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何渡 第三百六十九章 縱而今不忍

    還在朝堂上時，悕雪靈光一閃，心中便已經有了眉目，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她並沒有急於亮出這張底牌。

    那雖然是個好辦法，但若想真的實行，站在悕雪的角度，其實光是要服慕容婉兒，讓她配合這一點，就並非易事。

    「你們倆，一個是她的哥哥，一個是是她重要的人午後就跟吾一起，帶著這長鞭，去服婉兒，好好配合這次的計劃。「悕雪著，便直起了子。

    道司馬澄時，悕雪不結巴了一下，準確來，司馬澄應該是慕容婉兒著，或是過的人，但這一層關係，悕雪實在無法面不改色地出口。

    況且，要不是之前，司馬澄主動提出，要幫她將長鞭送到慕容婉兒手上，不然，悕雪即便是想找司馬澄求助，應該也不會開口。

    「除此之外，吾也想借著這次機會，讓那些朝臣們好好看看，我們婉兒的變化，所以具體的辦，吾還想請兩位幫忙想想。「悕雪漸漸收起撩意之色。

    「是什麼辦法？「慕容傾不眼前一亮，趕忙問道，剛才還有些泄氣，但此刻，又忽然一下有了精神。

    悕雪雙手交叉合於前，款款走到兩人跟前，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聰慧過人，忽然想賣一下關子。

    「你們，為什麼朝臣們覺得，慕容婉兒擔不起大豫公主的名號？「悕雪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剛才在朝堂上，崔大人就問過她，只可惜悕雪自己，女子相關的禮儀沒有學好，她支支吾吾，最後，還是讓陸桐回答的。

    此刻，悕雪便也想考考他們兩人，如此一來，還能得自己深思熟慮，學識頗豐，更能襯托出她這辦法的絕妙。

    話音剛落，屋內也跟著安靜了下來，停滯了幾秒，氣氛變得有些異樣，悕雪不轉過頭，朝慕容傾擠眉弄眼，眼中滿是催促的意思。

    陸桐雖然在朝堂過一次，但悕雪聽到那個就本能的反感，即便聽過，也是左耳進，右耳出，轉念就忘了，她唯一記得的開頭，就是陸桐，那話是出自《周禮》。

    大名鼎鼎的《周禮》啊悕雪雖然沒看幾頁，就丟給司馬昀了，但慕容傾不是夜夜，都在學習經文典籍嗎？她便覺得怎麼著，慕容傾也應該知道的

    然而，只見慕容傾攤開雙手，聳著肩膀，一臉茫然的模樣，始終跟悕雪大眼瞪著眼。

    悕雪只是偶爾想端端架子，結果折騰了好半，卻不僅沒端穩，還要砸了自己的腳，她不垂下頭，感到一陣深深的懊悔。

    剛開始，悕雪朝慕容傾使眼色時，幅度不是很大，只是挑眉眨眼，做幾個口型，期間，她撇見司馬澄沒有抬頭，便以為他沒有注意到，後來又看了幾眼，司見司馬澄依舊頷首，所以，到最後乾脆加上了手勢，絲毫沒有掩飾。

    但是，從最開始的時候，司馬澄其實就已經將一切看在了眼裡，只是看著悕雪可的模樣，他不忍打斷，況且，他還在等著悕雪跟他求助呢。

    然而，等到最後，只見悕雪憤憤地豎起了她的拳頭，慕容傾也終不得其解，悕雪已經無計可施，都決定要放棄時，司馬澄卻已經沒有等到悕雪。

    不久，屋內響起了司馬澄的低語，即便他心有不悅，也不忍心看到悕雪繼續面露難色的樣子。

    「《周禮》認為女子應贏四德』：德、言、容、功。品德能正立本，話得體且言辭有度，相貌要端莊、穩重持禮，不輕浮隨便，持治家之道，包括相夫教子、尊老幼等。「

    「對對對！「就是這個！悕雪猛地抬起頭，欣喜地看著司馬澄。

    司馬澄報以淡然一笑，悕雪微怔，不過，只見她立即轉頭，面露不滿地對慕容傾嘟囔道：

    「容傾，你怎麼學的？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慕容傾啞口無言。

    聽悕雪的意思，司馬澄應該是教過的，但慕容傾又實在沒有這個印象，但他也不敢肯定，只好轉頭向司馬澄求助，想讓他能不能幫自己澄清一下。

    然而這時，司馬澄卻是一臉漠然，繃著臉看不出緒，好像在也在責備他似的。

    見慕容傾無話可，悕雪也算是解除了尷尬，得了便夷她，便走到慕容傾邊，拍了拍他的胳膊，還善意地寬慰道：

    「罷了，罷了，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你們烏蘭，也不信這一對吧」

    悕雪完，也不敢直視慕容傾的眼睛，於是趕忙轉過，正好對上了司馬澄的目光，悕雪便也大方地，對司馬澄示以微笑。

    然而，這一次，悕雪也不敢多做停留，她察覺司馬澄深邃的眼眸之下，目

    光卻格外地溫柔，就好像是看破了她的聰明，卻又故意沒有點破似的。

    「就如澄公子所言，朝臣們認為，依照《周禮》『四德』，婉兒還不夠資格，但吾卻不這認為。「悕雪一本正經地轉移了話題。

    」品德上，據婉兒跟宮裡的衛、尚食的宮人相處的都不錯，只要將相關的事跡收集起來，肯定能改變風評，容貌也很簡單，讓寧姑姑幫忙化個妝就好了，臉呀、上都能塗得白白的，頭髮也能梳得順順的。「悕雪解釋道。

    慕容傾聽著，木然地點點頭，第一條他聽得明白，但這第二條，關於化妝搽粉之事，他實在是一竅不通。

    在此之前，慕容傾看到別人施以粉黛，還是在政變期間，悕雪邀那些富家公子進宮，那時，看他們一個個，塗得慘白，就像生了病似的，慕容傾想著，便不眉頭微蹙。

    「言、功兩項呢？」司馬澄不輕聲問道。

    就如悕雪所，其實品德和容貌，慕容婉兒有旁饒證言，還有擅長描眉的宮女幫忙，的確可以扭轉形象，但言行和生活細節，卻不是能一下子就改變的。

    「那就更簡單了。」悕雪朝司馬澄眨眨眼，「澄公子還記得吧，吾等七月初七，在繡坊的時候，婉兒不是穿了七孔針，還親手製作了巧果嗎？」

    悕雪剛完，忽然想起，司馬澄曾因那巧果，而發了敏症，怕他心生不悅，便又趕忙解釋道：

    「吾不是那巧果，只是婉兒做了巧果這件事。「

    見司馬澄面色無異，還朝自己微微點頭，悕雪剛剛懸起來的心，就立刻安穩了起來，頓了頓，便繼續道：

    「婉兒不是也著大豫女子服飾，起話來也是舉止得當，再加上她還會穿針、還會下廚，這樣的女子，難道還不符合《周禮》的要求嗎？「

    見司馬澄在用心地聽自己話，悕雪忍不住，心裡有些雀躍，她話音剛落，就看向司馬澄，眼睛忽閃忽閃的，一臉期待。

    然而，還沒等司馬澄回話，悕雪卻先聽到了，慕容傾略帶不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