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故狂奔了一路,攔了輛出租,最後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他鬆了口氣,伸手去摸鑰匙開門。忽然,門從裡面打開了,譚東錦就那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你不是加班嗎?」袁故有些詫異。
譚東錦沒有回答袁故的問題,拉開門示意袁故進去。袁故瞧他那一臉的漠然,意識到譚東錦現在有些不爽。屋子裡點了盞壁燈,散著柔和的橘黃色燈光,譚東錦就那麼做在客廳的沙發上,光細細勾勒著他的側臉,俊美,清貴。
袁故剛被陸參嚇得有些出神,這一下子看見譚東錦反而心裡安定了不少。他走上前去,譚東錦緩緩抬眼看他,兩個人都有些沉默。袁故是沒法判斷情況,不知道該說什麼,譚東錦則是習慣了掌控全局,後發制人。一時間,氣氛反而有些冷。
半天,袁故嘆了口氣,「譚東錦,我是個成年人,我需要個人空間,不需要二十四小時被人看護著。」
譚東錦的眼神似乎有些幽深,他靜靜看著袁故,緩緩道:「我只是擔心你。」
「還說我沒有安全感,譚少你才像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吧。」袁故心中無奈,譚東錦這麼溫和的態度,他反而沒法說得太強硬,他開口道:「我又不會跑,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呢?」
聽見袁故的話,譚東錦沉默了許久,他的眸光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他開口道:「習慣了,改不了了。」
「這是什麼習慣?」袁故皺眉,可看著譚東錦那副沉默的樣子,他的心忽然又軟了下來。要是譚東錦今天和他鬥狠,他絕對能嗆回去,但譚東錦這副隱隱壓抑著委屈的模樣,袁故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低下身無奈輕聲道:「真是怕了你了,這樣好吧,我以後去哪兒提前給你打個電話報備一下,你也別一天到晚讓宋鑒跟著我,人家有工作呢。」
譚東錦沒說話,抿唇不語。說起來有時袁故真搞不清楚,譚東錦這人到底是什麼性格,你說他溫和吧,他暴戾起來破壞力極大,你說他沉穩持重吧,偶爾又像是個熊孩子一樣鬧脾氣,這個人,相處久了,真是很難去描述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在他的身上,袁故充分領略了什麼叫人性的複雜。
很久之後,袁故再去思索這個問題,忽然就想通了。譚東錦始終是譚東錦,作為一個商人,他權衡一切,習慣了以成本最低的方式最乾脆地解決問題。他所認識的譚東錦,所了解的譚東錦,其實都是譚東錦想讓他認識了解的譚東錦。
他的天賦讓他甚至比袁故自己還要了解袁故,清晰知道哪一種手段對袁故最為直接有效。真正的譚東錦有一千張面具,無心之人所有的情緒全靠演繹。
此時的袁故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只是覺得有些無奈,伸手觸上譚東錦的肩,他輕聲道:「你在想什麼呢?」
「你太驕傲了。」譚東錦湊近了一些,「我怕留不住你。」怕有一天,終究會是對你用上我不想用的手段。
袁故聽了這話,幾乎有些哭笑不得。這就是沒有安全感啊,他瞅著譚東錦,「你一個譚氏的總裁,家世好背景深,顏高腿長智商高,錢多人傻學歷好,你怎麼就沒點自信呢?我就是看你這張臉的份上,也不至於拋棄你啊。」
譚東錦低頭看了眼譚袁故掛在他脖子上的手,一雙眼幽幽的,他忽然親了一下幾乎要貼在他臉上的袁故。那是一個極輕極淺的吻,卻讓兩個人都同時暗了眸子。
袁故的位置正好把譚東錦壓在身下,他俯身盯著譚東錦。那是他此生見過最俊美的容顏,染著絲絲的邪氣,像是要把人心裡所有的欲——望都勾出來。身下的人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西裝,裡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衫,絕對的禁慾系,和這張臉放在一起,簡直是致命的誘惑。
不就是給他點安全感嗎?說一千道一萬,不如直接來點實際的。加上袁故自己現在也有些心神蕩漾,許久不嘗葷腥的他對著這種場面根本不想把持,他直接地勾上譚東錦的下巴,唇齒間碾出兩個字,「要嗎?」
