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法無涯 第九十章 一樁往事

    糟了，被發現了！

    我迴轉過頭，這才發現屋外站著一個有些豐腴臃腫的身影，正對著房間微微顫動著。怎麼辦？我的大腦飛速運轉著，聽這聲音和如今所在的地方，屋外那人基本上就是那位婦人了，這她怎麼有半夜上香的習慣啊，這下子剛好發現我了。我看著四周，整體的房屋都是用石塊壘成的，堅硬無比，而屋頂上方則是用粗壯原木釘在一起，也是相當的堅固，那唯一的出口就是眼前的門口了。怎麼辦？強行衝出去？這婦人看起來也沒什麼本事，應當攔不住我的。可如果這樣做的話，那麼下次肯定就不能再來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正當我猶豫不決之時，那婦人又發聲了，「哎，你還是不願與我說話嗎？」

    恩？難不成她，她認錯人了？如果這樣的話，我倒是應該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才好。於是我便耐著性子等了下去。果然，不多時後，那婦人又自言自語起來。

    「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你父親長期在軍中，一去就是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半載，當然這些並不是我放蕩的理由和藉口。儘管你父親深愛著我，可你知道嗎？我懷胎十月是多麼的辛苦操勞，再加上你的出世，可就因為你父親的性格，這段日子竟然是我一個人苦苦過來的，你知道嗎！」

    言辭越說越激動，音調也越來越高，伴隨著的還有陣陣的哭泣聲，顯然屋外婦人碰到了這麼個機會，一旦開口就再也堵不住內心的苦悶，一股腦的就說出來了。而屋內的我是震驚的，顯然這婦人把我當成她的兒子，詹姆奧古斯丁了。可誰又能想到，她們母子之間竟然還有這層隔閡，也恰恰是因為這層原因，才讓我有可能在這次意外之中聽到這些隱秘。我晃了晃頭，這些想法現在還不適合思考，還是接著聽下去吧。

    「我知道是我放蕩，可你知道我是怎麼過過來的嗎？那時候你還不記事，我整天抱你入懷，餵你吃奶，替你做一個母親所能做的一切事情。可我也需要愛啊，我也需要有個人的依靠啊，可是你的父親呢，總是以軍中事情為重，只是送些錢財回來。你可知道，我要這些金銀有何用！5555！」

    一陣哭哭啼啼之後，這顫動的身影便又重新穩定下來，「我這麼說並不是想得到你的原諒，因為我知道我也不配。自從你的父親去世以後，這些年來你也長大了，也知道我以往的事情，可你還是把我當做母親，我心裡是很高興地，不管如何，你還是我的孩子，我還是你的母親，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作為母親，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兒子，這樣不好嗎？」說完，身影便又重新晃動起來。

    不好！她要進來！情急之下，也無處可藏，我便一個疊影步直衝門口，用身體死死擋住了將要開啟的房門。明顯一個婦人的力道比不上我這個壯小伙，幾次推門都無功而返。

    屋外的身影呆住了，喃喃自語著，「好吧，既然你不想見那就不見了吧，你能來這裡我還是很高興的。屋內的香你從小就聞不慣的，我回屋去了，你也走吧，回到你的軍中去吧。」說完這番話，這身影就離開了，碎碎的腳步聲遠遠逝去，直至到門軸轉動聲之後，外面便陷入到寧靜之中。

    看來她走了，沒想到啊，原來這母子之間還有這層關係，要不是機緣巧合，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雖然不知道這些信息有沒有用，但是還是要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恩，以後這裡也不能來了，只要她問一下他兒子，今晚的事情就立馬穿幫了。於是，我便趁著黎明前最後一絲黑色的掩護，翻牆逃走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便消停了許多，整體都是在房內休息，用來彌補前幾日的夜夜消耗。這一天睡醒之後已經是快到晌午了，足足睡了將近大半天了，伸個懶腰起床之後便開門到院子裡逛逛。逛著逛著便發現西邊角落中，幾個兄弟正圍在一團聽大樹侃侃而談。

    呵呵，這傢伙！現在大樹已經儼然成為那些人的核心了，雖然術法上大樹天分有限，功力也不怎麼樣，可是這人在一起的話，都架不住他那一張嘴啊。這不，這些日子以來跟大家也算是混得很熟了，整日大家都喜歡聽他侃大山吹牛逼，這次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呢。於是，我便悄悄的走到後面聽著。

