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上小君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花盛隱約覺得像是一場習院比賽,問道:「這個天目試煉是比什麼的?」
「這是每年在術道習院內舉行的一場大型競賽遊戲,所以又叫天目遊戲。是一場由習院天師們對弟子們的自由考核。但並非全體弟子都會參與。」
「怎麼我聽上去像只有美貌與實力並存的人才有資格參加?」花盛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不,習院並沒有給報名設置門檻。但因為這場遊戲只能有一個贏家。所以角逐會非常激烈,導致自認為實力不濟者就不會去主動報名。」
「這麼說來,如果是比仙力高低。似乎我參加了也不是天極子的對手?」
太上小君搖著頭:「之所以說這是一個機會。是因為這並非仙術考核,而是綜合能力。也就是說,除了仙術以外,試煉者要同時擁有與眾不同的直覺、智慧和分析能力,甚至一些運氣。」
「我好像有聽到你剛才說到了『運氣』?」花盛皺了皺眉頭,「那麼去年誰奪冠了?」
「天極子。」
「前年呢。」
「天極子。」
「那大前年呢?」
「還是天極子。」太上小君補充道,「自天極子入學的九年來,每年第一名都是他。」
「那怎麼這天目試煉不索性改名叫『天極遊戲』呢?」花盛嘟囔起來,「反正都是他一個人在玩。」
「因為這比賽在術道習院已經延續超過五百年了。即使當中某個弟子連續多年奪魁,總有一天會離開習院。」太上小君說道。
「這麼說,今年天極子非常可能要十連冠了?」
「所以你能阻止他,那這下馬威可就給大了。」
「這就是你所說的機會?」
「這難道不是機會?」太上小君反問。
「你沒聽說過這麼一句話?機會只有給有準備的人,才叫做機會。」
「小兄弟,你得有信心。」
「怎麼聽上去像是在嘲諷?」花盛苦笑道。
「不瞞你說,在下從來不屑於參加這種和我無關的課外競賽。但既然我的室友參加了,那這次我會陪你一起參加。」太上小君卻露出嚴肅的表情,「而且你要記住這不只比仙術高低,所以不擅仙術者並非沒有機會。」
「被你這麼一說,我有點信心了。」
「但今年的角逐,卻是過去十年來最激烈的。」
「為什麼?」
「每隔四年,天目試煉都輪到一次大年。當年除了奪冠的榮耀,術道習院還會準備一件獎品。」
「今年是什麼獎品?」
「勝佛路引。」
「勝佛路引?哪位勝佛?」
「就是鬥戰勝佛。」
花盛聽到這幾個字,汗毛都立了起來,大叫道:「你說孫悟空?!」
「是的。這個勝佛路引,就是一道能面見鬥戰勝佛孫悟空的文書靈符。」
「太棒了!我從小就是孫悟空的粉絲啊!誰不是他的粉絲!」花盛跳了起來。
「所以今年角逐尤為激烈。儘管術道習院一直注重自己弟子的安全,但因為這仙術比拼,拳腳無眼,也難免存在一定的受傷風險。」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花盛心想,一來要給天極子個下馬威。二來,花盛想自己這「螻螘」也非好欺負。如果剛到這裡就忍氣吞聲,那將來在這習院裡還不止要被「霸凌」到何時?
