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杭,錢塘境內。
錢塘河邊,嚴白虎大敗而逃,被袁軍追至此地以後,卻是受到一支數百餘鄉民裝束打扮的阻攔。
嚴白虎本還想直接碾壓過去。
但卻未料到領頭的一人武藝不俗,他親自挺刀前來與嚴白虎交鋒,不過十餘合的功夫,便將之擒獲。
主將被俘!
嚴軍士卒本就不是什麼意志過人之輩,頓時間慌亂之下,紛紛化為鳥獸散而逃。
隨後,領頭一將命從旁數位鄉民押解著嚴白虎徑直往前方行去。
須臾間,便恰逢與追擊而來的袁軍前部相遇。
此刻引前部的主將乃是周泰以及我副將雷薄。
瞧著前方鄉民正徐徐向己方陣間來臨時,周泰大刀高揮,命軍士停下以稍作休整,隨之他方才縱馬挺刀往前行去,駐足大軍前方,渾身充斥著無比凌厲的氣勢。
他勒住戰馬,目視前方,高聲喝道:
「汝等何人,何故繼續往前靠近?」
說罷,周泰拿捏著的大刀便不自覺間再度握緊數分,他此時滿滿的流露著無比謹慎的緊張感,深怕對方是經過刻意喬裝打扮的敵軍,特來襲擊己方的。
一臉的戒備之色。
不過,這也不怪周泰無比警惕,主要目前身處吳、會之地,各方勢力都遠比己方能夠得人心。
更何況,太平教還擁有眾多的狂熱教徒,萬一這些鄉民就是呢?
這由不得他不謹慎。
畢竟,現如今己方必須要快速平定吳、會二郡,大軍安危不能有所閃失,不然一切局勢可能將付諸東流了。
眼瞧袁軍的戒備森嚴,隨著鄉民抵足近前約莫數十步以後,領頭一將身材魁梧,接近七尺五寸的的身高,面色堅毅。
他隨即揮手止住諸人腳步,方才徐徐走出道:
「餘杭錢塘人凌操參見將軍。」
「草民此次特來尋找袁公子,是決意歸附於袁軍,好能夠上陣殺敵建攻的。」
「不知將軍可否接見之?」
一時,凌操身席民服,渾身的英武之氣卻是無法掩蓋,他與周泰正面相對而又不卑不亢地予以回應著。
「哦,歸附我軍?」
一席話落,周泰倒是並不太意外,自從壽春出兵以來,沿途都有不少人往來歸附,見得多了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
但一聯想到如今太平教的特殊存在,周泰原本急躁的神色此刻也不由不自覺間便多了數分謹慎。
「只是,本將又該如何相信汝是真心依附我軍呢?」
良久,周泰沉吟一番,說道。
此言一出,凌操自然也是早有準備,遂揮手命諸人迅速將俘虜的嚴白虎給押了近前,遂道:
「將軍,不知此人可否相識?」
當凌操押出嚴白虎後,周泰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現今于吉與吳、會地區各方勢力都有所連結。
能與嚴白虎作對的,顯然不會是敵人。
故而,稍作思索,周泰遂立即差人迅速回報此事。
中軍大陣間,當袁耀得知了凌操親手俘獲嚴白虎並前來依附自己時,面上頓時浮現出了數分激動之色。
凌操啊,這在原史上亦是一位作戰勇猛,能征善戰的江表猛將也!
