲音。
我心頭一緊,香爐倒了,張乒和他女友那最後的保護就沒有了!我生怕他們出什麼意外,如果張乒出了事,那全部都是我的責任!
我拼命的甩著葉鸞的手,葉鸞沒有理我,而是對著井天喊了一句,「動手!」
借著街道上投入屋子裡的燈光,我看到井天拿著繩子將張乒和他女友倆人結結實實的捆在了板凳上。而此時的張乒的女友已經不是我認識的人了,她發瘋般的撕咬著自己能夠得到的一切,嗓子裡發出嗚嗚類似於野獸的聲音,因為她的身體被捆住,咬不到任何人,最後竟然張嘴咬自己的舌頭,一截舌頭咬下來,血瞬間噴了出來。
張乒他女友更是咯咯咯的陰笑著,血順著嘴角向下淌。
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哇的一聲就吐了。
烏韻也瞪大眼睛,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以為只是將石磊的魂引過來,可現在看來,葉鸞似乎從開始就不是這樣打算的。
井天捆好了張乒他們後,又找了一團布,將張乒女友的嘴堵住,讓她不會再去咬其她地方。
不用問也知道張乒的女友是被石磊附身了。我不敢相信葉鸞等的是這一刻。
我發瘋一般的撲向葉鸞,死死拉住她的衣襟,質問她,「你的計劃就是這樣的嗎,讓石磊附身在張乒身上!」
葉鸞扯下我拽著她的手,神情平淡,清冷的目光未起一絲波瀾,「法術反噬需要先困住小鬼,養鬼的那個人,必須死!」
而這會的張乒整個人已經傻在了原地,動都不會動了。
「所以張乒的女友就是你困住小鬼的容器麼!她是無辜的!」我簡直要瘋了,她怎麼可以去利用人命去復仇,她這樣做簡直……簡直跟那些殺人的厲鬼沒有區別!
烏韻過來拉我,事到如今她已經看懂這到底做的是什麼法陣了。她把我拉開葉鸞身前,對著葉鸞道,「你的意思,張乒的女友在昨天已經被石磊弄了,然後他女友懷了鬼胎,你就計劃一起除掉她?」
葉鸞不理會烏韻,對著井天道,「把她抬到臥室,我在那裡做法。」
隨後葉鸞瞥了我一眼,沒有理我。只是自顧的抬腳進臥室。
我覺得是我害了張乒和他的女友。烏韻不會安慰人,就一直拍我的背,手勁還挺大,我背被她拍的生疼,更不舒服了。
但一旁被捆著的張乒也不知道怎麼的倒在了地上,身體完全不會動了。
不大一會臥室的門打開了,井天先出來,告訴我,去打急救中心電話,張乒的女友還沒死。
一聽這話,我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去找手機打電話。
這時,葉鸞從屋裡走出來,臉色很不好,走了兩步身體一個踉蹌,井天趕緊扶住她,對著烏韻道,「有沒有鎖魂符?」
烏韻說有,遞給井天,井天用法貼在葉鸞額頭,再將葉鸞放在沙發里休息。
葉鸞那麼對一個無辜的女友,我生氣的看著她,覺得她死了才好,但看她難受的樣子,又心疼,就問井天怎麼了?
「為了保那個女孩一命,施法的時候她手下留情,讓養鬼的人跑了,還傷了她,足藍打水一場空。」
「那人知道葉鸞受傷,會不會再找來?」烏韻有些緊張,那人能把葉鸞打傷,如果找來,烏韻和井天要提前準備。
「那人也傷的不輕,應該躲起來養傷了。」說到這的時候,井天斜了我一眼,好像是我讓葉鸞受傷的似的。
我扭過頭不去看井天,也倔強的不去照顧葉鸞。就算她保了那個女孩一條命,但起因也是她害得,不能打人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我就以為她是好人!
急救中心的人接走那個張乒和他女友,離開的時候,那個女孩還是清醒的,她舌頭斷了,說不出話,一雙眼睛怨恨的盯著我,應該是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害她的。
我沒有勇氣跟著上救護車,看著救護車越來越遠,我覺得張乒他們似乎也離我越來越遠了。
回到酒店,烏韻把我拉到她房間,神秘兮兮的告訴我,她發現了一個好地方,讓我跟她去。
「什麼地方,你幹嘛不找井天?」
「她不讓我去啊。」烏韻背起收拾好的小包袱,有種要離家出走的視覺感。
我覺得她不可能離家出走,她跟井天要真有什麼事,烏韻也絕對有本事讓井天離家出走。我問烏韻要去哪?
烏韻拉著我就向外走,還左右看看確定井天沒有看到才出門。
我總覺得她帶我去的不能是什麼好地方,不情願的被她拽著,又問她一遍。
「我帶你去找寶貝。」烏韻大眼睛精光一閃,跟見了多少錢似的。
「什麼寶貝?」
「這座城市藏著一座古墓,我們去把它挖了。」
越說我越覺得不對勁,從來沈城到現在,烏韻一直沒跟我們分開,她從哪知道有古墓的。
烏韻告訴我,她在回酒店的路上看到了一種鳥,叫血喙食屍鴉,這種烏鴉與普通烏鴉樣子差不多,只有鳥喙是猩紅色的。這種烏鴉吃屍體為生的,並且只在年代悠久的古墓里築巢。
烏韻得意的看著我,「我在那隻血喙食屍鴉身上粘上去一張黃符,我們可以憑符咒找到血喙食屍鴉的巢穴。」
攔了輛出租車,烏韻只知道大概方向,便告訴司機往哪個方向開。直到出了市區,道路越來越荒涼,烏韻還說沒到地方。這時司機不願意向前開了,一個急剎車停住,讓我們給錢下車。
「你什麼意思,我們給不起你這點錢啊!沒到地方呢,給我開車!」
我也不明白司機啥意思,有錢還不賺。我問司機怎麼回事,不能是怕我們兩個搶劫他吧?