譚東錦的眸子一瞬間鋪開水墨顏色,下一刻,他就把袁故壓在了身下,兩個人瞬間就換了位置。譚東錦扯下自己的領帶,擲地有聲一個字,「要。」下一秒,他和袁故的唇舌就糾纏在一起,濃烈的刺激讓譚東錦瞬間就有了反應。他幾乎是有些粗暴地扯下袁故的衣服。
袁故先是頓了一下,接著就撲上去咬譚東錦,兩個人死死糾纏在一起。
當他掰開袁故的腿時,袁故的身體忽然僵了一下,他沒有做過零,這個姿勢有些難堪,他還沒有適應。
譚東錦吻了吻他的眉眼,「放輕鬆。」
……(內容被和諧掉了)
那場歡——愛到了最後完全是一場征服,當袁故的喉嚨里冒出第一聲呻——吟的時候,譚東錦根的理智徹底崩潰,他想的只有一件事,征服,徹底征服這個人,讓個人從裡到外每一寸皮膚都沾染上他的氣息,讓他的眼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到達巔峰的那一瞬間,袁故只覺得渾身從指尖到發梢都在顫抖,眼前所有的景物都在模糊,他沉淪在欲——望之中,向死而生。他之前從沒有想過,人類的交合能擁有這種程度的快感。
次日,袁故醒來的時候,發現譚東錦正環著自己,一雙眼裡是與昨晚截然不同的清明。屋子裡暗暗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點了。袁故完全不想動,甚至往譚東錦的懷裡把頭埋得更深了。
忽然,袁故猛地睜開眼,「操,今天要見雲祥的律師。」他猛地起身,接著就感覺到某一處傳來撕裂般的痛,他倒吸了口涼氣。譚東錦看他這麼莽撞的樣子,忙伸手扶住他,「別折騰了,已經下午了。」
袁故瞪大了眼睛看著譚東錦,半天說不出話。譚東錦伸手揉了下他的頭髮,「別這麼看著我,我七點的時候,八點的時候,十一點的時候,下午一點的時候,都試圖喊你起床,你自己睡得天昏地暗的。」
「你怎麼也沒去上班?」袁故還是有些略微的尷尬,昨天晚上,他喊得像個女人一樣,現在他實在是有些不想面對譚東錦。
「看你昨天這麼累,我留你一個人在家不放心。」譚東錦不出意外地看著袁故的耳朵尖開始發紅。
袁故想了半天,覺得這話他沒法接。於是他別開臉,裝作找衣服的樣子,「我還是去一下公司吧,雲祥那案子過兩天就要開庭,對方什麼態度我得了解一下。」
譚東錦伸手從他那邊的床頭櫃拿過來一堆衣服遞給袁故,最上面擺著一條黑色的內褲。袁故面容扭曲了一下,接了過來,慢慢穿上了。昨天的性-事雖然激烈,但是你情我願的情況下,袁故並沒有受什麼傷,總體客觀來說,他還是被譚東錦伺候得很爽的。
思及此,他對譚東錦的態度還算是溫和平靜。譚東錦看著他穿衣服的模樣,眼中漸漸有些情緒在沉澱。袁故上班穿著是一件普通款式的休閒西服,剪裁有度,襯著他完美的腰身,線條很乾淨流暢。即使不是白色t恤黑色牛仔褲,袁故的氣質還是讓他有些轉不開眼。
他想,這人,只能是屬於他的,屬於他譚東錦一人的,沒有人可以染指。至於這種情緒算不算愛?他不太怎麼糾結,因為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我開車送你去吧。」
「嗯。」
等袁故趕到公司的時候,雲祥的律師和負責人早就走了,他問了一下法務部的人,對方對這樁板上釘釘的案子也沒怎麼上心,敷衍地回了袁故一句,「他們的律師看起來挺不錯的。」
袁故出于謹慎的態度,把雲祥那案子的資料翻出來又看了兩遍,對比相關的法律條文,他覺得其中的變數不大。開庭的日子定在三日後,這麼短的時間裡對方也做不了太多。也許,找個靠譜的律師是雲祥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三日後,袁故接到了法務部的電話。
對方的聲音難掩震驚,「許副經理,雲祥那案子走向不對。」
袁故的瞳孔猛地縮了起來。很快他就拿到了公司法務部當日的庭審詳細報告,幾十頁的東西就一句話簡潔明了:提供的證據不足以證明雲祥公司的行為構成商業詐騙。
知道什麼就顛倒黑白,什麼叫力挽狂瀾嗎?這逆轉來的讓人腦子發蒙。
這一切的轉折出現在一個叫方淨的青年律師身上。
據出席的法務部的人向袁故報告,那個青年律師站在被告律師席上,一字一句,條理清晰地駁回了他們的每一條的控告。明明是商業詐騙,活生生變成了雲祥公司管理上的疏忽,以及知情權的不完整。
袁故閉著眼躺在靠椅上思索了一會兒,猛地睜開了眼睛,他想會會那個律師。
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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