若不是因為其不幸於亂軍之中遭到甘寧的射殺,恐怕以其勇亦能在江表十二虎臣中所留名。
一時,袁耀腦海里稍稍的湧現出了凌操原史上的事跡與戰績,略顯興奮地點了點頭,隨即號令傳下,命周泰立即待其前來相見。
……
抵禦身前,年過三旬的中年壯漢凌操,鄂下蓄著一縷縷鬍鬚,不由躬身拱手行禮:
「草民餘杭凌操參見公子。」
「好!」
「速速請起,你的事件本將方才都已經有所耳聞,你擒獲了嚴白虎為我軍掃除了一大患,避免其逃竄至會籍地界與群山環繞里的山越人狼狽為奸,相互勾結。」
「為我軍掃除了一大障礙。」
「立此功,本將表舉你為行軍司馬,暫時歸屬周泰麾下管轄,待後續立功再另行升遷。」
「喏。」
「末將多謝公子!」
歸附袁氏一事,凌操其實內心早已所考慮。
但由於當時袁軍尚且還未率眾過江,前來攻略江東之地,故而想著路途遙遠便並未前往江北投效。
而近日來,隨著袁軍的連戰連捷,袁耀作為主將,自然聲名也是越發濃厚,他決議一定,便憑藉在家鄉所擁有的部分鄉民,號召了一幫志同道合的弟兄前來歸附袁軍,好為未來謀一前程。
如今他不過剛剛依附,便令袁耀青睞,獲取了行軍司馬的先鋒之職。
官階雖然不高,但凌操暫時已經滿意了。
只要不是受到冷落,那他後續便可憑藉自身的勇力拼搏出一條路來。
凌操如是想著。
……
隨著在錢塘境內俘獲嚴白虎,並收服了凌操又一員虎將,袁耀亦是心滿意足地遣軍調轉方向,回師烏程。
遂一鼓作氣攻克了烏程縣以及嚴氏祖宅。
嚴氏被抄家,所獲取的金銀財帛以及囤積的糧食無一例外地充公。
至於所潛藏的佃戶、莊客紛紛解放出來登記造冊,以編戶其民。
至此,嚴氏在吳郡被徹底除名。
解決了吳郡勢力最為強盛的武裝豪族,那麼接下來平討各地的難度便逐漸降低。
袁軍主力繼而快速進軍吳郡治所吳縣,城中早已空虛無比,外加上袁氏顯赫,郡守等一應官吏又如何敢擋?
紛紛決議開城獻降,迎接大軍。
故而,吳縣輕易被攻克。
隨著吳縣納入治下,接下來袁耀親自坐鎮郡守府,差人傳檄各方。
短時間內,各城邑不知是畏懼袁耀威名還是仰慕袁氏的家族龐大勢力的緣故。
大都城邑都傳檄而定。
短時間內,袁軍將吳郡納入治下。
另一面。
只說,原本于吉是打算利用側翼消耗,襲擊袁軍後勤糧道,迫使其首尾不能相顧的,但隨著嚴白虎執意率部救援烏程的緣故,此策略卻是出現了缺陷。
雖然太平教麾下信徒眾多無數,但他們省份本就是于田間耕種的鄉民,戰力極其堪憂。
他雖然依舊貫徹著此策在實施。
可誰未料到,留守丹徒的守將蔣欽頻頻尋找到有利時機,遣部攻擊四周予以搞破壞的太平教信徒。
由於在戰力上存在巨大的差距,袁軍縱然人數雖少,但無不是以一當十之輩,往往少量士卒便能殺退太平教信徒一群。
信徒無法令袁軍受到威脅,于吉此時也不由開始驚慌了。
特別是聽聞嚴白虎已經被擒獲的消息傳回以後,他再沒有了先前的那般自信。
自從祭壇之法告破,便已經註定了他的失敗。
聯想於此,于吉不由流露出了面上無比陰冷的眼神,對左慈無不是恨之入骨!
若不是其相助袁氏,袁軍又如何能夠穿過狂風暴雨,突破至丹徒城下,他又焉能有今日之患?
