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見勸她不住,問:「什麼時候動身?」
「越快越好。」柳嬋真道,「最好明天就走,來不及收的東西可以留幾位靠得住的僕從讓他們把東西收拾了運到永固去。」
「這麼急?難道也不和她們告別了嗎?」
柳嬋真神色一頓,告別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若是前去和眾人告別,那麼崔衡就會知道,若他知道了,或許她就走不掉了
她不想捲入他們那些複雜的事中。
從前她最優的選擇是靠崔衡的庇護活下來,哪怕是將來做他眾多妃子中的一位。
一個妃子對當時的她而言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可現在她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她不用委屈自己也能過安安穩穩的小日子,那麼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去和那麼多女子勾心鬥角?
她不喜歡。
她摸了摸藏身在袖中的匕首,從前她沒有選擇,可現在她有了。
「不說了。」柳嬋真道,「待我們走後,我會寫告別信給她們。」
「當面告別反而哭哭啼啼惹人傷懷,寫在信中也是一樣。」
王氏:「你如今也大了,你既下了決定,我也只能聽你的了。」
她話落起身揉了揉腰,道,「我去吩咐下人們收拾行裝。」
「勞煩母親了。」
王氏出門去忙了,柳嬋真也沒閒著,召集僕從們收拾東西,她簡單吩咐過後,又命人挖出院中桃樹下她埋的酒。
這些酒是在京中所埋,自然也該在京中飲盡。
柳嬋真幾杯下肚後,以為自己又會看見司雲華的身影,可眼前竟朦朦朧朧的出現了一位白髮青年
她先是一愣,而後晃了晃杯子,輕聲道,「表哥,這次我也要和你告別了。」
「願你和秦姑娘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啊。」
王氏離了柳嬋真所居住的院落,並未去吩咐僕從收拾行裝,而是喚來一位下人囑咐道:「你去宮中與皇上說一聲,嬋真要回老家去,明天就走。」
「奴婢這便去。」
皇宮。
秦如月剛入殿,崔衡就催問道:「怎麼樣?她怎麼說?」
秦如月笑了下,回道:「郡主說,祝福我們。」
崔衡身子一僵,手中的毛筆應聲而斷,「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嗎?」
秦如月搖頭:「沒有了。」
「郡主一聽我說完,就對我表示祝福,還說和皇上您沒有關係。」
秦如月瞧著崔衡失魂落魄不甘心的模樣,心中覺得有意思極了。
她強忍著笑意,輕咳了兩聲,而後問道:「皇上,您的計劃不成功,可與我沒有關係啊。」
「您答應我的事?」
崔衡瞧著桌案上的那一點濃黑的墨,道:「我答應你的事不會改。」
「你把你們交流的每一句話都細細說給我聽。」
秦如月暗自腹誹,說十遍也還是那個意思。
要她說,這方法蠢極了。
也不知是哪個傻蛋給皇上出的這個主意,或者說是皇上自己想的主意?
這種主意或許可以看出對方對皇上的在意,但也會在更大的程度上推遠對方。
而且依她的觀察,柳嬋真性子平和,也沒什麼大志向,她這一番言論估計反而會讓她遠離麻煩。
秦如月正一句一句的回稟著,殿外忽而走進一位小太監,低聲道:「皇上,郡主的母親王夫人來傳話說。」
「郡主明日準備離京回老家去。」
秦如月微挑了下眉,竟真讓她猜對了。
崔衡怎麼也沒想到他只是想讓柳嬋真吃味在乎他一次,卻反而將她推得更遠了。
秦如月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說:「皇上,這可和我沒關係啊,我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
崔衡的聲音有幾分沉悶,他現在的心情已經沮喪到極點了。
「我知道。」
大殿一時間陷入難熬的寂靜,只余殿外幾聲幽明的鳥鳴聲細碎的傳入殿中,良久,崔衡問:「這個主意是不是太蠢了?」
秦如月雖然覺得是真蠢,但崔衡可是皇上,她可不敢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秦如月笑著說:「我看郡主性子溫和平淡,看起來是不喜歡卷到太複雜的事情中,估計是我今日找她,讓她心生退意了。」
溫和平淡?
崔衡不禁想到先前在侯府時的柳嬋真,那時的她並非如此。
但崔衡很快也能想明白,她的變化為何會這般大。
從前她生活不定,前途暗淡,自然要拋下女兒家的羞怯為自己謀取前世,可如今她有郡主之尊,最可怕的敵人邵焱也已經死了,她自然不需要再如同先前那般了。
她把她從前迫於無奈丟下的東西又找了回來,而後平淡安和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其實以柳嬋真的性子來說,若是他斷了她的後路,她或許又會如往日那般不得已的依附於他求生。
可這樣的事他卻做不出。
「皇上難道不去追嗎?」
秦如月見崔衡自始至終都坐在位置上發愣,不由有點著急,他不會真的什麼也不做,就看著柳嬋真離開吧?
若真是如此,她可怎麼辦?
「你先下去吧。」崔衡道,「我答應你的事自會做到。」
秦如月依言告退,可臨走到殿門口時卻又退了回來,真心實意地建議道:
「皇上,要追求女子,您這樣的套路只會將女子越推越遠。」
崔衡抬眸對上她的視線,只聽她又道:「皇上既然這般喜歡她,應該學著用自己的真心去融化他。」
崔衡捏了捏指尖,難道他對她的心還不夠真嗎?
到底還要他怎麼做?
秦如月似是看出崔衡心中的不解,輕嘆了一聲,問:「皇上是不是每次做了什麼事從不與她說,雖也拼命相護,真情告白,可被拒絕後也會尊重對方的意思不再打擾?」
崔衡細想了下自己的做法,沒有說話。
「皇上和郡主雖同住京城,可卻時常幾個月也見不了一面,你讓郡主如何想?」
崔衡抬眸看他,眼神從一開始的不在意變得認真起來。
「我該如何做?」
「追人當然要有追人的態度,你這樣時冷時熱,姑娘怎麼受得了?」
「而且你明明做了,卻又什麼都不說,那豈不是白做了?姑娘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能清楚明白你的心。」
崔衡沉默了。
原來他以為留給彼此冷靜思考的時間在女子眼中是時冷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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