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蓉墓碑前,雙方對峙。
「你……你一直跟著我!」歐陽逸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皮麗質揶揄道「是啊,我的兒。當娘的怎麼能不關心自己的孩子呢!」
歐陽逸氣得面色一霎白一霎紅,憤怒不已「你居然真的冒充我的母親,真是豈有此理!」
在一旁插不上話的蕭道乾,被這兩人的對話弄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所謂。
蕭道乾終於忍不住問歐陽逸「你們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歐陽逸急促回道「她殺害了老太君,然後又假扮成她老人家的模樣,潛伏在歐陽家,伺機盜取武功秘籍。」
「看來你不算太笨!」柏芳冷笑道「能看透這些,果然給我師父的迷宮圖有問題!」
蕭道乾已然明白過來,知道自己聽到了非死不可的事情。於是先下手為強,拔劍出鞘,劍鋒直指皮麗質。
皮麗質一聲冷笑,衣袖翻飛,捲住蕭道乾的劍,一掌拍在蕭道乾的肩上。只一招就打敗了蕭道乾!
「呃……」蕭道乾口吐朱紅,知道不可以硬碰硬,於是縱身一躍,朝著身後方向逃走。
見蕭道乾掉頭就跑,皮麗質趕緊追上去。
現場只剩下柏芳和歐陽逸了。
歐陽逸不擅長武功,在柏芳面前如童稚一般,被柏芳三招兩式就擒住了。
「怎麼樣?還不說出真的迷宮圖?」柏芳一使勁兒,捏在歐陽逸的肩膀,令歐陽逸冷汗直冒。
「不說,打死也不說!」歐陽逸咬緊牙關,「我只後悔當初問我要迷宮地圖,我就該想到的。」
柏芳怒道「太晚了!等我師父回來,有你好受的!」
另一端,皮麗質很快追上負傷的蕭道乾,兩人邊斗邊走,轉眼間來到一處懸崖。
蕭道乾未及反應,被皮麗質一掌拍下懸崖。
看懸崖很是陡峭,皮麗質認為蕭道乾不會活下去了。
樹林深處,一處隱世而居的清淨所在。
蕭道乾躺在竹床上昏迷未醒,身邊坐著一位年近四旬的婦人。那婦人正在專心的熬藥,時不時觀察蕭道乾的狀況。
終於,蕭道乾悠悠醒來,只感到渾身劇痛無比。
「你終於醒了,已經昏睡一天了!」婦人端起湯藥,遞到蕭道乾的面前。
蕭道乾猜測是婦人救了自己,正欲開口言謝,當看清楚婦人的臉時,驚訝的無以復加。
「你是……」
「我是!」
「姐姐!」蕭道乾確認是活人,驚喜不已。
原來那婦人正是墓碑上所刻,已經「死了」的蕭蓉。
蕭蓉把湯藥遞給弟弟,並說道「你先把湯藥喝了,我再告訴你整個事情的經過。」
蕭道乾接過湯藥,幾大口就灌下去。
「你呀!」蕭蓉無奈道。
故事的開始要從十九年前說起,當時歐陽逸和蕭蓉相識、相知、相許。可是歐陽家家規森嚴,老太君決不允許私相授受。歐陽逸只得將蕭蓉安置在一處別院,經常偷偷相會。蕭蓉便有了歐陽逸的骨肉,十月懷胎生下一名男嬰。
此事終於被老太君知道了,她命人要從蕭蓉身邊帶走男嬰。危急時刻,被對蕭蓉一直心存愛慕的甄意所救。這時,才從甄意口中得知,原來歐陽逸早有妻室。蕭蓉一時羞憤,將孩子交給甄意,跳崖自盡。
甄意替蕭蓉做了個衣冠冢,帶著男嬰上了寒山劍派。天意,蕭蓉跳崖未死,於是就地隱居,將此地命名為憶錯居。
聽完事情的經過,蕭道乾問道「姐姐生還後,一直沒有去找過自己的兒子嗎?」
蕭蓉搖了搖頭,嘆息道「我也曾想去找過,可是始終沒有勇氣再面對歐陽家。也不知道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蕭道乾聞言一聲嘆息,喃喃說道「甄意早在今年的五月,被害身亡了。」
「什麼!」蕭蓉失聲叫道「他是怎麼死的?」
「江湖傳言是被自己的弟子所殺,不過在我看來是被他的師弟陸寒星殺的。」
兩人一陣默然,只覺世事無常,萬般不由人。
最後還是蕭道乾打破沉默「不知道姐姐的孩子叫什麼?我也曾去過寒山劍派,說不定還認識呢。」
「我給他取名叫蕭錯,錯誤的錯。」
「啊……」
皮麗質和柏芳回到歐陽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對歐陽逸施展移魂大法。
說來軟弱也是一種武器,皮麗質等人一直沒辦法找到歐陽家的秘籍,卻很少懷疑到歐陽逸的頭上。而歐陽逸也並非真的大智若愚,純粹是遵守歐陽家家規,傳男不傳女的原則。
中了移魂大法的歐陽逸,總算是吐露出寶庫所在了。
陰差陽錯,直到今天,皮麗質才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歐陽家的秘籍寶庫。
當皮麗質踏進此地時,意外發現,所謂歐陽家的寶庫,居然是空的!