直到此時,他內心深處已然是慌亂無比。
就在此緊急關頭,左慈再度不知從何處出現。
他徐徐屹立于于吉的一側,遂目光如炬,面容鬆動的說道:
「師弟,如今的你早已是大勢已去,袁軍的攻勢、兵鋒所向無前,早已令江東諸人無人可擋!」
「縱然你現在的太平信徒遍布吳、會地區,能夠抵擋袁氏之大軍?」
一席席的話音徐徐從口中吐露而出。
沉吟半響,左慈不由沉聲道:
「師弟,別執迷不悟了,修無為之道並沒有什麼不好,還是挺師兄勸,回深山潛心修煉吧。」
只不過,他的一席話,于吉卻是並不領情,相反卻是面露狠厲之色,怒斥著:
「左慈,若不是汝破我祭壇之法,那袁耀焉能有今日的輝煌?」
「現在竟然還敢假惺惺地出現前來勸說?」
「回深山苦苦修煉?」
一席駁斥,于吉厲聲道:
「那是你左慈的選擇,卻並不是我于吉所想要的。」
「若不能開宗立派,發展天下各州郡的信徒,那修道又將有何意義?」
「何況,現今我早已與袁耀結下生死仇恨,縱然我願退縮,以其性子必然也容不下我!」
「待我的教派消亡,你的丹頂教便能受到袁氏的推崇了吧?」
「左慈,這才是你苦心孤詣的為那袁耀破我祭壇之法的本質原因吧?」
一番話落。
于吉臉色也漸漸變得冷淡起來。
他此時已經不想繼續與左慈所溝通。
「師弟,你我師承一門,為何要如此想我的不是?」
「難道你曾忘記了師尊的教導?」
「我等修道之人若不能拋除雜念,一心向道,那壓根無法領會其中真正的道果。」
「師弟,你現在早已道心雜亂,你推崇有為之道,亦不過是想通過此擴大教派,以信徒遍布天下各州,行曾經的張角之事,來滿足自己的私慾罷了!」
「以你目前的情況,縱然在繼續修道,是絕不可能領悟道果其中真諦的。」
「哼!」
冷哼一聲,于吉卻是譏諷道:
「左慈,你竟然還信那老傢伙的話?」
「他修道數十載,難道有何巨大成就否?」
「若讓我繼續往他的選擇去走,恐怕不過是同樣的結局罷了。」
「我如果令天下各州郡間都遍布太平信徒,到那時,我舉天下各州而起義,奪取政權,以教義來治理天下。」
「此豈不是修道之最大成果?」
「這難道不比隱居深山,潛心修煉好數倍不止?」
一時間,于吉與左慈徹底在選擇上陷入了分歧之中。
瞧著其堅定的話語,左慈已然看出,于吉早已受到曾經張角的影響太過深厚,更何況,縱然是黃巾起義時隔十餘載,卻依然還有部分黃巾賊活躍於各州郡間。
這不由更是助漲了他的志向。
一時之間,左慈不由無奈嘆息道:
「唉,早在以前你我便因選擇不同而常常發生爭執,但我卻完全未料到,你竟然現在執迷不悟到這副地步。」
「你竟然會選擇張角的道路,以暴力奪取天下?」
「你難道不知,自張角舉全國信眾起兵反漢後,其師南華曾言,張角終究是走了旁門小道罷了。」
一席話音再度落罷。
隨即,左慈沉吟了半響,遂也只得說著:
「也罷,也罷!」
「既然你執迷不悟,執意選擇此道路,那你便好自為之吧!」
「看在你我曾師承一門的情況下,我就不先滅掉你了。」
「祝一切順利,告辭!」
一席話落,左慈還特意做了一記告別的手勢,隨後才頓時之間化為了一道青煙,瞬息間消失不見。
這一幕令四周之人見狀,無不驚訝無比。
就連一臉冷漠模樣的于吉見狀,亦不由微微有所動搖,暗暗道:
「多年未見,竟未想到他的道術竟已經是修煉到此等地步了。」
但一碼歸一碼,于吉既然已經決定要與袁氏戰到最後,便不會輕易認輸。
由於號召諸信徒從側翼襲擊袁軍的糧道計劃失效。
于吉不由領著數位親傳弟子暗中南下會籍郡,入各地的群山之中,與諸山越首領會面,以商討令他們集結麾下族民,一齊下山攻略諸郡之事。
……
而就在吳郡方面局勢基本大定的情況下。
另一面。
由周瑜統御偏師前往丹陽平討宗賊祖郎,也取得了不俗的戰績。
只說,隨著周瑜率部進駐牛渚大營後,亦是做出一副要佯裝大舉進攻涇縣的架勢,但實際上卻將部眾隱藏於江中小島的四周。
然後由他親率少量疑兵大肆打著旗幟誘祖郎率眾來攻。
祖郎不知周瑜的計策,遭受到袁軍的挑釁以後,也憤而出兵意欲將袁軍一網打盡。
但一路被誘惑至江中小島後,忽然之間,袁軍各部伏兵盡出,一齊向祖郎軍發動攻擊。
一番激戰之下,祖郎軍遭受極為慘重的大敗。
不僅麾下健兒損傷數百,甚至連引以為傲的鬥艦、艨艟等戰船也被袁軍繳獲了不少。
索性,憑藉著祖郎之勇親自殺出了一條血路,方才突圍而出。
經此大敗,祖郎軍損失慘重。
退回涇縣以後,祖郎閉守鄔堡,閉守不出。
再也不敢主動出城與袁軍進攻。
而隨著此戰,亦是初步奠定了周瑜於軍中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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