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劉進已經忙得暈頭轉向,他受命組織流民遷移到北了極大的困難。[]開始的時候還好,因為燕國、齊、昌邑諸王的先後死去,相關的官員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處,國內人心惶惶,那些人沒敢給劉進找什麼麻煩,老老實實的交出了藏匿的人口。他順利的組織了第一批人輸送到北疆,可是緊跟其後就出了問題,冀州、并州的流民遲遲無法清查,劉進派人四處督辦,還是效果甚微,因為百姓少,劉進從太倉調來的大批軍糧,也陷在了晉陽無法繼續前進。衛風催糧的書信一封接著一封,可把劉進給急壞了。張光見劉進這麼著急,也十分上火,可是他也沒有辦法,跟那些大戶好話說盡了,還是沒幾個人願意交出藏匿的人口,他們當面說得特別客氣,背地裡卻根本不睬他們,一點動靜也沒有。
「皇孫,衛大人來了。」張光匆匆的走進了劉進的書房,對埋在案牘之中的劉進說。
「來了?到哪了?」劉進抬起頭看著有些緊張的張光,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又有些意外。
「就在門外呢。」張光話還沒說完,衛風已經大步走了進來,他擺手示意李維等人在庭中站定,自己進了書房,一撩大氅,拱手施禮:「皇孫!」
「風叔,你可來了。」劉進連忙站起身來還禮,苦笑著對衛風說:「你不用說,我知道你來幹什麼的,軍糧運不到北疆,我也特別著急。」
衛風有些不快,是臉上卻很平靜,他看著劉進顯得很疲倦的臉色,笑了笑說:「這些日子辛苦皇孫了,匈奴人入侵在即,我本來不當離開前線,可是軍糧不濟實在不放心。皇孫遇到麻煩了?」
「唉」劉進長嘆了一聲,把遇的難題說了一遍,「風叔你是不知道,那些狗東西實在是太壞了,嘴上說得漂亮得很,做起事來卻是拖拖拉拉的,象頭老牛,不抽不動,抽了還不動。」
「皇孫,匈奴七月大會蹀林王議事,一兩個月內必然會大舉入侵,大戰在即,我那裡的軍糧卻還沒有準備妥善,不僅今年想要深入匈奴的計劃已經落空,就連秋冬的大戰都難以維持,皇孫說我應該如何向陛下匯報此事?」衛風用馬鞭輕輕的拍打著手心,平靜的看著皇孫:「你主持了這麼久的事情,想必也知道十幾萬大軍在北疆多呆半年,要多吃多少糧食。」
劉進被衛風說得面紅耳赤,無言以。
「軍,皇孫已經盡了力了……」張光見劉進窘,連忙上前解釋道。
「皇孫。并州、冀州有什麼地硬骨頭。連你都啃不下來?」衛風地語氣緩和了些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著劉進:「要不要我幫忙?」
劉進看了衛風一眼。剛要說幫忙。忽然覺得衛風眼中有一股殺氣。他吃了一驚。連忙問道:「風叔。你有什麼好主意?」
「能有什麼好主意。」衛風大大咧咧地說:「你把哪些不聽話地人名單給我派人把他們全抓起來。一個個地查。凡是有違律令地。一律斬。」
劉進倒吸一口冷氣。和張光互相看了一眼忙搖頭:「不可不可。」
衛風也不勉強。他笑著看了看劉進和張光:「我地主意用不用隨你們過。軍糧你必須有一個月之內給我補齊然。我只能把大軍撤回來到晉陽來吃飯。」
劉進苦笑了幾聲。他知道衛風不是嚇唬他。如果軍糧再接濟不上。衛風除了把人馬撤回到晉陽就食之外。沒有更好地辦法。衛風如果真把人馬撤回來。那麼不僅這次出征無功而返地責任要有一大半是他地。而且他在陛下眼中地好感就會損失殆盡。皇位可能會另有歸屬。
「風叔,你再給我半個月,我一定會有辦法的。」劉進定了定神,堅定的說道。
「那就好。」衛風笑了,「我也相信你會有辦法。」他對門口的李維招了招手,李維送過來一捆竹簡,遞到皇孫面前。衛風有些惋惜的說:「這是這三個月來的戰功記錄,請皇孫上報給陛下,好讓陛下寬心。如果嘉獎能早點下來的話,將士們的士氣也會更高一些。可惜,都是些小勝仗,匈奴人一直在試探,十分謹慎,我們很難找到與他們決戰的機會。」
「那風叔準備怎麼辦?」劉進有些擔心的說。
「我再等等,看看下雪之前能不能找到機會。」衛風嘆了口氣,拍了拍案上的竹簡,鄭重的看著皇孫:「不過皇孫要做好跨年作戰的準備,這次這麼興師動眾的出征,如果只有這些功勞,我是沒法子向陛下交待的。
」
劉進默默的點點頭,他的壓力比衛風還要大。
衛風又跟他說了一陣北疆的事情,最後將一
遞給劉進:「皇孫,這是我準備上報給天子的作戰過目,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就派人呈交給陛下。我不在這邊等了,馬上就要趕回定襄,以防匈奴人入侵。送信的人我給你留下,你看過之後交給他就是了。」