皮麗質扭頭質問歐陽逸「說!為什麼歐陽家的寶庫是空的?」
「早在十幾年前就是空的。」歐陽逸機械的回答道「是被我二哥一怒之下燒空的!」
「額……」皮麗質一陣無語。
憶錯居內,姐弟閒話家常。
蕭道乾把蕭錯在江湖上所做所為,向姐姐一一道來。
「真想不到錯兒吃了這麼多的苦!」蕭蓉悔不當初,「都怪我一時任性,都沒做好當母親的責任。」
蕭道乾寬慰道「我想他如果見到你,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但願他還會願意認我這個娘吧!」蕭蓉顯然對自己沒有信心,「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照顧他一天,怕是見面也是尷尬居多。」
無巧不成書,蕭錯等人一路找尋,也來到了憶錯居。
原來包老三一直奉命監視歐陽家,蕭道乾對戰皮麗質的一幕,都被包老三看在眼裡。可包老三自覺武功和皮麗質相比差太多了,只敢遠遠的監視,把結果最終報告給拓跋詩若。
蕭道乾是韋嫣的師父,多少有一份故人之情。於是有了蕭錯、拓跋詩若等人來懸崖底,找尋蕭道乾的事情。
「真想不到,如此荒野人家,也會有如此雅居。」拓跋詩若站在憶錯居外,眺望裡面的布置,嘖嘖稱奇。
蕭錯東張西望,猜測道「看來蕭道乾很有可能被這裡的主人所救,不妨打擾一下。」
若思喊道「請問裡面有人嗎?」
蕭道乾和蕭蓉聽到門外有女子的問話聲,先是不敢出聲,待確定聲音不是皮麗質或者柏芳後,才開門出去迎接。
蕭錯看到蕭道乾除了擦傷,似乎無大礙,笑道「看來蕭師父福大命大造化大。這麼高的懸崖下來,也沒事。」
蕭道乾不回答,而是看了眼蕭蓉。
蕭蓉恍然大悟,眼淚蒙蒙的看著蕭錯。
如此奇怪的局面,讓蕭錯感到很奇怪,只當是看著他的婦人想起親人了。
「蕭師父,看樣子你也沒有大礙。我不便多待,先走了。」蕭錯不習慣這種眼光,轉身準備離開。
「等下……」蕭蓉終於開口了,「你是蕭錯嗎?是甄意的弟子嗎?今年十九歲嗎?」
蕭錯看了眼拓跋詩若,硬著頭皮轉過身來,山笑道「阿姨,您怎麼知道的?都是蕭師父告訴的?」
蕭蓉激動得聲音都顫抖了,哽咽道「我是你的親娘啊,你的名字就是我取的。」
驚人之語,令在場眾人一片震驚。
「啊!」蕭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的是什麼?我怎麼沒聽懂?」
蕭蓉絮絮叨叨的又將說給蕭道乾的故事,又說給蕭錯等人聽一遍。
在場眾人都以為接下來會是母子相認,感人至深的大戲。不料,蕭錯異常平靜。
沒有驚喜,沒有憤怒,也沒有責備,就像沒發生過一樣。蕭錯嘆息道「原來我的身世是這樣的,看來要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慘一點點。」
蕭道乾以為蕭錯不相信,忙出面保證道「侄兒,我姐姐說的話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啊!」
「我相信蕭師父的話,也相信這位阿姨的話。」蕭錯話音一轉,反問道「然後呢?」
……
一陣默然。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是趕緊離開吧!」蕭錯告訴拓跋詩若,正欲離開,卻被拓跋詩若拽住。此刻的蕭錯身上沒有半點內力,被輕鬆的拽在原地。
拓跋詩若怒道「她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麼這樣的態度!」
蕭錯轉過身來看著已哭成淚人的蕭蓉,無奈道「那還要我怎麼樣?去哭一場,再相認,無不無聊。」
「母子相認,怎麼是一件無聊的事情!」拓跋詩若指責道「人倫之道,乃是大節!你不可以這麼漠視自己的母親!」
蕭錯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無奈道「你放手?還是不放手?」語氣中已帶有幾分冷酷。
拓跋詩若只好鬆手,蕭錯頭也不回的走了。
茫茫林中,蕭錯孤身一人,不知道前面的路在那裡。四下無人,蕭錯邊走邊哭。他早前有許多理由可以原諒母親,可是就是無法原諒明明活得好好的,都不管他死活。
從小到大,師父的白眼,師兄們的欺負,讓蕭錯熾熱的心早已冰冷,江湖風浪,讓熱血的青年,變得冷酷。正義是什麼?打敗皮麗質嗎?
人受到的最大的挫折,往往來自於自己最親的人。
蕭錯正沮喪的走在路上,突然發現不遠處站著一人,手拿玉笛,一身白衣,頭戴帷帽。
「是她!」蕭錯頓時感到棘手了。
與此同時,憶錯居外被陸寒星帶人包圍了。
「蕭錯在哪裡?」陸寒星呵斥道「如果不交出來,老夫就不客氣了!」
「陸寒星!」拓跋詩若冷笑道「你這點人手,能對付得了我們嗎?」說完,拔劍出鞘,冷然以對。
急急急,蕭錯遇到的是誰呢?拓跋詩若能否對付得了陸寒星呢?請看下一章《冷麵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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