司機神色有些僵,似是在害怕什麼,「我要知道你們往這邊走,這單活我都不接。我勸你們兩個也跟我回去,這一塊不太平。」
的哥的消息總是最靈通的,我問怎麼回事?
司機臉色露出畏懼的神色,「這一塊鬧鬼。前面就是公墓,今年清明節前一晚下了一場大暴雨,你說春雨哪有打雷閃電的,可那晚就邪性了,電閃雷鳴的啊!第二天去掃墓的人到了墓地,一個個都嚇傻了,墓地石碑都倒了,火葬的墓還好些,土葬的那些墓全被挖開了,裡面屍體都不見了。整整半座青山都是公墓,說是人挖的誰信啊。接著這地就傳出鬧鬼的消息,說是半夜能看到人腦袋在天上飛,可嚇人了。」
什麼?
飛頭,難道是飛頭降,這裡也有?
我跟烏韻互相看了一眼,隨後剛想說話。
我的身子卻猛地一震,隨後抽動起來,一股鑽心般的疼痛涌了上來。
烏韻見狀後趕忙督促司機開回去,去醫院。
到了醫院後,車子停在門口,井天和葉鸞已經等在門口了,看樣子烏韻已經提前把事情告訴他們了。
葉鸞走過來看了我一眼,隨後眉頭皺了起來。
「你知道哪能救唐林天麼?」井天問。
葉鸞點點頭,「知道。」
我愣了一下,看著葉鸞近在咫尺的俊臉,真想一巴掌拍上去,我以為她不知道哪裡有能救我的人,結果她是知道,卻還在猶豫要不要帶著我去!
井天了解葉鸞,看到葉鸞眉頭緊鎖,又道,「你不能去找那人?」
肚子又是猛地一抽搐。
我疼得身體一縮,一口血又涌了上來,但我不想好像我是在逼迫葉鸞似的,她如果不想救我,我也不稀罕她的憐憫!
我硬生生將血又咽了下去,甜腥的味道瀰漫整個胸腔,咽下去的血堵在我的喉嚨,引得我劇烈咳嗽起來,血從我的鼻子和嘴巴不斷的向外冒。
葉鸞垂眸看著我,她的白襯衫已經被我的血染出一大片的猩紅。她緊蹙的眉頭,對著井天道,「去考古研究所。」
井天愣了一下,稍後明白過來葉鸞的用意,皺起眉頭,「不行!」
葉鸞抬頭看向她,目光陰戾堅定,「必須去!」
我死了,葉鸞也無法在陽世再待下去,井天為保證葉鸞能留在陽世,別無她法,必須選擇救我。
車在夜幕中開得飛快。
我靠在葉鸞身上,覺得自己要死了,眼皮越來越沉。
葉鸞緊緊抱著我,「不要睡過去,你馬上就會好的。」
考古研究所在沈城這樣的二線城市並不吃香,研究所建在郊區,與我們所在的公墓正好處在沈城的對角線上,葉鸞一路恨不得讓車子飛起來,井天也將油門踩到了底,不到二十分鐘我們就橫穿了整個沈城。
說是郊區,其實是一片荒蕪的莊稼地,研究所的燈光在一片黑暗裡顯得暗淡昏沉,像極了電影裡恐怖片的軒景。沒有圍牆,只用鐵絲網圈出一個院子,生鏽了的鐵門緊閉著。
井天開車直接衝破了鐵絲網,車開到院裡,停在研究所門前。
葉鸞剛抱著我下車,就見研究所里罵罵咧咧出來一個女人,女人看上去二十多歲,應該是剛睡醒,短髮雞窩一樣的堆在頭上,帶著一副大大大眼睛。
「不會敲門啊,有車了不起……」
話沒說完,女人看清是葉鸞後,嘴巴驚訝的張成了球形。
葉鸞和井天倆人抬著我就向研究所里走,井天跟在後面,對著女人道,「救他。」
女人聽了井天這句話,呵呵一笑,「可以,要怎麼謝我?」
葉鸞將我抱進一個房間,類似於醫院的手術室,只是手術台上擺著的是一具乾屍。葉鸞直接將乾屍扔到地上,把我放在手術台上。
我眼角掃到那具被解剖的不能樣子的乾屍,心底突然一陣發寒,好像自己馬上就要重蹈乾屍的命運了一樣。我死死拽著葉鸞的胳膊,拼命的搖頭,我情願死也不願意被人當實驗解剖啊!
葉鸞以為我是害怕的,告訴我沒事,這個女人一定可以救我。
女人跟著井天進來,還在談救人的條件。井天陰著一張臉,十分不情願的應對著女人。
「先救她,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葉鸞對著女人道。
女人走過來,手放在我小腹上輕輕按了一下,神色一僵,「是屍蟲術,怎麼弄的?」
「你能救麼?」
「當然可以。」
我聽到女人這麼說,心底高興,我就算受再多的痛苦也是想活下去的,求生是人最強烈最本能的欲.望。但女人接下來的話,就打擊的我將要喪失求生的欲.望了。
「讓我救人的條件,就是留下你的身體,讓我解剖!」
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盯著葉鸞的雙眼,興奮的放光。
「我不同意,你先救人,這間研究所我會保證後續資金,你可以再去研究其她的。」井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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