正如太上小君所言,沒兩天花盛就在術道習院裡看到了幾處都貼有「天目試煉」的徵集報名告示。而作為獎品的「勝佛路引」,更是在告示上特別著重的位置註明。告示上只是寫著天目試煉於當天完成報名,過時不候。卻並未寫明具體開始的時間地點。
每張告示的下方放著一張書桌,書桌的面積約有一張蓆子的大小。桌面上左側是一隻透明琉璃箱,琉璃箱中燃燒著一團青色火焰。而右側則是紙墨筆硯的文房四寶。
無論是在餐堂還是在習院的迴廊中,到處都可以聽到各種弟子在討論著今年的這場試煉。顯然作為一項帶有競技類的比賽,被稱為「遊戲」也好,「試煉」也罷。在男弟子們則顯然對此擁有更為濃厚的興趣。
花盛和太上小君來到靈天聖道旁一處告示旁,太上小君說道:「這邊是天目試煉的報名所在。你可有準備好?」
花盛自然是義無反顧地點頭,問道:「試煉的規則是?」
「每年的項目都不同。就像每次考試的考卷不盡相同一樣。唯一知道的,就是對於弟子之間關於『天目』的比試,可以理解為仙術與直覺的考評。」
「那報名後,試煉什麼時候開始?」
「告示上寫著將於三日內舉行。到時一旦報名截止,試煉可能隨時會開始,只有參與者會知道每項試煉的時間、地點以及規則。」
「隨時都會開始?」
「隨時。」
「怎麼知道自己在每項試煉中,是晉級還是被淘汰?」花盛問。
「試煉開始後,你自然就會知道。」
儘管決定去,但畢竟比什麼、在哪比都不確定,也讓人無從準備。花盛心裡也不免有些打鼓。
太上小君在書桌前,拿起一張宣紙。桌上的筆硯早已準備妥當,他提起筆,沾上墨汁在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隨後將紙對摺再對摺,隨後投入了那個琉璃箱中,那宣紙碰觸到琉璃箱中的青色火焰,瞬間便灰飛煙滅。變成一股青煙,沒了半點痕跡。
「就這樣?」
「就這樣。」
花盛也走上前去,用毛筆輕輕沾了點墨汁在宣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模仿太上小君的動作將其折好,輕輕放入了琉璃箱內。
那張紙輕輕發出呼的一聲,隨後變成了一股淡淡的青煙,消失了。
隨後左側手腕脈搏處,忽然亮起一道光線,浮現出一串文字。每個字大約僅有指甲大小。
花盛抬起左手,仔細辨認。原來是用中文寫著一串數字。
「九九一二四八」
花盛正端詳著手腕,只聽太上小君說:「手臂上都會有一串數字。這數字是隨機出現的,是試煉者的編號。」
他抬起自己的手腕,說:「但是這串數字只有試煉者自己才能看到,數字的大小甚至位數,都是隨機出現的。」
「雖然是隨機的號碼。不會是能力排名吧?」花盛不由地吐槽起來。
「一定不會是能力排名。」太上小君掐著手指說道,「術道習院所在的聖平寧的東方,叫作靈威仰州,簡稱靈州。約有百萬之眾,恐怕你沒有這麼靠前。」。
「你這不是打擊人信心麼?」
「排多少不重要。如果你想靠著編號來增加信心,不妨就當做是比大小。」太上小君滿不在乎地答道。
花盛還沒來得及接話,只見遠處熙熙攘攘地走過來一大群人。聲音吵雜,不時伴隨著女孩子尖銳的喊聲。走近一些,便聽到一聲聲女弟子們的尖叫。
「哇!天極子,好帥我要暈了」
「今年又要參加天目試煉,你肯定還是第一!」
「肯定第一!我們都去為你加油哦!」
兩人這才發現,原來這群年齡略有差異的女弟子紛紛圍著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這少年便是他們口中所喊的天極子。
由於上一次見面乃是午夜時分。這次在青天白日之下,花盛才看清,這天極子確實長相不凡。不僅身材高大,面目也是稜角分明,儼然就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帥哥。而這身材長相,也將術道習院的道服風韻襯托得淋漓盡致。
花盛不免自慚形穢,心想道這天極子和太上小君這類仙人後裔,才真是術道習院弟子的臉面。而今天才著實看清了天極子的面貌,確實儀表不凡,能成為門生會的主簿。確實看上去也並無不妥。
花盛還沒來得及細看,就已經被簇擁天極子的女弟子們擠到了一邊。
天極子抄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引來周圍一眾女弟子們誇耀書法秀麗的驚呼聲。隨後宣紙折好,放入琉璃箱中時,又是一陣尖叫。
「這字好漂亮!果然是天極子!」
