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和憤怒在陳飛宇的心頭交織著升起,直衝腦門!「嗡嗡」的耳鳴聲縈繞在左右。他抽搐一般地四下張望,感覺每一個背影都像那個神秘人,每一扇窗戶背後都有眼睛在盯著他,四周的高樓仿佛像巨人一般正向他踩將下來。
這種赤裸裸的威脅和挑釁,讓憤怒最終壓過了驚慌,陳飛宇把手中的紙條狠狠地捏成一團,猛地扔向空中,聲嘶力竭地狂吼:
「我屮!你他媽到底是誰!你要幹什麼!有什麼事你衝著我來!是個帶把兒的就給我現身出來看看,別他媽膩膩歪歪地跟我後邊!」
回應他的除了路人怪異的目光之外,就只剩下從空中緩緩飄落的塵埃。他滿臉脹紅,雙眼中噴射著火星子,仰面向天,又大喊了一聲:
「啊!.........?」
不知是被這未知的恐懼壓垮了精神,還是剛才的嘶吼令他大腦有些缺氧。陳飛宇感覺頭腦發昏、腳下發軟。晃晃悠悠地幾個踉蹌,若不是扶著車門,險些就要摔倒下去。
就在他喘著粗氣,不知所措之時。身後響起了幾聲急促的喇叭聲,陳飛宇回頭看去。發現後邊已經堵了幾輛車,自己剛才急著追人,把車子橫在了路中央。
最近的一輛車的駕駛員把頭歪出車窗,臉上帶著幾分苦笑,說道:
「老兄!生活在這個時代都不容易,我也有被整破防的時候,不丟人。但您能不能回自家客廳去嚎啊!這大公路上,又不雅觀,又擋著人家道兒了。」
陳飛宇深呼吸了幾口,調整好情緒,向那人做了個拱手抱歉的動作之後,就駕車離開了。或許是剛才那幾聲歇斯底里地叫罵發泄了情緒,也或許是後車司機的幾句調侃,陳飛宇冷靜了不少。
如果對方真的是要對自己的兒子下手,那在干之前留下紙條,不是過度自信就是過度愚蠢,怎麼都不像正經綁匪能幹出來的事情。這種行為看起來更像是一場惡作劇,但搞這場惡作劇的人又極其高明。
如果是小朱給他搞這種惡作劇,他一秒鐘就能把他揪出來。這麼精明的人,耍得他團團轉到底意欲何為?而且玩笑開到他家人身上,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更像是一種致命的威脅。
陳飛宇一想到兒子的信息被這樣一個神秘人物掌握,心頭就會不寒而慄。他定了定神,駕車徑直向著兒子陳旭的學校開去。
當看到兒子陳旭毫髮未損地端坐在教室里的時候,陳飛宇心中的石頭才暫時放了下來。等到放學以後,他找到陳旭的班主任老師,簡單交流了幾句之後就帶著兒子回家了。
在路上,陳旭好奇地問道:
「爸,今天你來接我,可是破了天荒了。是不是要帶我去吃滷煮啊?」
陳飛宇心不在焉地回應道:
「哦,不是。今天時間不合適,滷煮在五環外,下次帶你去吃。哦,對了。我剛剛跟你班主任老師說過了,下邊幾天你不用去學校了,就在家裡複習。」
陳旭青澀的臉上藏不住任何一絲情緒,他圓睜著雙眼,焦急地問道:
「為什麼啊?」
陳飛宇謹慎地觀察著路面和四周,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沒有為什麼,聽安排!」
他出言極快,不假思索,意識到自己說重了之後,乾咳了一聲。看著兒子眼神中流露出的懼怕,頓了頓,溫和地說道:
「我主要是考慮到家裡的條件好一點,你們學校也沒有講新知識了,在哪兒刷題不是刷啊,還可以把通勤的時間節約出來。」
陳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說道:
「那好吧。」
到家之後,陳飛宇長出了一口氣。作為移山計劃的重要人物,他的家中有一套完善的入侵警報系統。並且在離他家5分鐘的範圍內,有一座秘密的特勤局哨站。一旦自動觸發警報,或者陳飛宇主動報警,特勤人員將會在5分鐘內趕到他家中。
吃晚飯的時候,陳旭把今天的情況給母親劉玥說了。儘管徘徊在她眉間的疑問都快擰成實質了,但也只是給陳旭說了句:
「聽你爸的就行了。」