    「真有那麼厲害嗎？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我怎麼可能騙人呢？外面告示都貼出來了，說是要組建一支隊伍，招募各界能人異士，去掃除危害呢。」

    「那些怪物，真的有八隻腳、六個眼睛？那要是見了，還不得成了下酒菜啊，誰敢去清除這些怪物啊？」

    「啊，這你就不懂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聽過沒？這次啊懸賞力度可是相當的大哦，殺死一隻怪物，可得銅幣100枚呢，越是厲害的怪物獎賞越多呢，不僅是金銀銅幣，還可以封官呢，這可是光宗耀祖的機會啊！」

    「這麼好的機會啊？那我也要參加！」

    「你，力氣還沒我大呢，你也想去？好好在家吃奶吧你！」一陣奚落引起陣陣歡笑聲，「聽說啊，這次招募也是有門檻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隨隨便便去的，畢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學藝不精的話，別說封賞了，弄不好小命都要丟在裡面。」

    聽到這裡，我心中一動。看來「百靈鳥」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好多天前就已經是知道了這個消息，看來他所說的那人也會參加這招募隊伍中，這估計也是真的了。於是我便上前打著招呼，

    「還有這樣的好事啊？我正好身上缺點錢花花，這段時日反正咱們也不回烏而斯城，少不得要去裡面走一番了。」

    「哎呦，阿林啊！」大樹看到我過來了，顯得異常高興，不過聽聞這句話倒是有些擔心了，「我看吶，你還是不要去了。那些怪物都很恐怖的，而且很是怪異，周圍的部隊都去過了，不是找不到蹤跡就是有所傷亡，雖然你術法挺厲害的，但是還是自己的命要緊啊，更何況你這大病初癒的。你要是去了，那凱瑟琳還不得心疼死啊，哈哈！」

    大樹調戲了一番，又引來大家陣陣嬉笑，都各自臉上露出了男人們懂的笑容。我捶了他一拳，笑罵著，「心疼就心疼，那還不把你們這些傢伙給嫉妒死啊？」

    鬨笑聲更大了，等平靜下來，我便好奇的問到，「對了，順便問一句，咱們為什麼要一直在這羅輝城內呆著啊，是不是在這還有什麼事情未完成呢？」

    「唉，誰知道呢？」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大兄弟長吁短嘆起來，「反正斯蒂文大人說呆著就呆著，往年這時候都已經在回歸的路上了呢。」

    「你是想念老婆和孩子了吧？我看吶，肯定有大事還沒做完，估計還得在這等一段時間呢。」

    我這話頭一開，大家便七嘴八舌起來，紛紛議論起自家的生活起來了，甚至有些抱怨這個都城，什麼生活不習慣啦，出門不自在啦等等。大樹倒是偷偷把我扯到一旁，小聲的問詢著，「阿林啊，你真的要去參加這個什麼招募？」

    見我肯定的點了點頭，大樹無不擔憂起來，「阿林啊，這件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啊。那些怪獸啊雖然我確實沒見過，不過聽外面人說是非常厲害的，兇殘還有毒性，就算你術法高強，可終歸不需要如此掙錢吧。你要是缺錢，跟我借便是，不夠的話，我讓兄弟們湊就好了。」

    看著大樹的關懷之色，我心裡頗為感動，不過其真實想法暫時還不能告訴這位部落里的好兄弟，只能開玩笑說，「不要緊，我的手段有的是，而且你也知道我運氣一般都比較好的，應該沒什麼危險的。」然後我悄聲吐露出，「其實呢，我主要是想出人頭地，你看，凱瑟琳畢竟是有身份的人，我呢一無所有，剛好這不就是揚名的機會嘛？」

    「噢，」大樹恍然大悟，然後神情上也露出堅毅之色，「既然如此，那我陪你！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是畢竟有個認識的人在裡面也是不寂寞哈。」

    「好兄弟！」

    兩個人什麼都不說了，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這一幕，已經被院外閣樓中的一雙眼睛給注意到了。

    「真噁心，兩個大男人在一起手拉著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一聲清脆的女聲迴蕩在這屋內。

    「哈哈，男人嘛，那是握手啊師妹，」另一位有些冷漠的男聲回應著，「不過放心啦，過不了幾天咱們就回去了，我聽說咱們的重點還是在那個天才身上，這裡應該是沒啥戲了。」

    「哼，那是當然。整天呆在這看那個呆頭呆腦的傢伙真是悶死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還有那麼漂亮的小姑娘喜歡他，真是前世修了什麼福啊。」

    「嘿嘿，傻人有傻福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