「呀!這火焰燒的也這麼美!」
花盛聽得心中煩悶,不由地說道:「這些女弟子都是腦殘粉麼?煩不煩?」
太上小君卻喃喃道:「緣分吶,緣分吶。術道習院這麼多天目試煉的報名點,偏偏你們此時此刻都來了這裡。」
「呸!哪是緣分,分明是冤家路窄!」花盛說道。
兩人對話引起正欲離去的天極子注意,見到一旁是太上小君,便緩步走上前來。
「這不是太上小君麼?我以為你對加入門生會或者天目試煉這類習院的活動不感興趣。難道今年有閒情雅致來陪大家遊戲一番?」天極子的表情,仿佛早就想與太上小君一較高下。
太上小君則似乎顯得根本不在意,說道:「我不是來參加遊戲的,只是來當保鏢的而已。」
這回答倒令天極子微微吃了一驚,他看到站在一旁的花盛,便問道:「難不成,你給這人當保鏢?」
花盛一臉不爽的表情,心想這時候可千萬不能丟了臉面:「怎麼樣?天極子,我這次就是來和你爭一爭勝佛路引的!」
這話引起了周邊一片女弟子嘲諷的笑聲。
「這呆子是誰?」
「敢和我們『老公』搶天目試煉的頭名?」
「笑死了,也不照照鏡子。」
而天極子的語氣倒是非常平和,慢悠悠地問:「哦,閣下想爭第一。那請問,我們有見過?你是哪位?」
花盛氣的七竅生煙,吼道:「我是花盛!前兩天晚上不是剛見過!」
天極子的眉毛微微動了動,說道:「哦,對於不太重要的人,我記性通常都不太好。想起來了,是那天晚上遇到到的那隻螻……那位小弟子。」
「給我等著!」
「自然恭候。」
天極子優雅地轉過身去,回頭對太上小君說道:「怎麼你們這種天資聰穎者,卻老愛和螻螘混在一起。莫非想在弱者身邊看他們的笑話?」
太上小君也用悠悠的語調說:「你難道不覺得該擔心的是自己?」
「哦?」天極子停下了剛邁出的腳步。
「他或許只有萬分之一勝率,但你卻要為這萬分之一擔憂。因為他輸得起,而你輸不起。」
天極子嘴角微微一笑,說道:「太上小君,你短短的一句話,卻有兩個地方說錯了。首先,他連十萬分之一勝率都不會有。其次,他也輸不起,因為輸給我不但是再次自取其辱,而且要離開未雨,難道不是?」
沒想到天極子會突然提到未雨。
天極子繼續說道:「你這區區凡人,來參加天目試煉,又是想拔得頭籌。不就是沖我而來?恐怕是希望給我留個教訓,讓我收回那天晚上的話。難道不是麼?」
花盛沒料到天極子竟會猜到他來參加天目試煉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不妨我們這次就賭一局。如果今年你能贏了我,我便不再以主簿身份限制副主簿的自由。若不然,也請你好自為之。多花點時間在修行之上,對未雨不要心存妄想,你看如何?」
「賭就賭!」花盛在眾目睽睽之下,絲毫不敢退讓。
「有如此之多的見證者,希望你不要食言。」天極子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你也得要說話算話!」花盛喊道。
天極子仰天大笑:「哈哈哈!即便是這種小事,也輪不到你來提醒。」
那群圍繞身邊的女弟子也一陣風似地蜂擁而去。
花盛緊握雙拳,站在原地瞪著天極子的背影。
太上小君拍了拍花盛的肩膀,和他一般望著天極子的背影,悠悠地說道:「你猜未雨知道了會怎麼說?她會說:你真是太幼稚,我可不是你們倆打賭的籌碼。」
「我沒拿未雨當賭注。」花盛沒有笑,「我是賭我自己有沒有這種命。」
「那所以,對於天極子提的條件,你是認真的?」
「我要贏他!必須要贏了天極子!」花盛咬著牙。
太上小君輕嘆一口氣:「唉,這又是何必呢?」
「當然是必要的。如果我連自己想要的人都守護不了,又怎麼算個男人?」
「真可憐。」
「什麼?我才不是可憐人。」
「可沒說你,在下說自己太可憐了。」太上小君喃喃道,「我太上小君第一次參加天目試煉,本來只是翹課給自己放個假,權當遊戲陪你玩玩的,教不教訓天極子就隨緣。現在卻被你拖下水,搞得我非要幫你奪魁才行。你說說,在下是不是很可憐?」
「聽上去,我要是輸了你更慘?」
「那是一定的。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室友要連女朋友都輸給別人了,太上小君以後要怎麼出去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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