陳旭睡下之後,劉玥到觀星台上找到正在窗邊注視著外界的陳飛宇,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陳飛宇的目光依舊沒有從玻璃上的泥漿縫隙上挪開,隨後答了句:
「什麼怎麼回事兒,沒事兒啊!」
劉玥眉梢倒立,雙手叉在腰間,擺出一副惡婦的樣子,說道:
「不準備好好說話了是吧!」
聽到妻子語氣不對,陳飛宇這才回過頭來,見劉玥一副要開大招的架勢,連忙憨笑著說道:
「真沒什麼,就是這段時間碰到些怪事兒,心裡有點亂。很快我就能搞清楚,到時候再跟你說。」
劉玥愣了半刻,說道:
「我看你疑神疑鬼的樣子,真是...」
話說到一半,她停頓了一下,收起了那副惡婦的造型,
「算了,我懶得聽你跟我瞎扯。」
這是他們夫妻二人多年伉儷情深的默契,他們從來都是知無不言。陳飛宇現在這樣的表現,劉玥當然知道有問題。她之所以不繼續追問,是因為她知道,這樣只會給丈夫徒增煩惱。
陳飛宇深深看著妻子,滿眼的感激,他非常慶幸能有這樣一位靈魂伴侶。他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劉玥擺了擺手,說道:
「肉麻的話少來!雖然我不想再問你了,但不代表我沒生你的氣。」
陳飛宇憨笑著說道:
「好!好!我不說,我不說。」
就在劉玥轉身要走的時候,陳飛宇又問道:
「對了,老婆。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注意到...額...周圍有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出現?」
劉玥一臉冷淡地看著陳飛宇答道:
「有啊!」
陳飛宇一下來了精神:
「誰!有監控視頻或者照片嗎?」
劉玥冷哼一聲,憤憤地說道:
「哼!你啊!試問,我身邊還有人比你更奇怪嗎?本來在我面前就瞞不住事兒,還非要瞞著。我看你熬到什麼時候。」
說完之後,劉玥便轉身離開了。陳飛宇用手抹了一把臉,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自言自語道:
「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隨後,他拿出一支煙點上,眼睛又通過玻璃幕牆上泥污的間隙往外看去。附近居民樓的每一個窗戶他都仔細觀察過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他總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當他的目光轉向街面上的時候,看到了街邊上停著的一排汽車。從車上蓋著的一層薄霜可以得知,它們已經停在這兒有一段時間了。忽然!他發現排頭的一輛灰色的轎車,看上去和今天上午與他相撞的那輛車很像。
陳飛宇端起望遠鏡看去,雖然看不清車牌,但保險槓上的凹痕和依舊留在上邊的黑色車漆讓他非常確定,這輛車就是今天早上和自己相撞的那輛。
他先是一驚,隨後放鬆了下來,呵呵地笑道:
「沒想到還和這小娘們是鄰居,今天還多虧了她的一撞,要不然就享受不到軍卡的車轍了。」
就在陳飛宇饒有興致地看著這輛車的時候,忽然看到擋風玻璃後邊,有一個紅點在想呼吸一般時明時暗地閃爍。他很清楚,這是有人在車裡抽菸的表現。但今天看到的那個唇紅齒白的女人,怎麼都不像要抽菸的樣子。
陳飛宇死死抓著鏡筒,將焦距拉到最大,然後屏住了呼吸。想要趁著菸頭的紅光隨著吸氣再次大亮之時,看清坐在車裡的到底是什麼人。
殷紅色的火光再次亮起,一個人影在紅光的映射下,出現在了駕駛室里。陳飛宇渾身一抖,含在嘴裡的煙都掉了下去。儘管微弱火光之下的人影僅能看出輪廓,但他非常肯定,那就是這段時間如夢魘一般跟著他的那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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