隨即,他把常惠介紹給了劉進。衛風讓他送信到京師去,能有機會面見天子,而且衛風還舉薦他到西域去,好揮他在匈奴十年、對地形熟悉的特長。常惠因此十分興奮,跟著衛風從北疆回來之後,中途回家看了一趟老母,然後又迫不及待的趕回到衛風的身邊。
衛風走了,劉進把衛風的作戰計劃看了一遍,現衛風在奏表里沒有提到一個字說他現在坐擁重兵卻遲遲不前是因為糧草不濟,而是說他在等待一個機會,將匈奴人一網打盡,請陛下安心等候捷報,最遲明年秋冬,他就可以大破匈奴,徹底平定北疆。他的計劃擬定得很詳細,裡面對匈奴的情況做了很多分析,並在此基礎上作出了相對比較合理的推測和估計。
劉進鬆了一口氣,他雖然知道衛風不會在陛下面前告他的狀,可是沒有看到奏表之前,他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張光見他神色輕鬆了一些,卻搖了搖頭說道:「皇孫,此事不可大意,衛大人這個計劃很詳盡,可是他一點也沒有提到皇孫遇到的難處。他這封奏表送到陛下面前,陛下肯定會高興,他會等著這個好消息。如果皇孫不解決軍糧的問題,造成北疆大戰沒有達到預期目的,那麼所有的責任可就是皇孫的了。因為這封奏表既然是皇孫看過的,也就意味著皇孫已經同意了他的計劃。」
劉進放下奏章想了想,微微的偏著頭對神色略有些緊張的張光說:「那先生以為,我們除了想方設法解決軍糧的問題之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張光猶豫了一,緩緩的搖了搖頭,皇孫已經擔了這個責任,就和衛風掛在一起,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想盡辦法解決軍糧的運輸問題,要不然不管衛風的仗打得如何,他都無法向陛下交待。
「沒有。不過皇孫準備怎麼決這件事?」張光苦笑著問:「真打算照著衛大人的法子?」
劉進想了刻,忽然笑了:「你說,如果陛下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辦?」
「陛下?」張光捻著鬍鬚想了想,他明白的意思,卻還是有些擔心:「皇孫,這件事牽連甚廣,不可不小心從事啊。」
「不得許多了。」劉進笑著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衣衫,灰塵在斜照進來的陽光下飛舞。他指著張光說:「我們就先拿著這晉陽試試,看看這些人的膽量究竟有多大,是不是真的要錢不要命。」
八月中,皇孫劉進再次集晉陽以及附近的榆次、陽邑、狼孟、盂縣四縣富豪、官吏議事,懇請督請他們交出藏匿的流民。那些人以為他還跟以前一樣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一個個一面敷衍的大表忠心,一面對劉進威脅的話嗤之以鼻,不為所動。
不料劉進臉上雖然笑嘻嘻很客氣,卻沒有象以前一樣讓他們就這麼走了,他把那些人全部扣留在了晉陽,隨即派他的手下按照這些人登記的戶口去查。這一查,那些人的底全被他摸了個乾淨,不僅是最近幾年隱匿的人口被清查了出來,就連以前瞞報的奴僕數也查了個清清楚楚。大漢朝的律法規定,奴僕的口賦由主人代交,而且數目超過自由民的一倍,那些富豪大戶沒有一個是傻子,他們多蓄奴僕是為了剝削,哪有願意吃這個虧的,少報奴僕數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常用招數,不料這次被劉進抓了個正著。劉進之所以敢把所有的人都扣在晉陽,就是肯定了他們沒有一個人是完全乾淨的,結果正中他的下懷,確實沒有一個是完全乾淨。
證據在手,劉進立刻翻了臉,一口氣誅殺了十幾個隱匿人數最多的富豪、官吏,然後下令并州、冀州刺史帶隊進行大面積抓捕,把相關人等全部扔進了監獄,他放下話來,給你們十天時間,十天之內主動說的,還算是自,十天以後,想說也沒有機會了除非你是真的乾乾淨淨,無話可說。
與此同時,劉進親筆寫了一封奏表,交由常惠一起上呈天子。在奏表里,他先反省了自己對當初陛下實施「告法」不理解的錯誤,然後表達了這些為富不仁、國難的傢伙的憤慨,最後表達了不怕萬難、一定完成任務的決心,請天子放心,他和衛風一定能圓滿完成任務。
已經等待了半個月的常惠拿到奏表之後,立刻上路,晝夜急行,直奔京師。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3s 3.678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